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往事

陶清说完就走开了，顾晨站在原地，看着那三人干活，心里默默叹着气，他感觉他自己好像有点习惯这种仿佛养个孩子的感觉，虽然她不花他的钱，也用不到他管衣食住行，但是他可以防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打她的主意。

        有点累，但是被人信任也有可以信任的人的感觉仿佛还不错。

        顾晨突然觉得刚才被陶清拉过的胳膊有点疼，想到了陶清之前的话，她说的没错，确实不好受，不过刚才他们都忘了这事了。

        阿蒙躲在一旁想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看陶清走了也没在意，反正大部分人都在这呢！肯定跑不了就是。

        龙大，龙二长得是虎背熊腰的，只有龙三长得白净清秀，脑子又比较好使，所以通常出面交谈的都是龙三。

        过了一会儿，龙大和龙二都下车了，跟着顾晨往山里走，留下龙三看着车。

        阿蒙看龙三那文文弱弱的样子，像是个好欺负的，就走上前去:“哥们儿，问一下你们这是干什么的啊？”

        龙三比较谨慎，不知道来的人是不是警察，也不知他想干什么，就面带微笑的说:“咱们做生意的得保护客人隐私，我不能随便透漏啊！”

        阿蒙很自来熟的想要搂着龙三，龙三把他拍开了，还是笑着说:“兄弟，没事就不要勾肩搭背的吧！我不太习惯。”

        阿蒙只能尴尬的收回手，还不甘心就这么走了，就扯着一些当地的风景名胜什么的跟龙三聊着。

        龙三心中疑惑，不过幸好枪支和子弹刚才就带走了，车里都是些潜水的东西，就算查到也可以说是卖户外用品的。

        过了一会儿，顾晨和龙大龙二回来了，顾晨看到阿蒙皱了皱眉头:“你来这儿干什么？”

        阿蒙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哈哈，没什么，就是路过这里，随便看看而已。不知道你们去哪啊？都是哥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你离开就是最好的帮助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顾晨笑的灿烂，龙三认为笑面虎这个称呼顾晨当之不愧，他自认不能与顾晨相比，你瞧瞧那眼睛里都时不时闪着凶光了，还能笑嘻嘻的将情绪隐藏个七八分。

        阿蒙咳了两声:“咱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兄弟我觉得吧……”

        “我可不认为是什么误会，毕竟你叫了一群人来要打我妹，还有你骂我妹的话我可还记着呢!难道你还想让我妹帮你回忆一下，那天肉疼的感觉？”

        阿蒙面子挂不住，只能转身离开，往回走的时候越想越气。哎？他想起来了，他可以去报警啊！就说有人在山脚下做生意，他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东西挺多，且形迹可疑。

        到时候就算没什么东西也能让他们折腾几趟，要是真有什么东西的话，呵，那更好了。

        于是阿蒙就步履匆匆的向警察局走去了。

        龙大和龙二力气确实大，十五公斤一个氧气瓶，一人一次能抬五个，来来回回抬了六趟。

        还剩下十个瓶子的时候，本来打算歇一歇的，龙三发过来一条信息，说警察往这边来了。

        他们赶紧把东西搬到山洞里，然后顾晨把背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把潜水衣装到了里面。

        “没事，你们先走，就说是出来旅游的，带着氧气瓶是因为，我们两个是潜水爱好者，你们是陪我们出来玩的。我把这个山洞掩盖一下，他们肯定看不出来。”陶清快速的说到。

        顾晨点了点头就往外走去，龙大和龙二虽然有些迟疑，但也跟着往外走了。

        龙三眼神比较好使，远远的看到警察车，就把车子锁上了，然后不紧不慢的进了车里，装作困了的样子，躺在了椅背上。

        警察在两辆面包车上看了看，敲了敲半开的车窗，说到:“您好！您好！”

        龙三像是被吵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谁啊？怎么了？”

