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简直是胡闹

“简直是胡闹！”皇帝听到这事儿后表现出的态度让人惧怕，“东宫的太子妃可不是调解你们各家矛盾的！有什么事别来找皇宫，自己去解决！”
  本来，王启对外孙女婿的不翼而飞就有些闹气了，谁知道这唐国公、信国公、真定侯三家还为这点内事打了起来，甚至跑到宫里来哭诉。这些个勋臣女眷怎么一点规矩也没有？
  有事的时候一个个都下次一定，没事的时候就跑来这里胡乱折腾。
  “太子妃，这件事臣妇已经和真定侯夫人商量好了，本来这板上钉钉的事情，怎么又闹出这出？”李老夫人首先在中廷与太子妃解释这件事，本来她是不想麻烦皇家人，知道皇室中人不好说话。
  可是，真定侯府突然出尔反尔，实在是要命——这不是在打唐国公府的脸面吗？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子妃本懒得管这事，但对具体情况还是云里雾里的，而且三位夫人都找上门来，也不能不问了。
  她寻思着，这李老夫人就说成是真定侯府出尔反尔？难道不是公侯府的儿女之间私定终身导致的吗？
  这会儿乐正尚宫还在招待信国公夫人和真定侯夫人，太子妃身边没个得力的，只能继续听着老夫人的话下去。
  按照老夫人的说辞，信国公二少爷与真定侯之女确实私定终身，而且还有信物。这件事，不仅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一些有点门路的官员们也知道了。
  老夫人认为，就算有私定终身的前提，这门婚事也不能就这么退了。而且，她的理由更为直接，表明李钰的婚事是老国公爷定下来的。
  呃……太子妃自然不知道这回事儿，于是在老夫人暂且离开后，又去询问了其他的两位夫人，尤其是真定侯夫人，这件事和他们孙家脱不开干系。
  “回太子妃殿下，老国公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侯夫人很坦率地承认了，但随即解释道，“然而，老国公和老侯爷从来没立过字据，更没有什么保证。
  何况，老国公死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侯夫人没有说谎，事实也的确如此。直到李老夫人提出这事的时候，侯爷才突然记起来这档子事。
  定了亲纳了礼，本该是这样的。可谁知道，自家女儿根本没看上李钰，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信国公二公子搭起了桥，而且还定了私情。外面人可都知道，信国公的两个儿子，老大最有出息，还是军中百户；老二不仅没本事，而且还是个花花公子，经常到芳华苑寻花问柳。
  然而，真定侯夫妇又是个过度宠溺女儿的，在这种事情上居然也失了分寸。太子妃这么想，要是自己肯定二话不说选唐国公李钰，那个二公子赶紧一边待着去。不过，信国公夫人也在旁边听着，这难听的话自己直接说出来不大合适。
  “既然如此，那还请三位夫人先自行解决吧。听说老夫人那边已经很生气了，还希望侯夫人能斟酌几分。”太子妃少有地在外人面前不摆架子，反倒像个和事佬一样。
  不过，这话听在信国公夫人那边是另外一个意思：难道太子妃不愿意解决这事吗？万一三家要是为此打起来，皇家要袖手旁观？
  没头脑的信国夫人本打算起身争辩几句，但真定侯瞪了她一眼人，暗示其别多事，这里可是皇宫。这一幕自然看在了冯丽萱和乐正绫二人眼中，表面上不做声色，但心底已经有了些非议。
  “那如此，还谢过太子妃的教诲了。”真定侯夫人带着信国公夫人下去了，她们各自怀着心思，却不为人所知。至于目睹其远离东宫的冯丽萱，只是对着乐正尚宫抱怨道：“这信国公夫人怎得这么没主见？看起来就像是个傀儡一样。”
  “回殿下，怕不是唐国公府和真定侯府都没说实话。”乐正尚宫点破了三位夫人之间的小九九——她们怕是为了这门婚事，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您瞧瞧，唐国公少年袭爵，但早年落了病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至于那凌家二公子，是戏弄女子的一名好手，典型的纨绔。信国公巴不得这小子赶紧娶妻生子，好安个家。”
  “这话怎讲？咱可没有证据？”太子妃还是慢了半拍，但两位夫人没说实话是真的——李老夫人和侯夫人，她们好像各有各的态度。那倒是那信国公，不像是从中作梗之人。
  “太子妃不知道吗，这信国公夫人杨氏，是国公的续弦，出身不好，商户之女，但精明的点子都放在后院宅斗去了。”乐正尚宫似是挑了挑眉，告诉太子妃关于宫外的消息。“这杨氏生了凌家二公子，一直想着怎么给小儿子娶个好人家。这不，真定侯的女儿也不差了。”
  国公府和侯府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但怎么说呢，在当下的大兴，除了戍守各地的十勋贵，其余的新贵们始终是矮了一头。丰国公陆家别看是皇帝的娘家，但在勋臣中的地位，也很难说。
  而且，勋贵们迅速衰落也是个不争的事实，通过联姻的方式来维持家族的荣耀，倒也情有可原。

  “这些个武功勋臣，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的？”不想再理会这事儿，太子妃叫停了乐正尚宫的碎碎念。然而，东宫这边将人拒之门外，不可代表着独孤若雪的不闻不问。
  尽管皇帝一直在劝说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独孤若雪还是打算凑一凑热闹；而且自己的侄媳妇，陆晟的夫人也入宫觐见，寻求着皇后的帮助——在东宫那边，三位夫人悻然离开，使得她没能见到太子妃，只好来到翊坤宫碰碰运气。
  独孤若雪召见了陆夫人，不全是为了解决这事，而是想看看兄长的后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前世，若雪的父亲陆良是初代丰国公，后来传给了兄长陆桓，然后便是他的儿子，也是自己的侄子陆晟。
  他的媳妇儿，也是自己的侄媳妇，可若雪死得早，之前从来没见过，今日有幸一见，只觉得她是一个标准的清雅美人。
  就是年岁长了点，陆夫人也难免有些岁月的痕迹，眼角间的鱼尾纹有些明显，但不影响她的总体气质。独孤若雪很好奇，这样的人怎么卷进去三位公侯府奇怪的儿女婚事当中。但是，这位夫人一开口，独孤若雪便深知人不可貌相。
  “皇后，您可得帮帮孙夫人和凌夫人，这一对儿女是情投意合，不能让李家小子得了逞。”陆夫人的这番话给了独孤若雪一个小小的惊讶，怎么感觉陆夫人还是个没头脑的——咋就情投意合了？
  他们之间私定终身的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呢。而且一上来就表达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直接了点？
  “咳咳，侄……夫人，你先慢慢说。”独孤若雪没搞清陆夫人是个什么状况，于是试探性地问了一些，比如二人私定终身的事情，还有唐国公和真定侯定亲之事。结果，夫人那边的解释吞吞吐吐，似乎是临时现编了一番，让小皇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嗯，这怕不是李家和孙家有什么仇怨，就是凭着婚事来羞辱一番吧？可这样的事，她们真的能做出来吗？独孤若雪不好妄加猜测。
  倒是有个信息值得注意，独孤若雪从陆夫人这里搞到，李钰与真定侯之女的婚事，是老国公与侯爷的约定，但看起来不怎么可靠。
  看来，那真定侯夫人和信国公是有什么交情，让孙家承认了晚辈私情，又拒了之前的订婚。但具体是什么交易，那她就不知道了，就连陆夫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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