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肃宁的不像话

太子妃的这番话放在王廪的耳中，显然是认下了这家媳妇。然而，不等他有所表现，太子妃一个生拉硬拽，把他强行带到储秀宫外，责问着关于未来准儿媳的事情。
  “儿子，你到底是怎么见到那姑娘的？还有，你们两人到底什么时候看对眼了？”
  从第一眼见到那姑娘，太子妃便知道这两个人已经走完了那个流程，且显然近来忙活得不少，王廪脸上的憔悴样儿都能看得出来。
  面对老母亲的询问，太孙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大概是话本里提到的一见钟情？本来，他去汉阳府军营的时候，是没打算深入的。但听闻有个千户的女儿寄养在军中后，自己便心生好奇，结果碰到了东方玥。
  最开始的时候，王廪对东方玥的看法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儿——能在父母兄长皆去世的情况，还能保持着一颗积极乐观的心态，实乃不易，可孤身一人实在是太过孤单。
  同情之中带有些不忍心，王廪便将那姑娘从军营里接了出来。只是，他总觉得是被安排好了一样，有人故意而为之。
  可渐渐地，当王廪发现自己喜欢上这个女孩后，心底的那点情绪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看到儿子的一脸花痴的表情，冯丽萱不知道作何表情，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罢了，想来儿子你这辈子怕是寻不到更好的姑娘了。”
  虽然打击王廪非自己所愿，但这些年连个上门提亲的女儿家都没有，太子妃放弃了许多。东方玥那位军户之女，当皇后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那姑娘可善妒哦，你以后要小心一点，别乱沾花惹草，这是母妃对你的忠告。”不知怎得，冯丽萱对东方玥的自信态度很是欣赏，但还是要提醒儿子，自己究竟在什么位置上——
  储君，可不是普通的宗亲藩王，以后所做的每一步重大决策，都关乎自己的政治前途和人生命运。
  “放心吧母妃，儿臣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亏待阿玥的。”王廪信誓旦旦，转而跑向了殿内，还想将东方玥拉来向母亲作证。不过，太子妃没工夫去继续安慰稍加稳定的太孙，而是赶紧去往了灵堂，把东宫的那位哄好了。
  这不，此时的太子虽然装模作样地守灵，但心底不知道憋了多少火气。“不用你来劝我，我对这小子已经很不爽了，早知道就该用鞭子打他一顿！”太子的怨言遭到了冯丽萱的反击——一只耳朵被揪了起来，只喊着疼。这番场景，吓得一旁的宫人们连忙退散。
  “打儿子？你倒是口气不小，若是把他打死了，看你还能生出来第二个儿子不？”太子妃毫不客气地反驳了太子鞭笞打子的想法，反正就一个儿子，打死了就没有了，除非太子现在还能来第二次春情，找到年轻的妃嫔再生一个。
  不过，以太子这样的情况，谅他也不敢。
  “行了，不就是看不出我生不了儿子嘛，至于那么大火气？”尽管被媳妇教训了一通，但太子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体面。
  但是，他不得不提一嘴，儿子的保证简直没有价值，因为皇家命妇这一档子，少不了在后院里吵架这回事儿。“以后廪儿还是要选秀纳妃的，等到那个时候，看看他的脸红不红！”
  也就老王家的皇帝还算清醒点，还没出现过王妃、侧妃和其他王嫔乱成一锅粥的——什么下毒陷害、勾心斗角，这些话本子才有的剧情，怎么能发生在皇室？
  但是，太子觉得，那位东方姑娘涉世不深，若真的信服了太孙的一嘴胡话，那真的有可能出问题。
  “萱儿，你也别怪我生气，只是这小子真的是太冲动，话都不给人说清楚就发了什么誓言，若是以后有什么问题，他可是全责。你说，当父亲的能不操心吗？”太子委屈巴巴，就差抱着皇贵妃的牌位啜泣几番。
