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不正常

“沈郁拿把伞，送我和付离出去”，秦纠双眉紧锁，语气有点慌乱和着急。

        接着拿过沈郁手上的西装外套，紧紧的裹住付离。

        沈郁看着秦纠，秦纠的眼神温柔的，像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

        因为停电了，秦纠便抱着付离从楼梯往下走。

        沈郁个子不高，但觉得是职责内的事，便说：“老板要不我来吧，可能有些重，待会下去我撑伞换你。”

        秦纠斩钉截铁的拒绝：“不重，我来。”

        手上虽然有个成熟男性的体重，但秦纠每步走的很稳且轻，感觉不到任何颠簸。

        付离意识不大清醒嘴里低声呢喃着：“灯，灯，灯，出去，打！”断断续续，听不大清。

        进了车里，沈郁在前面开车，秦纠抱着付离坐在后车座，沈郁问秦纠：“去医院？

        秦纠简单回道：“多远？”

        沈郁看了下导航时间：“最近的医院，不堵车30分钟。”

        秦纠皱着眉，声音很轻但很冷：“太久，来不及。”

        沈郁疑问，看了眼付离，也压低声音：“那怎么办？”

        秦纠小声说道：“去我那，开快点。”，然后拿出手机，敲打着什么，发送。

        沈郁看到秦纠身上的衬衣已经半湿，天色阴沉的像要杀人，周身气压低的，像要炸的火山。

        沈郁不寒而栗，专注开车，10分钟后，到了秦纠的住处，秦纠的私人医生已经到了。

        私人医生抬起付离的眼皮看了下，听了听付离心率，探了下付离额头的温度。

        输了口气说道：“幸亏，你找到的早，再晚点可能过度惊恐导致休克，甚至更严重”。

        秦纠的心猛然绷住，然后很快保持冷静，问：“现在怎么办，尽快让他平复下来。”

        医生对这样的病例，见怪不怪，身经百战，熟练说道：“我先打个镇定剂，让他先放松下来，问题就不大了。”

        打完镇定剂后，交代医嘱后，医生提醒秦纠，给付离擦拭下身体，换身衣服以免过多出汗引发感冒。

        秦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猛然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送走私人医生，秦纠吩咐沈郁，明早查下监控，看看茶水间的门为什么会突然被锁。

        沈郁听完秦纠的工作交代，点头，轻轻关好门便走了。

        秦纠回到卧室，付离这会儿已经睡着，情绪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好像在做噩梦，嘴里还时不时的低喃，断断续续的说一些听不清的话。

        秦纠将耳朵靠近付离的嘴边，想听清付离说什么：“别打我，别打我，让我出去，让我出去，骗子~~”。

        付离声音越来越模糊，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滴，顺着太阳穴，滑到脖颈出消失。

        秦纠起身，摸了下付离的脖颈和后背，均已湿透，轻轻地顺着付离的背，想让付离不要这么紧张。

        自己都没注意到此刻多么温柔，眼睛温柔的像是盛了一碗月亮的水，一遍一遍的说：“别怕，别怕，没人打你，给你开了灯，很亮，我在的。”

        顺了一会儿背，付离渐渐平息下来，秦纠去浴室拿了沾水的毛巾，过来想帮付离擦拭。

        然后再在衣柜拿了一件自己的t恤，打算擦完身体，帮付离换上，付离唇色这会已经慢慢恢复了血色，只是没有以往那么红。

        小心翼翼的帮付离解开衣服扣子，付离的身子裸露出来。

        虽然是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但因为偏瘦，身上没有一丝赘肉，肋骨的骨头有些凸起，但整体不属于骨瘦如柴的类型。

