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关系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
　　“可是又没有谁来伤害你。”
　　“会有那么一天的。”大王的声音似乎不那么真切了。
　　“就算天下人与你为敌，我也会站在你这边的。”茶焦拍拍胸脯。
　　大王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你值得。”
　　呵呵……他真的值得吗？
　　杀人如麻，罪孽深重。就这样的人，不除之而后快反而说他值得，说出来谁信呐？
　　“我就当夫人说的是真的了。”
　　他还没有与她说起过“桑琼”名字的来历吧。
　　琼娘。
　　对他很好很好的人。
　　只是命不好。
　　最终，也死在了他的面前。
　　人呐，有时候没心没肺一点也好。
　　*
　　眠空知自己已无来处，更无去处。
　　按理来说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可心底总还想找点倚靠。
　　脚步不受控制地走到了茶府门前。
　　他在这偌大京都，其实真正能走到的地方好像也不过就是这两点一线。
　　却得知茶焦和师颐都已不在京都。
　　去寻吗？
　　去啊！
　　眠空买了匹快马，向着江陵出发。
　　后来应该是发生了好多他不知道的事。
　　*
　　檀三唱出了名，却也唱出了麻烦。
　　忠勤侯府出了件不大不小的家宅秘事。
　　四奶奶华堂，就之前看檀三在京都最大的戏院首演《太白》那次，就被同桌的五姨太一说，留了个心眼。
　　回去暗中派人探查了一番，没想到竟还真牵扯出了一些个陈年旧事。
　　檀三，居然真是四老爷的种！
　　这下可不得了。
　　这事儿要不要说首先便是一道难题，能不能认又是一说，怎么认又是另一说。
　　其实说来都是可怜人。
　　当年四老爷却有心上人，却不为家族所允。逼着他们断了联系，又张罗着让四老爷娶了如今的四太太，也就是华堂。
　　可哪能想到，他们居然还藕断丝连，有了孩子！
　　从前四老爷总对她冷淡，华堂起初也怨闷不解。她自认自己也算女子中的佼佼者，为何偏偏不得四老爷的喜爱？
　　后来渐渐看开了，也便不强求了，只管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今日打马球，明日听小曲儿，后日投壶，再后日飞花令。这日子，被她照样过得有声有色。
　　就是这么多年，她跟四老爷温存少得可怜。比较尴尬的处境是，自己确无子嗣。
　　如今檀三.……
　　大不了，认回来便是，就当白得了一儿子，还不用受那些养育之苦。
　　可若是……檀三一回，他生母又下落不明。万一哪一天回来了，她不就真真正正把自己陷入了漩涡当中吗？
　　华堂思来想去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便去找自己的姐妹商量。
　　可架不住小道消息传得快，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现在这事已经成了半公开的秘密。
　　话传到四老爷耳朵里。
　　他却意外地说，“以讹传讹，不足为信。”
　　看样子，是想否了这门关系。
　　华堂听得身边婢女来报，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
　　算了，该怎么样，都让四老爷拿决定。这事儿，她也就是赶上了而已，说到底也还是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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