        这时龙大，龙二和顾晨也下来了，顾晨问到:“这是怎么了？”

        龙三打卡车门走下来，站到三人旁边:“不知道啊！我刚才太困了，就想上车上睡一觉，刚被叫醒。”

        “你好！”警察们冲着他们行了一个礼，“我们是检查车辆中有没有违禁品的，请配合检查。”

        “哦，那行，你们检查吧！”

        龙三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可以打开车检查。

        一条警犬围着车和人转了一圈，走到警察身边坐下了。他们检查了一圈，只发现了十个氧气瓶，一个警察走过来行了个礼:“您好！问一下，这个氧气瓶你们是干用的啊？”

        “我们是来旅游的，我和我妹妹很喜欢潜水，听说这里有一个湖泊很好看，我们就带着东西来了。”顾晨说完把背包打开让警察看了一眼潜水服。

        “你说你和你妹妹，那你妹妹呢？”

        “她去上厕所了。”

        “这都八点了，你们还在外面玩？”

        “我们这不是自驾游吗，平常就从车里住，也没看时间，白天一直睡觉，晚上就不太困了。”

        警察问一句顾晨答一句，旁边另一个警察在记录。

        “喏，那是我妹妹！”顾晨指了指陶清来的方向。

        警察点点头:“你们把身份证拿出来，我检查一下。”

        他们虽然经常干这些事，但是从来都是在深山老林里做生意，也从没被抓住过，所以身份证上也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你们是兄妹？为什么不一个姓？”

        “我们是表兄妹，她是我舅舅家的孩子。”

        “好的，谢谢配合，今天晚上我们在这座有些活动，希望你们配合一下，就先不要上山好吧！要是想去山上玩明天早上再去吧！现在先回车里行吗？”

        “好好，我们这……也是第一次有这事，那个，我们今天先去一辆车上行吗？你看我这两个朋友，虽然长得壮，但不太经得起吓。”顾晨冲警察笑了笑。

        “可以可以，没问题，谢谢配合！”留下两三个警察站在一旁，应该是为了看着他们。剩下的警察都上山去搜查东西了。

        上了车，也不知龙三从哪里翻出一副扑克牌，借着打牌的机会，聚在一起说了会儿话。

        “没事没事，放松点，不要紧张，不要引起他们的怀疑，我藏的你放心，他们绝对找不到。”陶清安慰紧张的龙大和龙二。

        顾晨倒是很放松，完全看不出紧张感，就像是真的来旅游的一样。不过他看着陶清耐心的安慰他们的时候，莫名的有些烦躁。

        龙大算是三个兄弟里最老实的那个:“咱们……干的事算犯法的吗？”

        “废话，要不然咱们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行了，出息点!”龙三拍了拍龙大。

        “是谁找的警察啊？”陶清才想起来问这个事。

        “应该是阿蒙吧！刚才他看到咱们了。我损了他一顿，应该是觉得太丢人了，还找不回场子吧！”顾晨虽然话语中用着疑问的词，但语气却带着十分的笃定。

        “又是他？等我回来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陶清瞪大了眼睛。

        “打人是不好的，像这种人，我们直接让他去死好了，不要脏了我们的手。”顾晨微笑着用温柔的语气说着话。

        “呃……这样不太好吧！”陶清看着顾晨柔和的表情，甚至以为自己刚才听错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蠢就是他该死的理由，三番两次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怎么能让他活着呢？你看人做错事情，是不是应该道歉或者付出一些代价，来弥补过错？

        像阿蒙那种人，他做错了事情，不仅不想着弥补过错，反而还觉得自己没错，这种人啊！你跟他们讲不明白道理，所以为了不让他干扰我们，为了让他知道错误，就应该弄死他啊！你说对不对？”顾晨非常有耐心的教导孩子人生哲理（歪门邪道）。

