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忆.暗涌

第二天一早，来到学校，付离坐到位置上，方暮云转过头问：“付离，你发烧好点了吗？”

        付离点点头说：“好多了。”

        方暮云接着说道：“给你带了点饼干，你吃，昨天你放学了一直睡，教室都没几个人了，多亏了秦纠发现你不对劲，背着你往医务室跑，这里离医务室那么远，鬼知道秦纠体力多好，再晚点说不定你都要烧傻了。”

        付离露出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

        这时候秦纠来到教室，远远的看了眼付离，默默的走到座位跟前，还是以前冷冰冰的样子。

        付离想了很久方暮云的话，秦纠背着他走了很远的路到医务室，还有秦纠昨天在医务室的：“我要求你，以后有事不要死扛。”

        付离很想因为笔记本的事找秦纠道歉，然后再次告诉秦纠：“谢谢你。”，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会儿季瑶季风又过来了，问付离能不能让自己坐一会儿，要跟秦纠说说话。

        付离刚要起身，秦纠抬起头看了眼季瑶，淡淡的说：“他生病了，身体不舒服。”

        季瑶露出抱歉的表情，对付离说：“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然后站在秦纠身边。

        “今天下午就要换位置了，想好坐那里了吗，秦纠。”季瑶问秦纠。

        秦纠简单的回应：“没有，再看。”

        季瑶说：“我们还是往前坐一点吧，你这个位置太靠后了，我不喜欢。”

        秦纠没有说话，季瑶自知无趣，上课铃声这时候响了起来，季瑶季风告别后，回到自己位置。

        付离坐在自己位置上，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季瑶的话，他觉得自己突然一点不想离开现在的位置，也不想季瑶坐自己的位置。

        犹豫很久，撕下便利贴，拿起笔飞快的写着东西，推给秦纠【昨天谢谢你】

        秦纠收过纸条，回道【不用反复道谢】

        付离犹豫了下【下午换座位】

        秦纠收过纸条，很久才下笔【？】

        付离照实写道【我还想座现在的位置】

        秦纠很快写完【所以呢？】

        付离回道【你和季瑶要坐那儿？】

        秦纠接过付离的纸条，看了眼付离，写了很久，然后将便利贴揉了，攥到手里，重新撕了一页，重新写下【我还坐现在的位置】

        付离收到纸条后，愣了很久，不知道怎么回复，呆呆的写下【那怎么办？】

        听到秦纠清咳了一声，然后淡定的写下【你问我？】

        付离陷入两难状况，他突然福至心灵，灵机一动【那我们一起坐在这里吧】

        秦纠收到纸条后，看了很久，没有回复，付离没有收到秦纠的回复，转过头，靠近了点秦纠，问秦纠“这办法不好？”

        秦纠声音没有起伏回道：“你不是答应和方暮云一起坐？”

        付离听完愣住了，这才发现自己福至心灵的解决方案蠢的离谱。

        付离在心里斗争很久，他想了很多，觉得自己其实并不是很想和方暮云做同桌，也不想秦纠和季瑶做同桌，他还是想和秦纠做同桌。

        他觉得秦纠看起来虽然很冷，但帮了自己很多，方暮云人很好，但觉得方暮云不懂自己，自己也不懂方暮云。

        心里的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告诉自己，季瑶要和秦纠做同桌，一个告诉自己，你想和秦纠做同桌。

        付离突然想到了秦纠特殊的感谢要求：“我要求你，遇到事不要死扛。”

        付离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郑重的下笔【我们继续坐同桌吧】

        推到秦纠跟前，然后很快又抽了回来，秦纠好奇的看着付离，付离埋着头又在修修补补，然后收到付离的【要不我们继续坐同桌，都懒得换的话，那就不换了】

        付离听到一声很低的轻笑，他觉得自己被秦纠嘲笑了。

        有些怒，又靠近秦纠一点，拉着秦纠的衣角，问：“笑什么，不行？”

        “好”，秦纠很快回复，声音很轻很坚定，没有任何犹豫。

        秦纠低下头，在便利贴上写着些什么东西，然后推给付离【你好，新同桌】

        付离收到后，想到秦纠给自己的语文答题模板关于语文部分的一些金句。

        世间一切都是遇见，就像，冷遇见暖，就有了雨，春遇见冬，就有了岁月，天遇见地，有了永恒，人遇见人，有了最好的安排。

        付离决定那天买来秦纠的同款书籍读一读---漫长的告别，他觉得他和秦纠也可以有用很漫长的告别。

        秦纠收到付离的回信【你好，老同桌】

        下课，付离拉过方暮云，开门见山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可能不能和你做同桌了。”

        方暮云脸上带着遗憾，但又很快了然，说道：“猜到了，你还要和秦纠一起是吧。”

        付离点点头，然后说：“我们都还坐在现在的位置。”

        方暮云收起失望的脸回应道：“那算了，我也坐在这个位置不变了吧，还做你的前桌。”

        付离说：“好。”

        下午，开学典礼如期举办，校长例行讲话，前十名上台领了奖学金，付离不仅得了奖学金，还有新入学学生的优秀进步奖，不仅有荣誉，还有一笔丰富的奖金。

        开学典礼举办完成后，开始换座位，季风不经意走过付离身边，狠狠的撞了一下付离，语气不善的说道：“你真是好本事。”

        付离便明白了季风的意思，季瑶走过来，对付离说：“付离不好意思，我哥脾气不好。”

        又转头给季风说：“哥，你干嘛呢，秦纠要坐之前那个位置，付离也要坐那个位置，我又不大喜欢那个位置，不过没关系，我打算和方暮云坐在他们前面，也是一样的。”

