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假想情敌

下班后，付离开车赶到李斯明定好的酒店，遇到李斯明，李斯明脸上露出遇到救世主一样的浮夸表情。

        一手搂过付离，边走边夸张的喊道：“付离啊，偶像啊，我都一个月没见你了吧，我太难了，我要死了。”

        付离不喜肢体接触，不动声色的拉下李斯明的胳膊，李斯明情绪激动也没注意到，继续碎碎念。

        进了酒店后，李斯明还是一脸苦相：“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付离表情有点懵，挑着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李斯明一只胳膊伸直在桌子上，一只胳膊曲弯，脑袋枕在曲弯的胳膊上。

        无奈的说道：“哎，你不知道。你走后，我又要忙管理，又要写代码，没事还要定战略，简直脚不沾地。”

        付离疑惑：“之前管理和战略的事情大部分也是你在做，怎么会忙？”

        李斯明忙道：“那哪能一样呢，你技术全面，对产品的规划，设计，战略和迭代等计划思路是相当清晰的，我都是打下手的，执行而已，最多帮你做了些沟通工作。”

        付离解释：“我也没做什么额外的事情。”

        叹了口气，李斯明抬起脑袋，又将曲弯的胳膊拿出，支在下巴处接着说：

        “我以为这些不难，等我做起来，才知道什么叫焦头烂额，火烧眉睫，所以啊，你就是神。”

        李斯明完全止不住彩虹屁：“不仅思路清晰，技术全能，不仅全能，还效率奇高，我等凡人只能望其项背，自叹不如，忘尘莫及啊”

        付离静静的听着李斯明不停的倒苦水，问李斯明：“那我能帮你什么？”。

        李斯明像是没听到，继续絮絮叨叨，不着边际的碎碎念：“哎，你走后，我们招了三个人，进度还是没有你在的时候快。”

        说着看了眼付离，继续说道：“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这三个诸葛亮，也抵不上一个付小离啊。”

        李斯明一激动就容易胡言乱语，什么付离正经的名字也不叫了。

        一会偶像，一会儿神仙，一会儿救世主，这会又来了个付小离。

        付离有些不明白李斯明，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是怎么想出来，并且放置在他身上的，满脸黑线。

        但同时又很羡慕李斯明这样爽快率真的性子，他知道什么是开心，什么是不开心，写在脸上，不难猜，不难理解。

        他可以不设防的，随意的，简单的，全身心的将自己的心曝露出来，不会藏着噎着难受着，想说的时候也不会感到难为情，不好意思，这是自己永远也学不来的洒脱和任性。

        即便自己跟李斯明的交流，永远都属于倾听者，没有很多话，不会表达，没有什么表情，也不懂附和和安慰。

        但付离就是喜欢这样的氛围，也愿意听李斯明讲话，即便大有时候很多话听不太懂，但好像听多了，自己也可以成为李斯明这样人，或者说学会成为李斯明这样的人。

        付离交叉着手，还是不知道李斯明叫他来的目的，便问道：“你叫我来，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李斯明这才坐正，收起嬉皮笑脸，撒泼打诨，寻死觅活的状态。

        说道：“其实就是好久没见你了，想跟你聊天天，看你过的怎么样？”

        付离上班第一周过的实在是清闲无聊，便说道：“就那样吧。”

        李斯明说：“就那样是那样，说，你在新公司是不是都遇不到我这样好的搭档。”

        付离想到了对他释放热情的姚书语，但对比了下李斯明，老实说：“是。”

        李斯明窃喜：“我就说吧，我这么帅气又仗义的人，那是千载难逢。”

        付离被他的厚脸皮无语到。

        李斯明收敛了下厚脸皮，表情凝重：“其实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公司，百思不得其解。”

        付离：“”又觉得确实做的不对，补充道:“我也不知道，可能一时冲动。”

        李斯明说：“我觉得你现在过的不开心，有心事。”

        很笃定，李斯明是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人，心思其实很细腻。

        付离淡淡的说：“我自己会消化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李斯明叹了口气：“算了，不逼问你了。”

        付离放下心来：“谢谢！”

        “哎，其实是我父母前段时间，看我整天不着家，天天加班，总说我瘦了，看着憔悴，觉得我太辛苦，不让我干了”，李斯明突然说道。

        付离一本正经说：“你打算怎么办？”

        李斯明笑着逗付离：“可是我都答应你了，帮你看好位置的。”

        然后画风一转：“话说你看我真的瘦了吗？我觉得没有啊，还是阳光帅气的。”