        陶清一听似乎有道理，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没错啊！只要你知道错了，道个歉改正就好了啊。只有对待那些不讲理还自认为很有理，不肯改正的人，才会直接弄死的。”

        陶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而且，这弄死人有很多方法，我们不要选择那种简单粗暴血腥暴力，极易留下证据的那种方法。我们要挑那种不会被人发现的方法。

        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详细跟你说说。”顾晨非常认真的教自己家孩子如何杀人于无形。

        龙三有些无语，外面警察站着提醒我们遵纪守法，你在里面教人如何杀人灭口且不被发现，真是有些违和感啊！

        陶清点点头，表示她记住了，看来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她还需要学习的东西。

        “行了，时间也不早了，都睡吧！明天早上还得接着干活呢！”顾晨把手里的牌放下，打了个哈欠。

        “那行，顾爷，我们去那辆车上了。”龙三冲着龙大和龙二使了个眼色。

        顾晨懒懒的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早上，他们睡醒吃了个早饭，为首的警察就过来冲他们敬了个礼:“谢谢配合，你们要是想去山上玩现在就可以去了，祝你们玩的愉快。”

        他们应了一声就往山上去了，另一个警察问道:“他们真的没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山上什么都没有，我们已经把所有他们可能藏东西的范围都搜一遍了，什么都没发现。至于那个有湖泊的说法，我以前也听我爷说过，但我从没见过，估计就是外地人不知道从哪听说过，来看看吧！”

        “啊，那行。”

        “走吧！回去吧！”警察们开着警车就回去了。

        当三兄弟看到那个大敞四开的山洞口的时候，有些不可置信:“不是，这么大个洞口他们都没发现？”

        “东西就这么放在这里了？”

        “不过是江湖上的小把戏罢了，让他们看不见这个山洞而已。”陶清随口一说。

        “行了，别纠结这事了，赶紧搬东西吧！”顾晨打断了他们的思考。

        几个人忙乎了一天，终于把东西搬到了‘山洞’的尽头，顾晨把钱给他们打过去，就让他们离开了。

        晚上，陶清把隧道的入口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然后十分稀奇的看着潜水装备。

        “你以前没看过这些？”顾晨拍了拍装子弹和枪的箱子。

        “没有，我们在外界的人，不能参与那些约束性太强的职业，容易被发现。我们只能用冷兵器，枪支什么的，我们知道，但是弄不来。我们也很少和外人接触，所以没有那些非法的门路。”陶清敲了敲氧气瓶:“至于这些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只是听我哥说过。”

        “你哥？”

        “对啊，我亲哥，我们是双胞胎，他是我最亲的人了，也是对我最好的人。”陶清一提到她哥哥，眼睛都亮晶晶的:“小的时候，我们家族要测试学习武功和巫术的能力，我们本是双胞胎，但是我的天赋很好，他的天赋确实最差的。

        我们都认为在这方面有那么大的天赋，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代表着死亡，毕竟这也算是高危职业嘛！

        从小的时候，我们就要开始练武，要学习巫术。练武的时候，武师的鞭子和棍子是真的往身上抽，不会留手的。

        为了加强家族观念，他们那些会被放出外界的孩子，就会被要求从旁边看着我们训练。

        每次我哥看到我挨打，总觉得是他抢了我的运气，才让我这么有天赋，不得不天天挨打的。所以每天训练之后，他把我扶回屋子涂药的时候，看着那些伤，他总是心疼的哭。

        我父母有三个孩子，除了我们，还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我们的弟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是亲生的，他们特别偏心我弟弟，对我和我哥根本不太在意的样子。

