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宁奶奶，祝您鹤发童颜，笑口常开！”你把包装古典精美的礼物递给身穿旗袍的老者。“我七十岁的时候要是有您的状态，那我可真是圆满啦！”

        宁夫人接过礼物，笑道：“还是小叶的嘴甜。最近清州不错，你也可以放心的。”

        你听到这话，笑意真切了几分：“还好知许哥哥能干，不然我真是不知道把清州交给谁。别人我也不放心，沐秋哥身体也不怎么好，要是没有他，我还真只能硬撑。”

        “你们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宁夫人握着你的手，就像自己的孙女一样。“你是不知道，我们家宝仔啊，在外面天天熬夜，最近还老是问我们家医生一些药怎么样。我听说那药好像是管什么心肺应急的，可把我担心坏了。”

        “您就放心好了，您外孙这么能干，一定健康的很！”你心下听到熟悉的消息警觉了片刻，又放松下来。“他应该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要是这样就好了。”宁夫人话锋一转。“小叶啊，宝仔的年纪和你也差不了多少，他除了几年前谈过一场恋爱，到现在还空着呢。他的钢琴可是一绝啊！你……”

        “宁奶奶。”你急忙回绝。“我已经有男朋友了！这辈子我就他一个不嫁啦！”

        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视线四处扫射时看见叶秋站在不远处，暧昧的笑了笑。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的小年轻啊，都有自己的想法。”你顺着她的视线看见了等着你的叶秋。“去吧去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玩的尽兴就好。”

        你礼貌告别了宁夫人，向叶秋走去。

        “哟，聊的挺欢啊。”叶秋看着你，你从善如流的将手挽进他的臂弯。“果然你和老人家交流有一套，甘拜下风。”

        “要你这护花使者有什么用啊？”你白了他一眼。“我被牵红线了你都不知道，就搁那看戏看得可欢了。我看你就是来吃瓜来了！”

        叶秋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的？我最近生活正缺点啥调剂放松呢！诶诶诶，你别说，那些个什么正室手撕小三、兄弟夺家产、冤大头被骗的瓜还挺好吃的。”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只能嗔视他：“吃吃吃，我看你要是主角还吃不吃的下去！”

        目送着看上去郎才女貌的两人走远，宁夫人这才转头，望向身旁貌似波澜无惊的人。

        “宝仔来啦！让外婆看看，又变帅了。”

        “外婆，生日快乐。祝您永远开心，寿比南山。”

        那人扬起一如既往的微笑，将手上的礼物放在宁夫人的手上，心中却想着刚刚走远的两人。

        宁夫人摸爬滚打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自己外孙的异常？但她只是接过礼物，拉着他的手，迈开步伐。

        “怎么？看上刚刚的女孩子了？”

        她内心实在是好奇得很。自家外孙是什么样的人，她自诩还有些了解。

        从小就是个省心的，是众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但是他们家的交际环境实在算不得好，这孩子从记事起就学会了怎么伪装自己，把自己伪装成一副永远平静温和的样子；实际上内心是遥远深邃的马里亚纳海沟，，或是平坦旷野上破坏肆虐的龙卷风，没人知道。

        在他眼里，好像从来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即使在极亲近的人面前，也很少显露出自己的喜恶，好像真的别无所求一般。

        所以当她听女儿说起，这样的外孙也有了一个爱到骨子里的人的时候，她无疑是惊讶的。她也试着去探查那女孩的背景，却被外孙拦住了。

        “不用了，外婆。我已经和她分手了。”

        他说出那句话的神情，让她明白，他的心从此缺了一块，无法弥补。

        这一回，还是他在那之后第一次，对一个女性产生好奇，产生不一样的情感。

        她必须问清楚。

        “那是清州家的叶玖，在她旁边的是叶氏的叶秋。这叶玖出席宴会啊，要不是单独一人，要不就是和这叶秋一起。大家都在传他们两家有婚约，可谓是天作之合啊！”

        宁夫人很明显的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变了。

        一面像镜子一般的海洋，突然间的平静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狂风暴雨与碎裂之后的绝望。

        这样的情绪波动，宁夫人上一回见，还是他的父母离婚的时候。

        “宝仔，你……”

        “我没事，外婆。”

        他只是极快的截断了两人之间的对话，随后又开口。

        “外婆，我想一个人走走。”

        你正和叶秋天南海北闲聊着，仿佛心灵感应一般回头一望，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怎么了？”叶秋捕捉到你瞳孔一缩的震惊，急忙问。

        “没事，应该是我看错了。”你摇摇头，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大概是幻觉吧。“我想一个人走会儿，你差不多了来找我吧。”

        到底还是放不下刚刚看见的那个疑似是他的身影，你转身向之前看见的方向走去。

        在小桥流水、亭台楼阁的园林里，突然间响起了本不属于这里的钢琴声。每一个激越音符都好似镶嵌在空气中，与这缓慢时光一同，成了最好的点缀。

        《魔王》。

        你心中立刻便跳出了这首曲的名字。

        原因无他，你还正处在青涩的初中时，极其喜欢一个人的钢琴风格，还为了他去接触本不感兴趣的钢琴。那段时间，身为钢琴主人的叶修都极少能摸得到自己的琴，由此猜测你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并获得了你的“爱的小拳拳”一顿。

        可惜没过多久之后，你就再也没见过他回家了。

        问起来，也只是最初得到“他回来过了，只是你们时间没凑好”，之后“他出国学习去了，走的匆忙，学校管得紧，也回不来”的解释。再加上偶尔接到的电话，你也深信不疑。

        正是叶修没回家之后的一天，你的世界被一张照片，一个消息占据了。

        【天才绝唱！bertram（巴特莱姆）获又一国际大奖后宣布退出音乐界！】

        配图是一个少年鞠躬致谢的照片。

        bertram是国内那时最为惊才绝艳的音乐家，尤以钢琴闻名。他所参加的奖项不计其数，却从不公开露面或者举办演奏会。没想到他唯一的一张公开照片，竟是公众面前最后的露面。

        他犹如一颗流星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闪烁着消失。虽然不再出现在音乐界，音乐界却仍有他的传说。只是这么多年，竟再未听说他的消息。

        而《魔王》，是他最后演奏过的曲子，也可谓是他的巅峰。唯一保留下来的音频你听过不下百遍，绝对不可能认错。

        演奏这首曲子的，就是bertram本人！

        你随着乐声走在廊中，却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作为一首极其考验手速和技巧的曲子，弹奏者却没有运用极快的速度和繁杂的技巧，而是极为随性的弹着，就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情感。

        心告诉你，它和那个身影，在同一处。

        随着乐曲逐渐进入高潮，你的脚步也逐渐变快，到最后变成了小跑。

        正当你要叩响乐声发出的房间门时，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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