        解释完后，季瑶拉着季风走开，季风一边被季瑶拽着走，一边还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付离。

        付离觉得自己和秦纠两个人相互选择，季瑶都不在乎，季风的行为让自己看不懂，也不再去想。

        座位换好后，付离问秦纠，以后是不是还可以继续帮自己补习功课，秦纠很慎重其事的说：“下次，对你的期望，不止前10了。”

        付离语气坚定：“我努力，考第二。”

        秦纠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付离好像是第一次见秦纠笑，拉了拉秦纠的手：“你以后多笑点，你笑起来还挺好看。”

        秦纠露出点别扭的神色问：“你自己也不怎么笑，为什么要求我。”

        付离瞬间收起表情：“我笑起来，没你好看。”

        秦纠耳根有点微红，正了正嗓子：“你不对我笑，我自然也不会对你笑。”

        付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怎么笑，我尽力吧。”

        秦纠觉得付离的难懂传染了自己，自己和付离的对话，也越来越不着边际，趋于幼稚。

        付离转过身，拿起手机，看一个短视频，内容是漫威的蜘蛛侠，秦纠刚好瞥见付离的屏幕问付离：“你喜欢漫威？”

        付离抬头：“什么漫威？”

        秦纠有点无奈的看着付离解释：“漫威是美国的一个漫画公司，他旗下有很多蜘蛛侠这样的英雄，钢铁侠，美国队长都是。”

        付离恍然大悟：“嗷，我只看过蜘蛛侠，并且看了好几个版本。”

        秦纠觉得有点好笑：“你很喜欢蜘蛛侠？”

        付离扬了扬手机说道：“嗯，尽管很多人不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但他依旧是皇后区的英雄。”

        秦纠说：“过段时间，漫威的美国队长，也快上了，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去看。”

        付离很快拒绝：“不去。”

        秦纠疑惑：“为什么？”

        付离有点难为情，犹豫了下，回应：“没去过电影院，人多，还黑。”

        秦纠觉得付离有点可怜，因为怕黑，长到现在的年纪还没进过电影院。

        安慰道：“电影院其实也没有那么黑，幕布电影一出来，就很亮了，你到时候可以抓着我的袖子，就不会害怕了，要是还怕的话，我们就不看了。”

        付离不说话了，前思后想，趋利避害，还是拒绝：“不去。”

        突然想起什么，秦纠接着问道：“你周一和顾初白一起回家的？”

        付离好奇秦纠怎么会突然问道这个，回道：“是一起的。”

        秦纠脸上带着疑惑：“之前好像没见过你们一起的？”

        “家里最近有事，我寄住在他们家，以后都会一起回家”付离淡淡的说道。

        秦纠其实还想问的很多，顾初白和付离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付离还很缺钱，付离为什么会怕黑等等等等很多问题，但又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多事，便也住了嘴。

        一段时间后，美国队长上映，季瑶方暮云问付离秦纠要不要一起去看，秦纠问付离：“去吗？”

        付离依旧冷漠干脆拒绝：“不去，你们去吧。”

        秦纠像突然因为这件事固执起来，试探，引诱和询问：“去吧，试试看，不行出来。”

        付离再次犹豫，思考很久问：“可以叫上顾初白吗？”

        秦纠有点不高兴，问付离：“叫他干什么？”

        付离凑到秦纠耳边，小声的说：“我们要一起回家的，顾初白知道我怕黑。”

        “我也知道你怕黑”，秦纠觉得付离一说话，自己耳朵痒痒的。

        季瑶有点惊讶：“秦纠你怎么不怕别人靠近你了，付离刚才那样给你讲话。”

        秦纠也回过神，觉得很不可思议，他讨厌很多的人接触，但付离的并不抗拒，可能付离说话总是满半拍，带着自己也满了半拍。

        秦纠说：“他有秘密给我说，得小点声，只能这样。”

        “哦”季瑶无言以对。

        付离再次强调：“叫上他吧。”

        秦纠脸色不大好，但还是说：“你随便吧。”

        到了看电影的时间，付离突然告知秦纠：“顾初白来不了了，他又去山里写生了。”

        正中下怀，秦纠心情有点好，但说话还是淡淡的很随意：“没了他，我们也可以看的。”

        放学后，方暮云，季风，季瑶很快收拾好，一刻都等不及，说先去电影院买爆米花和喝的。

        秦纠和付离后面跟上，秦纠问付离：“紧张吗？”

        付离摇摇头，又点点头，神色很矛盾：“有点吧。”

        付离的表情，莫名让秦纠心里变得柔软，秦纠突然想起以前对付离说的话：“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有点想知道当好人什么感觉。”

        秦纠觉得有些戏剧，他现在只想拧一拧付离的脸颊，便也这么做了。

        付离侧过脸，拍下秦纠的手，问秦纠：“别动手东脚，捏我脸干什么。”

        秦纠手松开的地方，付离脸上便出现一个指腹大小的红印，付离肤色白，印子很明显，像一朵印上去的红梅。

        秦纠摊了摊手，心情有点好：“看电影不用怕，害怕的话，不想抓我袖子，手也可以给你牵。”

        天色忽晚,山河已秋，太阳渐渐西沉，天空像被打翻的颜料盘，橙黄热烈，淡紫梦幻，晚风徐徐，落日余晖下，两个交叉的身影，一高一矮。

        秦纠漆黑的双眸因落日余晖而斑驳，付离因秦纠无意识的话而惘然。

        好像被天地的余温慢慢烘烤，一时一瞬，两个视线交错，时间停在那刻，少年永远肆意。

        付离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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