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安娜、赛琳娜、皓等人依次拖着行李箱离开了测试层。

        “虽然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黑发女孩给了木原树里一个轻轻的拥抱，她的睫毛扑闪，似乎依旧有些不好意思，“谢谢您，木原大木原。”

        “嗯。”

        木原树里说，“一路顺风，安娜。”

        接下来的日子又回到了王冠考试前的状态，一直在重复性地训练，训练，再训练了。为了帮助他们保持最佳的竞技状态，木原少女扩充了神水小课堂的学生人数，还开启了训练场实践课程。

        对于这段时间，她的评价是——忙碌，但是很有趣。

        只是木原树里一旦她提出自己想要放弃保送资格，参加管理者考试，整个登塔小分队的人都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说她。

        对此，棕发少女表示非常不满。

        “我参加的话不是“咻”地一下子就可以通过了吗？”她在讨论作战方案的集会上如是说道，“速战速决速爬塔不好吗？”

        可只有部分人——譬如两面派作风的兜帽怪疯狂点头赞同以外，其余人一个个都陷入了沉默的螺旋。

        “总感觉这样不好。”

        什伊树低声开口，言简意赅地表达了全场的心声。

        旁边的泪痣少年则是附和着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木原树里疑惑道：“为什么不好？”

        什伊树很诚恳：“因为啊，木原你自从开始上塔就整天忙来忙去的，最近这些天也是，又是教我们神水的使用技巧，又是天天陪阿娜克她们对战现在又要因为我们而放弃赢了比赛而获得的资格。”

        他敲了敲胸膛，苦笑：“说真的，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眼前的少女看上去也不大，明明还是个孩子的年纪，却在各个方面都成熟得过分。

        哈驰说：“我们选择帮助夜考试，有一部分原因是无论如何我们本来就要再参加一场考试。可是木原你不一样啊，你已经通关了，早就可以去另一层，却为了我们在这儿呆了这么久。”

        但，对朋友不就该这样吗？

        木原树里的视线落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身上，他们或多或少都赞成了刚刚什伊树和哈驰的观点。

        “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木原！”

        安德罗西表示：“难道没有你，我们就不能快速通关了？”

        阿娜克别别扭扭地说：“在这场测试里，我会证明我比你更厉害。”

        “没有龟女儿你，本大爷也会带着他们通关的！”

        这是鳄鱼雷克。

        昆阿圭罗阿尼亚斯从集会开始就一言不发摆弄着自己的灯台，对于这次表决只是懒懒地发表了两个字。

        “同上。”

        木原树里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第二十五夜的身上。

        夜微微摇头，神情也并不赞同。

        他委婉地表达：“木原你最近帮忙训练了那么久，肯定很累”

        “其实也没”

        木原树里在众人的死亡凝视中咽下去了这句话。

        沉默了几秒，她突然悟了：“难道，你们是在关心我吗？”

        哈驰点头：“是啊。”

        阿娜克别过脸：“才不是！”

        木原树里撑着脑袋看他们争论。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好像是暖融融的太阳落在身上，给人以一种棉花糖一样温和柔软的触感。与琦玉老师，或者是另一个世界里利威尔兵长、韩吉队长给予她的包容关心有些不同，但是内里却很是相似。

        最后，以吉黑德公主肆意骄傲的话语作结。

        “总之，我们参加考试那段时间，木原你就好好休息休息，顺便想想该如何帮我们庆祝胜利吧！”

        “既然都这么说了”

        木原少女最终妥协了，“好吧。”

        学园都市是高科技的聚集体，里面满是五花八门的智能机器人，随处可见的电子悬浮屏幕。迈入这个容纳二百三十万人口的都市，这儿的清晨同样人影匆匆，苍白的阳光也会斜射入这个满是钢筋混凝土的地方，厮混在城市角落的形色声响与外界似乎并无不同，却会让人感到的是一种奇幻的，冷硬的机械感。

        旅游车上的招待员总会细致地、充满自豪感地介绍：学园都市的科技至少领先了外界三十年。

        木原树里并不厌恶科技。

        说实在的，即便大部分人嘴上说着科技是把双刃剑，但他们并不会前往瓦尔登湖，不会叫嚣着砸掉发电厂、能源管道，更不会选择回到茹毛饮血、钻木取火的时代。打火机、燃气灶多方便啊不是吗？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对发达的科技感到自豪。与木原树里关系不错的御坂美琴，她就极其讨厌天上漂浮着的天气系统，还有被毁掉的超级电脑，树形图设计者。已经在某电气研究所工作的她在某一次与木原树里的聊天中，嗤笑着说：“人类竟然愚昧到遵循机械做出的决定，并不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豪，多么可悲啊。”

        淫逸科幻小说多年的木原少女立刻联想到了智械危机、三体里面的人工智能智子、还有爱、死亡与机器人的第一集里，在人类灭绝的断垣残壁中机器人发出的冷然又带着些许戏谑的声音。

        它说：欢迎来到人类世界。

        当然，人类世界的未来如同放射性元素的半衰期一样不可预测，更何况以上提及的都是遥远的、只存在于艺术作品或概念中的，至少在木原树里所能活到的岁数里，百分之九十九不会发生的假想。

        可这个神奇的塔内，百分之一的几率发生了。

        ——她的灯台成精了。

        就在木原树里回到了自己宿舍，正准备使用锦囊叫一份小吃外卖的时候，她的摞在床旁的灯台隐约亮起了蓝光。

        原本以为是无意识间发出的aim磁场影响了灯台，但是收敛了能力后，蓝色的灯光却愈发明显了起来。

        有人操纵了她的灯台。

        木原立刻使用神水链接上了灯台，先是下意识地开起了矢量反射抵御脑内的入侵，又顺着古怪的链接追查来源。

        但是能感受到的只是一片空洞的虚无。

        她警觉地弓起身，开启戒备的同时脑内飞速思考。

        可以越过电磁感应，进入到房间接连灯台并且无法追踪到存在的必不可能是泛泛之辈，至少也得是level5级别的强者。

        木原的眼睛瞥向灯台。

        她并没有在里面留下过任何有效信息，每次使用完后都会格式化一遍。

        被注视着的灯台晃晃悠悠地漂浮了起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她看见一行文字漂浮在灯台之上。

        [是我，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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