        说着李斯明微微起身，往付离方向促进了脸，想让付离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瘦。

        付离看着突然靠近的脸，身体正欲往后靠，一只修长的手,盖住了付离的视线。

        骨节分明，指甲修正的整齐，肤色泛白，凸起一些青筋，然后手腕微转，两指并拢点着李斯明的额头，将李斯明的身体推了回去。

        李斯明嘟囔，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这谁啊？有没有品？戳我头干嘛？”

        一个带着说不清感情的，不止冰冷可以形容的声音，从头顶顺着空气，犹如毒蛇吐信般，冲进耳膜：

        “付离，你这出算盘打的不错，公司建设性聚餐你不去，跟朋友在这儿打情骂俏可不大敬业啊？”

        付离抬头便看到了秦纠那张极具侵略性，好看到无可挑剔的脸。

        俊冷孤傲的脸庞，本该深邃神情的瞳眸，此刻却带着不明所以，冷冰冰的盯着自己。

        李斯明惊道：“秦纠，怎么是你？”

        秦纠眼神毫无收敛，依旧看着付离没有给李斯明回复。

        付离愣了一下，第二次看到秦纠这样的表情，还有一次是那个送顾初白走，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到秦纠，被拥抱的夜里。

        付离脱节的思绪饶了个弯走回来，解释道：“我今天有事！”

        秦纠微皱眉：“还真是不给多余的解释，所以你的正经事就是见他？”

        李斯明猛地站起来，没有以往的不正经，语气不满的说道：“你这说的叫什么话，知道你性子冷，但说话别太伤人了，见我怎么就不叫正经事了？”

        秦纠这才收起盯着付离的眼神，转而漠视的眼神看着李斯明，面无表情，像是窥不到心思似的。

        以绝对压迫性的气场说道：“公私分明你知道是什么吗？朋友不着急的话，可以推掉不见，工作上紧急的事，还是该有点职业精神，你家里的产业规模能发展起来，这点你应该明白的吧。”

        而后继续慢悠悠，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员工今天推掉了一个很重要的饭局，跑来见你，我不该职责两句，李二公子？”

        李斯明是谁，虽然和秦纠有过浅薄的交情，但涉及付离，怎么能忍的了别人，阴阳怪气的责备自己的偶像。

        立刻毫不犹豫的反驳：“他能来见我，就说明我比你那破饭局重要，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就知道，见我不着急，见我不重要。”

        秦纠没有再理会李斯明，李斯明好像对空气发了一顿火，得不到回复，像是拳头打在棉花上，闷出一口心头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秦纠转而问付离：“我问你，我的话重要，还是李二公子的邀约重要！”

        付离不能理解秦纠这种偷换概念的问法：“我入职前，应该和沈郁说过入职要求，只参与技术开发，不参与社交活动。”

        秦纠凝视着付离，目光没有移走一寸一毫：“那你还真是一丝不苟，言出必行，一点情面也不给。”

        付离却对秦纠的目光视若无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情面，只是老板和员工的雇佣关系。”

        饶是李斯明大大咧咧的性格，也看出来了两人剪不断理还乱的氛围，准确来说秦纠不想断，付离执意剪。

        他不明白两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也从未听付离提起过秦纠，看付离的表情，不像是和秦纠认识很久的样子。

        一时也不大明白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两人像是隔离出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爱恨情仇的世界，别人怎么插也插不进去。

        本着和事佬的精神，主要是不想让付离在秦纠公司难做。

        李斯明立马换上一幅笑脸对秦纠说：“秦公子，我今天是真有急事，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付离，借走你的人，我赔个不是，你也别难为付离了，可以吗？”

        秦纠脸色阴沉的说：“他用的着你赔罪。”

        李斯明觉得秦纠像吃了炸药，自己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他了，一时气的说不出其他话。

        秦纠说完后，便开始一言不发，也没了表情，脸色显得有些阴翳。

        精明如李斯明，秦纠越是不说话，越是平静，越是不知道下一刻发生什么，他就觉得就越可怖。

        李斯明想了想扔了句：“那就不打扰秦公子了，我们还有急事，真的急事，先走了，您自便。”

        秦纠猛地抓住付离的手，有些酸楚又带着愤懑和凄凉的语调，但脸上仍然是骄傲的：“站住，谁让你走的。”

        付离挣了挣手腕，没有直视秦纠，语气坚定：“公私分明，你没有权力拦我的私生活。”

        扔完话便急步走了出去，李斯明也跟着走了，走到门口，付离犹豫的回头很快看了眼秦纠，突然很想安慰下秦纠，像以前一样。

        但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懂的，笨拙的，学着自以为是，正常的人类社交的办法去安慰秦纠。

        付离很讨厌自己这种无法准确去表达和改变的，压抑的，自己没办法理解和描述的莫名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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