        但因为当时我身边一起练武的人也都没有过什么父母的爱，或者说他们回屋子的时候他们的父母会去关心他们但我不知道，所以我没有觉得我少了些什么。

        但我哥哥去外面上学，每周都能看见同学们的父母是多么关心孩子的，也偶尔能看见我们父母是多么关心那个弟弟的，所以总觉得不舒服。

        我哥很有长兄的意识，他觉得他比我大，就该照顾我，尤其是父母不怎么管我们的情况下，所以对我更好了。不管我要什么他都答应。

        我们一直从家族里呆着，什么东西都是家族给提供的，不需要钱。但他们出去的孩子能够得到零花钱，去买一些必要的东西。我当时很喜欢跟我哥一起吃棉花糖，所以每周末回来的时候，我哥总会特意跑到很远的地方，买两个棉花糖回来。陪着我一起吃，即使他并不是很喜欢吃棉花糖。

        还记得四年前，我们整个家族能出去找解药的人，几乎去了一大半，因为那个地方太凶险了，那次应该是我们近三百年，最大规模的一次行动。

        那个地方很诡异，我们出去的人太多了，诅咒很强，所以我们不敢出现在有人的地方。可是到了那个地方附近，诅咒却几乎消失了。

        我听族里的长老们说，那次我们取的东西是这些解药的药引，也算是核心的药材。

        那个地方古怪离奇的东西很多，怪物也很多，死了不少人才拿到了东西，等出来的时候，活着的人不到十个。

        我们那次去了可是将近一百五十人。我出来的时候，也浑身都是血了，内伤外伤可不少。

        当时我哥初三毕业，刚接了他的第一个工作，让他去拍一部戏，他那时只能一个月回来一趟，那次他回来的时候就听说我们去了那个古怪的地方。

        他不放心，在家呆了两天之后，从剧组请了假，就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他等了几天。等他看到我的时候，腿都软了，踉踉跄跄的跑过来，还没敢碰我，怕把我弄疼了。

        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当时我一照镜子，我都认不出来我自己了。

        他那时候辛辛苦苦拍了半年的戏，挣得第一份工资都给我治病了，其实家族也会花钱给我们治病的，但他总觉得那些大夫水平不行，单独给我找了一个大夫治的病。

        他们挣得钱需要给家族，也就是说我们花的钱都是他们拿的，但是不需要把所有的钱都上交，自己还能留下一些，用以支持家族的运行。他当时给我单独治疗，也算是没花家族的钱，家族也没说什么。

        我们那时候在那里面呆了一个月，有的伤口都烂了，只能把肉割下去，然后内伤也得做点小手术。当时我倒是没怎么哭，他从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哭。做手术的时候也是，他从外面哭的那个惨啊！我觉得我不哭是因为他把我的眼泪都哭干了。

        当时，我爸妈也去了，但他们似乎并没有把我当成他们的孩子，有危险的时候跑的很快，都不记得提醒我一声。

        我出来的时候，那么重的伤，他们也没说担心我能不能活下去，只是担心他们的小儿子会不会想爸妈。

        当时给我哥气的，要不是着急把我送去医院，都恨不得跟他们打起来。其实我倒还好，我不把他们当爸妈，没什么感情。我哥替我委屈的不行。

        我身体很好，伤好的很快，没住多长时间的医院，就说可以回家静养了，大概养个三两个月也没什么事了。

        我那个弟弟属于天赋一般的第二种人。被我爸妈惯坏了，当时我出院回家的时候，那属于家族中的大事，毕竟我也是为了家族受那么重的伤的。

        有一个类似于欢迎仪式的东西，我那个弟弟本来也没怎么见过我，可能那天他心情还不好，想找个人欺负欺负发发火，也没弄清楚我就是大家欢迎的人，就冲出来把我推到了。

        要是平常，他根本不可能推动我，可那时候我手术的伤口还没长好，身体也挺虚弱的。当时就痛的摔在地上了。

        我哥不像我，我脾气上来的时候也不惯着别人，但我哥属于那种脾气特别好的人，不论对谁都是温文尔雅的。当时我哥一生气，直接给了他两巴掌。

        所有人都有点惊讶脾气那么好的人都生气了，但没人认为打的不对。族里还给我弟关了三个多月的禁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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