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与虎谋皮2

事情陷入了僵局！

　　赵霖现在还不清楚，这时的局面是麻杆打狼两头怕！这不能怨他没见识，只能说他太不了解这个社会了。已有的经验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柳娘怕的是万一真被卖到了码头上，赵霖就保不住了。除非她舍得让赵霖一个人在这杭州城里流浪，做个小乞丐。

　　小乞丐可不是那么好做的，能活过一年的都是能力出众之辈。最大的可能就是不出几天就会被拍花子的给卖了。这样的小孩子最受欢迎了！尤其是自己儿子这样的，男生女相！

　　她都能想到，那时儿子的悲惨命运！

　　徐妈妈也在担心自己的钱飞了，做了赔本的买卖。

　　而赵霖最是无辜，他几乎都没有时间跟母亲商量一下对策。面对这样的情形，连话都不敢多说。就怕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沉默中只有柳娘的啜泣声。

　　“柳娘啊，不要怪我心狠。你也知道，这价钱不是我能订的。上面的老爷给了这个数，我也是没有办法”

　　徐妈妈想要最后再争取一下。实在不行他就准备用强硬手段了，饿上几天，少有不能屈服的。

　　降价是不能降价的！柳娘能有多少私房钱，她猜也能猜个大概！一千贯她拿不出来，五百贯她照样拿不出来，降价能有什么用！总不至于让她两百贯就走了吧，那样自己却是亏钱了。

　　这时候，赵霖觉得不能在等了，很明显徐妈妈这是准备上手段了。

　　前世的经验在这里发挥了作用，基本上赵霖也能猜出这个老婆娘红脸唱完了准备唱白脸了！一旦双方撕破脸对自己这一边来说，总归是弊大于利的！

　　“徐妈妈”赵霖开口道“徐妈妈我有一样东西想让您看看！能不能值八百贯。”

　　“呦，秀儿！你有什么宝贝呀”老鸨子看到赵霖从身后拿出一个银白色的箱子，眼前就是一亮！先不管里面是什么，只看这个用银子做的箱子就值不少钱的！

　　她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铝合金这个东西。如果知道的话她就知道这是目前世界上绝无仅有的东西之一，可比里面的东西珍贵多了！也是赵霖这个见过“世面”的不把这个当宝物，但凡仔细一点也不会犯这样的经验主义错误。

　　赵霖捧着箱子来到徐妈妈做的身前，然后跪坐在榻前的矮几旁边，把箱子放到了矮几上。

　　徐妈妈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这个箱子，整个箱子银白闪亮，有的地方甚至能照出人影来！比铜镜还要亮上几倍。

　　等到赵霖把箱子打开，里面的东西更是差点刺瞎了她的眼睛。正午的阳光照射在玻璃酒具上，发出钻石一样璀璨夺目的光芒！这是因为赵霖制造的时候，在酒壶和酒杯的局部模仿钻石多多面结构。让光线可以被多次的折射，给人一种熠熠生辉的感觉。

　　徐妈妈两只手捧着酒壶，拿在眼前不停的打量，那专心的程度仿佛世界毁灭了都给她无关！

　　赵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见他缓缓的开口道“徐妈妈，你觉得这个东西值不值我们赎身的钱？”

　　“值，什么都值！这是无价之宝啊”徐妈妈下意识的就说出这句话。

　　等到她说完这句话，赵霖一把就从老鸨子手里抢过了那个酒壶。然后高高举起，开口道“徐妈妈，我们愿意用这宝物换取我们母女的卖身契。还请徐妈妈成全我们！您也知道，我们母女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说实话真的是够够的了，我们再惨还能有多惨？可是我年龄虽小也知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今天我们母女算是豁出性命了，还请徐妈妈把我们的身契还我，我定把这宝物双手奉上！”

　　赵霖不大的身躯站的笔直，兴许是赵霖意识的影响，此刻她在别人眼里的形象隐隐透着一股英气，感觉又漂亮了几分！徐妈妈第一反应竟是这丫头长大了没准真能成案首！那不成了这杭州城的头牌了，得值多少铜钱啊！

　　忽的又反应过来，这小蹄子这不是在威胁我么？不过这宝物也确实价值连城，不管是哪来的，一定要搞到手，有了这个，可比头牌姑娘有用多了，大老爷可不缺姑娘，可是这样的宝物，大老爷定然是喜欢的！

　　心中有了计较，徐妈妈脸色又放松了下来，笑眯眯的对着柳娘和赵霖说道“好好好，就依你的意思办，还不快放下来，我答应就是了！”

