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悔了

正好柠溪和鹤雀推门走了进来，朝酒九点了点头。

        见状，酒九轻笑一声，吩咐管事将事先做好的菜端了上来。

        同方才那桌不同，这一桌上，算是素菜，就连鸡肉都是拿豆腐做出来充数的。

        反差如此之大，倒是让冥玄皱了眉。

        “好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今天我请你看出好戏。”拍了拍冥玄的肩膀，酒九面上带笑，沐浴着阳光，耀眼的笑容荡漾进了他心里。

        不多时，便听见有人推开了门，进来的人，正是彭笢子和三生。

        三生朝酒九一拜，出声同她道：“小九主，属下将彭先生请来了。”

        看见彭笢子，冥玄凤眸微沉，朝他点头示意，三生得了命令，便关上门退了出去，一时间，雅间里只剩了他们三个人。

        “你请我过来，就是为了吃顿饭？”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彭笢子沉声询问着。

        酒九点了点头，示意他坐下，才慢慢开口道：“先生远道而来，舟车劳顿，酒九作为小辈，理应尽地主之谊。”

        看着桌上的珍馐，彭笢子却没有一点食欲，抬眼看着冥玄，想起王母娘娘说的话，心里乱的很。

        他这样失态，冥玄也没在意，只以为他是为了红衣的事伤心。

        给他添上一杯桃花醉，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彭笢子往嘴里一灌，仔细回味着那熟悉的味道，眼角浸出了一层薄雾。

        “先生可悔了？”酒九沉声说着，一双杏眸微沉，夹杂着几抹伤神。

        手握着酒杯，彭笢子苦笑一声，只觉得入口的酒太苦了些，“怎么不悔，若是能够重新来过，世俗又如何，哪怕是让她名声尽毁，我也会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而不是像如今这般，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离开。”

        “先生你尽力了，绾玥去翼族和亲，无疑是最重的惩罚。”见他这么伤心，冥玄有些过意不去。

        听了他的话，彭笢子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那又如何，她终究是回不来了。”

        轻咳一声，酒九声音很淡，“红衣公主去世之前，我将那朵五彩莲还给了她，你可知为何十五年前，她突然对你冷淡了？”

        “为何？”这问题同样困扰了他多年，彭笢子眼睛瞪得大了些，不解的看向了酒九。

        微微叹了口气，酒九才接着说道：“‘断肠何必更残阳’，先生这谜底，未免太决绝了些，送信的人曲解了你的意思，只告诉公主，这封信便是你送于她的及笄之礼。”

        听完这话，彭笢子怔在原地，手中的酒杯落地，砸在地上翻滚了两圈。

        原来这一切，都是源于一个误会。

        “是我的错，何必非要设下这么一个谜底，难怪，难怪自那天之后，她便再没对我笑过了。”喃喃自语的说着，彭笢子眼里满是悲戚，呵呵笑了两声，笑的比哭还要难看。

        见他这样子，酒九眉头稍皱，却还是接着说道：“误会解开之后，我曾问过公主，你们之间还有没有可能，她却摇了摇头，韶华已逝，错过了，便是错过了。可我现在也想问先生一句，若是公主还能回来，你会如何？”

        彼时有清风拂过，透过窗棂，悉数吹进了雅间，吹拂着酒九的衣角，裙角翩翩，眸色平淡，声音平静，却引人深思。

        彭笢子苦笑一声，眼睛里泛着朦胧的光，嘴里喃呢着：“若是能重新来过，我绝不会让她这么孤单…只是…又怎么可能。”

        声音里透着凄凉，彭笢子苦涩的笑容挂在脸上，同外面阴沉的天空融为一体。

        冥玄低垂着眼，听着他一句句忏悔，只是叹了口气。

        是啊，时光永远不会倒流，错过了的，终究是错过了，就像红衣不会活过来，昨日凋谢的花今日也不会盛开。

        酒九放下手中的酒杯，嘴角微扬，朝身后拍了拍手，又对着彭笢子说道：“先生，你可睁大眼睛，看看是谁来了？”

        话音未落，雅间的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彭笢子无精打采的朝那里看过去，待看清了那人的容貌，一双眼睛猛的睁大，瞳孔皱缩，不可置信的站了起来。

        冥玄，亦是如此，看见走出来的红衣，手中动作一滞，凤目掠过一抹诧异，回头看向轻笑着的酒九，原来这些事，都是她一手安排的。

        红衣身穿着一身简单的衣裙，面上覆着轻纱，一身白衣飘飘，倒显得几分轻柔，像是风一吹，便能将她吹散似的。

        自从她走出来后，一双眼睛便盯着彭笢子看，眼里带着几分柔情和渴望。

        “公主？”嘴中艰难的吐出这两个字，彭笢子站起身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她跟前，想伸出手去碰碰她的脸颊，又怕是自己喝醉后的幻影，生怕碰上去，人影便消散的无影无踪。

        红衣一手握住他伸来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温度，才慢慢开口道：“彭笢子，这世上再也没了什么公主，如今的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

        “我只问你一句，你肯不肯接受我？”声音里透着卑微，红衣目光认真的凝视着眼前的彭笢子，声音里带着颤抖。

        一把将她扯进怀里，感受着她炽热的温度，彭笢子落下了泪来，“红儿，我答应你，以前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这百年来，他没有一天不思念红衣，以前他不敢承认自己这龌龊的心思，可如今一切他都想的通透了，他不过是爱了一个人，不该在意那么多世俗。

        更何况这个傻仙主，为了同他在一起，放下了尊崇的身份，委身成为一介平民。

        “你是不是该解释解释，公主是如何死而复生了？”看着面前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冥玄轻咳一声，语气上扬，脸色微愠的看着酒九。

        酒九轻笑两声，砸了咂嘴，才开口说道：“这便要从那日我带着鹤雀去给公主看病说起了。”

        那日下午，她带着鹤雀到了驿站，红衣病的严重，却不是无药可救，更何况鹤雀医术高超，写了张药方，便让姗敏去抓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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