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四王朝觐

在牌局上赢了两位妃嫔一遭，冯丽萱收获颇丰，却使得二人不得不匆匆离开翊坤宫，守住自己最后的底线。接着，她又提起了刚才的事来，希望独孤若雪能留个心眼。
  康妃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妃嫔，可能随淮王妃入宫来请安。冯丽萱尚且不清楚康妃回京的目的，但有些人该防还得防。所以，冯丽萱告诉独孤若雪，若是康妃打算请安，将自己也叫来，倒有个保险。
  “儿媳妇，我觉得你就是多虑了。”独孤若雪不忍叨扰，在太子妃还没离开前就躲进了被窝里。这让冯丽萱微微摇头，心想小皇后还是处世不深。也罢，到时候自己来看看也就好了。
  淮王入京不久，就带着王妃、世子等家眷入宫拜谒。本来，王铬年轻，比太孙大不了多少，在外人看来，皇帝自然是更偏爱他几分的。只是，淮王入宫时，皇帝的其他四个儿子也纷纷走来——梁王、宋王、端王无一例外，带着王妃世子向皇帝问安。这是王启特意的安排，其意味不明。
  “四弟回来了。”宋王主动向淮王招呼，却引来了端王的阴阳。
  “是啊，四哥回来了，也不知道康妃那边如何……”端王显然揪着淮王痛处，康妃做的事情，在三位兄弟面前也不算什么秘密。“对了四哥，怎么不见康母妃回来，是还在王府休息吗？等弟弟有时间去拜会一番。”
  端王的大胆遭到了梁王、宋王的阻拦和提醒，警告他别在宫中激怒了淮王。淮王虽有气恼，但面子上要和三兄弟达成和谐，“嗯，五弟，我确实回来了……至于母妃那边，已经去翊坤宫向母后请安去，没什么大碍。”淮王双拳作揖，试图遮掩双眼，不让人看出内心的情绪。
  相比淮王的忍耐，宋王看得清楚，梁王则不屑一顾，唯有端王还想尝试些什么，却被曹公公的一阵传唤打乱了。
  “诸位王爷，陛下已经在御书房等候了。”曹连侧身，做了“请”的手势。但是，曹连可没在四位亲王前展现弱势来，而是理直气壮地挺起胸膛，为他们开路。这不太符合宫制，但曹连这番行为，得了王启的授意，要彰显皇权的威严。
  四王虽有不满，但还是老实地跟着曹连，一同前往御书房。与其他藩王不同的是，他们是在御书房朝觐皇帝，而不是宣政殿。这意味着皇帝的态度，还是将四位王爷“视作”儿子而非臣子。
  毕竟，宣政殿是文武官员上朝的地方，还是太过正式了；至于御书房，除了亲信大臣和内阁成员，也就几个人能进：太子、皇后、燕王还有个别传召的官员。
  但四位藩王没能揣测出皇帝的用意，只是觉得父皇是换个地方教训他们。在这之前，梁王三人已经得到了某些藩王的暗示，同时燕王、楚王和宁王妃也突然出现在他们府上，警示他们一番。
  皇帝对此心知肚明，但没有出手阻止京内藩王的暗自沟通。梁王、宋王和端王，在这时也要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样，令皇帝安心。
  “儿臣参见父皇。”
  没有外臣在，四人的规矩也就松懈了几分。王启没有在意，而是端坐在主位上，静静打量四人的风采。论武艺，梁王、端王不分伯仲，论文识，宋王、淮王不相上下，但论起脑子，基本上是一个没有，一个个暗藏坏心思。自从病倒后，王启也无心关注五个儿子的关系，更不要说私底下的密谋。现在看来，王启觉得这几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当初派他们去外省就藩，利弊难论。
  但现在，王启仍然有机会敲打他们，并打消他们的野心。“都起来吧。”王启起身的动作让四位王爷差点又跪了下去。直到为首的梁王被王启轻轻扶起，其余几人才敢抬头看向皇帝。
  不得不说，尽管好久没见到皇帝——比如淮王和端王，自从皇帝病倒后，这两位就没来过京城，今天是与皇帝的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却还是让他们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喘不过气来。然而，淮王和端王还发现，皇帝的精神气儿好了不少，远比之前探子传来的消息要好得多，甚至有一种意气风发的豪迈感。
  他们不知具体缘由，但淮王猜测，这可能与父皇迎娶新皇后有关系。难不成，这独孤氏是会法术的妖女？
  淮王的胡思乱想引起了王启的注意，并借着康妃的事情，加以批判。“老四，你在想什么？是你母妃，还是朕的事？”此话一出，负责看戏的梁王等人连忙跪了下去，但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一副姿态，希望皇帝不要动怒。
  他们本不该窥探康妃的事情，因为这与他们无关。但奈何，四人心知肚明，康妃是赵辉案的幕后主谋。这件事，除了皇帝、白衣卫长官和几个亲信外，就这四人知道——排除老祖宗。
  但不论如何，三兄弟还是做足了姿态，希望皇帝不要为此大力惩处淮王。毕竟，旨意很清楚，赵辉才是案件的真凶，康妃被送至淮王府，只是一种“恩赐”放还。李淑妃，不就去了贵州，在端王府颐养天年吗？不过，李淑妃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今年端王回京，没能把她带回京。

  倒是康妃这边，生龙活虎不说，居然还去了翊坤宫请安……
  王启自然同意康妃的请求，没加阻拦。但在暗中，还是派了几名伶俐的内务府太监去监视她。这事儿，连独孤若雪和太子妃都不清楚。“父皇，儿臣只觉得母后是一时糊涂，所以……”淮王胆小的性子在皇帝面前暴露无遗，于是就把这点真相差点给说了出来。
  若不是王启的眼色，身后的几人或许能看到一出好戏。
  见情况不对，梁王想打退堂鼓，但遭到宋王、端王的白眼。二人觉得，现在离开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倒不如观察父皇下一步怎么教训淮王，自己在这里吃瓜看戏，好好地享受一番。
  但这种情况，王启也不允许三人在这里幸灾乐祸，而是告诉曹连，先令三位王爷去偏殿，然后叫太子过来。让他们兄弟四人好好谈心。听到这里，梁王差点按耐不住，与其和太子大哥对垒，还不如让他在外面站会儿。
  曹连不敢怠慢，赶紧照皇帝的吩咐去做。三王无奈，只好亦步亦趋地跟着，可谁知道在偏殿正巧遇到了等待的太孙。曹连也不知道太孙什么时候来的，只好上前询问一番。
  “太孙，您怎么来了？”
  见到曹总管和三位叔叔，王廪连忙行礼，表示自己是为了躲避父王的“追杀”。这对父子犯冲，今天又在东宫吵了起来，却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太子和太孙的父子关系不好，梁王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连带着还有怨气的端王也凑近听听，想知道大哥和侄子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居然搞得那么僵硬，顺便搞点手段，再败坏几分。可谁知道，太孙接下来的话，让梁王等人一致对外。
  “侄子不小心把父王从西街买来的鲫鱼给炖了……也是为了媳妇儿熬汤喝。”要是这番话被太子听到，王廪少不了被教训一番。堂堂一国储君，做什么不好，非得拿自己的鲫鱼熬汤？这鲫鱼，是太子准备养在御花园的池子里，闲来时垂钓用的，属于自娱自乐。
  梁王等人则在心中非议：一国储君（指太子）居然从宫外买鲫鱼，真是不务正业；而且，哪有在御花园垂钓的道理？这太子当得可真是闲情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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