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不知道

“阿启是做噩梦了？看样子不是很好……”独孤若雪一觉醒来，便发现睡梦中的王启出了一身冷汗，脸上已经布满了紧张、恐惧相互交织的情绪，但在后来，王启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下来，倚靠在独孤若雪的怀中。
  “阿启？醒醒？”独孤若雪见到王启还没醒来，也不敢擅自打扰，让青秀进来送水洗面，然后又给王启的额头上搭一条湿毛巾。
  等到王启醒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在若雪的大腿上，自己的样子有些滑稽，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他艰难地坐起身来，看向独孤若雪，恍惚觉得眼前有些不真实。
  “做噩梦了？”独孤若雪连忙关怀道，手上不忘拿着毛巾给王启的四周擦下汗水，“梦到了什么？”
  王启迟迟没有说话，但脸上的神态让人看得出经历了一场罕见的梦魇。独孤若雪见此没有继续追问，心想着到底是什么能让眼前人能魂不守舍成这个样子。  “阿雪，你还活着……对不起，我有些失态了。”王启尽力地清醒过来，试图将梦中的阴影散去，“做了点噩梦而已，无所谓。”
  王启就算不明说，独孤若雪都能猜得出来这梦里的情景，怕不是王启梦到自己“死去”那日……
  那时的记忆对独孤若雪来说，也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那就别提了，看今天送来的早膳。”独孤若雪的早膳虽然精致——但很多情况下难以下咽，比如鸡蛋拌米汤，还放了些细肉渣。
  王启见此有些不忍，心想着令尚食局改善些伙食，但遭到了青秀——这个品阶不高但脾气不小的女官反驳。“你这丫头……”虽然遭到了反驳，但王启并不气恼，知道这丫头“仗势欺人”
  青秀等待着若雪用完早膳便匆匆离开了这里，但看在旁人眼中，就发现这姑娘的后脑勺出现了些汗珠。这一幕看在王启眼中颇为好笑，还以为是个什么强势的角色，没想到都快被吓怕了。
  “你别怪罪这丫头。”若雪有些害怕，担心王启吩咐内务府做些惩罚，“这姑娘还挺懂事，经常区太医院请些方子和补品……”独孤若雪没说的是，青秀有时候精神大条，自己刚怀上那会儿，便是青秀、乐正尚宫等人在那里极力劝阻自己不要随便走动。
  现在好了，肚子更加显怀了，她想走也挺费劲的。
  王启陪着独孤若雪用完了早膳，自己所吃的也不过是一道腌菜、两个馒头还有一道肉干。据说，那份肉干还是嘉祥郡主前两天入宫送来的。
  见到王启的饭食，独孤若雪心中自然有些落差，并“哭着闹着”要些好东西。无奈，王启只好递给了若雪一小块肉干，让她尝尝鲜，但别吃太多。“这东西盐分太大，吃完了会缺水，对牙口也不好。”若不是有政务缠身，王启说不定还要念叨几句。
  独孤若雪习惯了这套说辞，太子妃也好乐正尚宫也罢，还有那女官青秀，对自己的饮食要求十分严格，少油腻辛辣，多清淡素食。可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还是太严苛了。
  好在，独孤若雪还是吃了块肉干，味道不错。可惜王启没留下其他的，让自己回味了很久。
  到了晌午时分，永清公主入宫来看望独孤若雪。女儿家果真是自己的小棉袄，不仅带来了好多美食，还不忘给自己增添些新衣裳。“母后，这是百宝斋新上的冬衣，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行的话，儿臣就退了去。”永清拿着衣服，摆在独孤若雪的眼前，心想着怎么看都挺不错的。
  除了，独孤若雪那有些突出的腹部打扰了心情。“母后，您这些日子可要好好地休息，别太累着；适当时候出去走走，别总是闷在屋子里，这对小孩子不好。”永清劝解道。
  “那也得太子妃和乐正尚宫同意才行啊。”独孤若雪耸了耸肩，对着自己女儿抱怨起来，“她们两人啊，看起来跟我的婆婆、嫂子差不多，总喜欢操心。”她不忘吐槽着这事儿，心想着太子妃得叫自己一声母后，不然真的就要被拿捏了。
  永清知道若雪所说的玩笑话，毕竟在她看来，眼前的小皇后哪里像是个长辈？分明的小孩子而已。但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现在她还要做正事。“衣裳是挺不错的，就是有些小。”用用打量着独孤若雪穿的新衣，怎么看都是满意的——但还是那块突出，有些影响美感。
  “等以后孩子生下来就能穿了。”独孤若雪觉得这衣服不错，决定保留下来。不过，在收下衣服之余，她还不忘关心两个外孙女的婚事，这都三十岁了，怎么还不出嫁呢？难不成要孤老一辈子吗？
  幸亏是皇室郡主，若是放在民间，怕是遭人嘲笑。然而，面对若雪的疑惑，永清没有正面回答，只表示两个姑娘并不想嫁人，陪着自己守一辈子就行了。这番话，令独孤若雪心生更多不解，想知道这两人之前发生了什么。
  “母后，姑娘们真的没发生什么，还是别问了。”永清的态度有些反常，令独孤若雪的心绪沉重了几番。难不成，她们俩人被某个渣男伤害过？还是遭到了其他的挫折？独孤若雪立马想起来已去世多年的驸马，难道和她们的父亲有关系？

  这话，独孤若雪没再追问永清，而是打算去旁敲侧击下太子妃和皇帝。但王启已经忙碌起来，独孤若雪也见不到面，只好派人将太子妃召了过来。
  “什么？母后询问儿臣有关两位小郡主的事情？这……儿臣也不知道该如何所答。”冯丽萱对若雪的问题难以解释，但可以确定的一点，长公主之前为两位郡主挑选过夫婿，但无一例外都陷入了瓶颈，最后不了了之。
  如果说王启对嘉祥郡主的关系还有些政治考量外，那对长公主之女，那几乎是无条件。虽然，祖孙相见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如今公主府的不少家当，当年可都是永清生下外孙女后御赐的宝贝。
  “你真的不知道？”独孤若雪觉得太子妃总该知道些什么，这事儿又不是什么秘密，也不涉及皇家秘辛，冯丽萱居然不清楚？然而，无论独孤若雪怎么生拉硬拽，软硬兼施，太子妃的态度很坚决：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除了“不知道”这三个字。
  “母后，这件事您还是去问父皇比较好……”太子妃对若雪使了个眼色，认为这事儿东厂和白衣卫最有发言权，他们不是喜欢监听大臣和搜集情报吗？这就是专业对口啊！
  想来也是，既然太子妃都不清楚的内情，独孤若雪想着也只有皇帝才能打探出来。也罢，先不去管他，等什么时候王启回来了再说。
  但可惜，王启今天没来翊坤宫，倒不是政务繁忙，而是在每年的特定时刻，去了一趟檀香殿。他在里面做什么，若雪并不了解；但太子那边得知了这个消息，心中的感受是五味杂陈。
  父皇，又去那里去祭拜先皇后了；但这一次，还有他的母妃（皇贵妃陆氏）。
  “太子殿下，您打算前去吗？”刘总管提醒一番，毕竟往年这事儿发生了不少，但去年皇贵妃薨了，太子怎么说也得去陪伴一番。在刘总管眼中，独孤皇后虽然得宠，但不过是“先皇后”的替身而已，不值一提。现在有多大的荣华富贵，以后就会是多么寂寥沉默。
  可是，太子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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