　　赵霖这时候也是放松了神情，也笑着对老鸨子说道“那就多谢徐妈妈了！还请给我们开具文书，咱们两清，各取所需，您也好放心的得了这宝物去！”赵霖说着话，但是这手确实没有放下来，不光没有放下，身子还朝后挪着，生怕这老鸨子上来抢一样。

　　老鸨子看到没有什么机会，也就不再做其它的打算了。说了声去去就来，转身出了房门。

　　到这个时候，柳娘还跪在地上，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主要是发生的事情超出了她的想象，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木讷的儿子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东西？什么时候能够这样跟老鸨子说话了？

　　赵霖确是没有让这个母亲呆愣多久，赶忙上前拉起母亲，没等母亲开口问他，他就先开口给自己的母亲交代起来道“娘，你快起来，我们的时间有限，外面还守着护院。你先别问我这东西的来历，我们先计划一下，一会儿如何的脱身…”

　　在赵霖跟柳娘仔细交代他的行动预案的时候，徐妈妈也没有闲着，她去自己的屋里的暗格里取了柳娘的卖身契，又找出了当年买这个柳娘的文书。最后拿上这些，又回到了大堂里。

　　找来账房想要给这个柳娘开具赎身的文书。可是这个账房听完了老鸨子的描述却是没有动笔。

　　只见他缓缓坐下，捋着胡子在哪里沉思起来，老鸨子也没有催，这个账房是大东家派来的，关于钱上的事情还是得这个老家伙说的才算。

　　账房先生姓钱，在这里大家都喊他一声钱秀才，只因当年也是读书人，也考过几次乡试，虽说没中，不过别人总是拿秀才这个称呼讽刺他，久而久之倒是大家都开始叫他钱秀才了，他也乐的如此。

　　这个家伙没有见到赵霖手里的宝物，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思考接下来的利弊得失。

　　显然，这个徐妈妈也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是不是宝物她还是不会认错的，按照她说的，这件东西价值连城。

　　那这份功劳自己就不能不分上一杯羹。

　　徐妈妈也说不上这件东西是怎么到了这个柳娘的手里的，这就有了可趁之机了。

　　想好了计策，钱秀才没有首先写所谓的放良文书，而是招呼来一个小厮，然后凑到小厮的耳边嘀咕了一番，小厮领命而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只见一个穿着华丽衣衫的中年人在那个小厮的带领下走进了这个房间。小厮退出门去，房门关闭，三个人开始密谋起来…

　　赵霖这边，他自己能想到的几种情况都跟柳娘交代一遍，柳娘这时候也是没了什么主意。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没有什么花花肠子。靠她想主意更是指望不上。

　　赵霖也没有跟她交代这件东西的来历，只是让她咬死了，这是自己恩客赏给自己的东西，那人时候外番，不知道什么来历。反正模模糊糊让别人猜去吧！

　　时间过了快要两个小时了，赵霖在这里都有点不耐烦了才等到徐妈妈带着钱秀才和两个不认识的人进来。

　　钱秀才赵霖还是认识的，后面的两个人他只认识一个，是钱秀才身边的一个小伙计，赵霖也没多想，估计就是小厮护院之类的人吧，自己有一个半个的不认识的人也算正常。

　　进到了屋里，赵霖又把抓着酒壶的手举了起来。看到他这个样子，钱秀才却是哈哈一笑！

　　“你这个小丫头，这般做是为的什么？我们还能抢你的不成么？”钱秀才像个慈祥的老者一样和蔼可亲，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市侩的账房先生。

　　这也让赵霖的警惕性下降了一点，心道看来今天的事情不会演变成杀人夺宝了。只要自己和母亲出了这个门，那么自己基本就有办法离开这杭州城了。

　　“柳娘啊，你看是这样，你想用手里的宝物赎身这没问题，徐妈妈和东家也同意。不过呢这什么样的宝贝都是给人把玩的不是，既然是给人的东西它就有个价钱。你得让我看看这东西，我也好给你估个价钱不是。再说了，我给你的放良文书上也是要注明你的赎身钱的，我总得先看看这东西才能给你出价吧，这一码是一码，你也不要难为在下”

　　钱秀才说的真诚，赵霖也觉得对方说的也有那么点道理。于是就同意了钱秀才的要求，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钱秀才是分开看的先是看过了六个酒杯，确实是光彩夺目，巧夺天工。等到跟赵霖交换过之后，那个酒壶就是钱秀才也是看到眼里有点拔不出来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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