        付离本来较常人白很多，但因为收到惊吓，原本很白的皮肤，此刻因为出汗，呈现出淡淡的粉色，搭配付离那张沉睡，受惊有些苍白的脸，看起来有种罂粟般迷人的诱惑。

        秦纠没有留过多视线在付离身上，觉得自己在付离无意识的时候，这样打量有点下流。

        拿起毛巾，先帮付离擦拭了下身体前面的汗，胸前擦完后，秦纠轻轻扶起付离，让付离的脸靠在自己的肩上，想帮他擦拭后背。

        秦纠动作很轻，突然摸到一道凸起四五厘米的东西，顺着凸起的地方，眼睛视线向下追踪。

        然后看到付离腰上方10cm的地方，有道颜色很浅的疤，时间应该过长，看起来已经没有那么狰狞，像是锋利物品划伤的。

        印象中，付离身上好像没有这样的疤，很好奇，转头一想，男孩子磕磕碰碰，总会受点伤，便很快打消了念头。

        秦纠感到付离的身体很软，微微发烫，顺着那道疤，虽觉得不妥，但不受控制的自下而上扫视了一遍付离的背。

        付离有对很性感的肩胛骨，流畅的背脊线条，一路收至腰测，腰很细，秦纠觉得自己一只手就可以圈主，他可以闻到付离身上汗液底下淡淡的香味。

        明明是一个有疤，不完美，没有多少肌肉的男性的身体，秦纠眼睛却像看一幅画一样停不下来，可能因为付离烧热的身体，也可能因为付离浅浅喷在耳边的呼吸。

        秦纠觉得自己此刻像枝攀附生长的藤曼，就像弯曲蔓延的慢性毒药，付离长在哪儿，自己跟着爬到哪儿，浑身散发着致命诱惑的付离，击垮了秦纠以往以来，惯有的冷静禁欲。

        秦纠自认为不是一个贪图欲望的人，没有喜欢过什么异性，对一些所谓别人喜欢看的片儿，毫无兴趣。

        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对同性的身体会有不受道德控制的冲动，尤其这人还睡醒，毫无意识，毫无反应。

        但此刻贪婪欲望，因为付离柔软的身体，耳边的呼吸声瞬间放大，心跳很快，呼吸错乱，浑身燥热。

        他觉得自己也病了，并且病的不轻，像患上了独属于付离的皮肤饥渴症，极其不正常，极其龌龊下流。

        秦纠拍了拍脸，强制移开视线，加快手上的动作，很快擦拭完后背。

        帮付离换好衣服，然后去浴室靠着墙纾解了很久，洗了很长时间的澡，身体和思想同流合污。

        洗完澡，秦纠已经恢复了平静，付离也渐渐入睡。

        秦纠极其不愿意承认此刻的心境，因为刚才他不仅没有怨恨付离，甚至还对付离起了反应。

        他觉得自己的怨恨很短，很不值钱，很卑微，而睡着的人甚至冷漠至极，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有些悲哀的将自己身体这一切反应，强行解释为，看到一个人极大反差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因为外人看到的付离是高冷的，疏离的，但只有自己却看到过付离脆弱的，易碎的一面。

        付离睡的不是很踏实，秦纠站在床边静静的看了会付离，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躺在付离身边，侧着身子，轻轻抚摸着付离的背。

        过了一会儿，秦纠觉得这样的距离有点远，可能会让付离不舒服，然后又往付离的方向靠近了一些，继续轻抚着付离骨骼分明的背。

        几分钟后，秦纠觉得这样的距离还是太远，自己手臂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曲，时间久了很酸，想了想便转过身子，将付离拥入自己怀里，然后为付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将付离的脸靠在自己的颈窝处。

        秦纠觉得现在这个姿势很好，付离睡的舒服，自己的姿势也没有那么别扭，同样舒服。

        付离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梦魇好像没有那么可怖，像只小猫一样缩在自己怀里，秦纠没有意识的轻轻吻了付离的额头。

        反应过来后，愣神，然后自责，接着又一遍遍，轻拍付离的背，一边轻轻的说：“别怕，我在的”。

        付离睡的安稳，秦纠却陷入长长的失眠状态，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

        付离的工位，在秦纠办公司侧对面，所以秦纠只要一抬头，就能办公室一眼看到付离的一切。

        秦纠可以看到付离认真工作的样子，可以看到付离发呆走神的样子，可以看到付离伏在桌子上午休的样子，可以看到付离每天下班的样子。

        今天的付离走的意外的晚，秦纠猜测付离应该没有带伞，想等雨停再走。

        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风卷着大雨，拍打在落地窗上，发出大自然躁动的长鸣。

        办公室里，秦纠打开沈郁查找的追人的艺术，想着待会找借口送送付离，以老板体恤员工的心理。

        虽然付离曾经骗了他，但他现在失忆了，自己应该保持足够的耐心，等付离想起一切，再去质问他。

        况且现在下雨了，他也不应该和一个失忆的病人计较，送付离的理由完全合理，秦纠想。

        8点左右，秦纠看着付离拿着杯子应该去接水，2分钟后，突然停电。

        秦纠知道付离怕黑，先是愣了几秒，瞬间反应过来，然后急忙往茶水间跑去。

        茶水间的门不知道被谁锁住了，打不开，秦纠一时慌神，头上渗出细细的汗。

        来不及找开锁匠，脱了西装，松了松领带，让沈郁打开手电筒，就往门上撞，撞了几下后，门开了。

        他看见付离惨白的脸，微红的眼角，蜷缩的身子，颤抖的背，涣散的意识，像只冬日被遗弃，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那一刻，秦纠对付离的冷漠，生气，质问全部烟消云散，只想抱着付离，让付离不要哭。

        付离今天的状态很不理想，想到付离以前虽然怕黑，但症状更像是黑暗状态下的封闭环境恐惧症，远远没有这次这么严重。

        包括打了镇定剂后还在噩梦中惊恐，医生话让秦纠意识到，自己如果再晚去5分钟，付离会休克，精神异常甚至会生命危险。

        不能多想，秦纠越想思维越不受控制，昏黄悠长的床头灯，将秦纠的思绪绞成一滩浑水，他庆幸此刻可以抱着付离，付离还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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