  见到太子的担忧，冯丽萱满不在意：“两个年轻人而已，你担心什么？我可跟你说，那姑娘长得确实不错，而且品性也好。不像有些大家女儿，说起话来既较真又装腔，让人厌恶得很。”
  在太子这里，太子再次重申认可了东方玥的儿媳的位置，至于他们二人，既然情投意合，那就走一步看一步。作为父母，总不可能把他们的一切都安排好，何况这不是普通人家，而是皇室。
  万一，她是说万一，自己和太子熬不到登基的那一天，先于皇祖父去世一步，太孙早早地即位，日后出现什么事也得他们独自承担了。
  ……
  皇宫这边稍显安宁，但宫外的几路人马可就炸了一锅。
  皇帝的两个女儿，永清和肃宁还在持续地拉锯战中，为的不是别的，就是关于肃宁公主去觐见母后的事情。自从那次不欢而散的会面后，肃宁公主恨不得立马离开这里，回到江南。
  但在永清公主看来，自己的这位好妹妹是不愿意承认，或者说就不乐意认可所谓的“转世说”——独孤若雪，就是个替身而已。
  “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执迷不悟呢？”永清来到公主府已经好长一段时间了，几乎每天都来叨扰肃宁，但后者的态度很决然，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入宫，只要那位独孤氏在宫内一天，除非父皇给自己一个说法。

  但是，肃宁公主又没有入宫，也不把姐姐的话放在心里，每天听着这些苦口婆心地劝说虽然烦腻，却不能将永清驱逐出府，这不合规制。就连驸马都尉张祺也在一旁迎合永清的意见——他从中听不到有用的消息，却也知道立后的事情。
  在外界看来，皇帝立了年轻继后的事情虽然让人目瞪口呆，可猜测到皇后的长相与先皇后几乎相差无几，那相当部分人对此也能理解一些。替身皇后，虽然让人惋惜独孤若雪的前途，但算能感同身受一番。
  “永清殿下，不如您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可能是公主还没想好如何面对皇后殿下。”年俞五十岁的张祺也已见老，手上长着不少老茧，却不减当年的英俊潇洒。
  而这位驸马爷，一边劝告永清公主莫要继续纠缠，一边还安慰着肃宁，让她的火气稍微减弱积分，别伤了身子。眼前的两位妇人，将驸马夹在了中间，若是有个好歹，他可是真拦不住了。
  好在，二位公主选择了  各退一步，尤其是永清，听从的张祺的劝告选择了离开，提前回府。“那就麻烦驸马照顾妹妹了。”
  “夫君，咱明天就回去，这京城，本宫已经不想呆了。”肃宁公主的内心甚至纠结，而其中的原因，是不能告诉给驸马张祺的。
  无论是先皇后（母后）也好还是继后也罢，对肃宁来说她们都是遥远、陌生的存在。先皇后陆氏，即自己的母后，在自己不到两岁时便撒手人寰，从小便是被姨母陆若华照料。
  至于现今的独孤氏，她不知道怎么去看待——生母吗？还是转世吗？都不重要；因为在肃宁公主，从来不觉得独孤若雪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说她铁石心肠也好，还是软硬不吃也罢，反正自己从不觉得这两个人有什么共同之处，无非是长得像而已。嗯，就是这样。
  不清楚公主的内心活动，但驸马的眼里看出了她的一些不甘和愤恨，难不成和当今皇后有关系？她们两个人之间有什么恩怨，仿佛是一对世仇一般。为了防止意外，张祺连忙派人去皇宫报信，请求皇帝的帮助。
  “肃宁是真的越来越不像话了！来人，给朕宣肃宁公主。”夜晚接到张祺来信的皇帝实在是怒不可遏，没想到这么多年就连生母都给忘记了？简直是大逆不道！而且，还居然振振有词——皇帝从张祺的信中得出，肃宁是不愿意和独孤若雪“和解”了，而且还想要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
  了解情况后，独孤若雪想要想要劝解一番，让王启别动那么大火气，可谁知道这人的脾气居然一下子窜了上来，拿起尚方宝剑就要出宫。她真觉得，王启和太子果真是亲父子，简直如出一辙，对孩子重拳出击——一个想鞭儿，一个想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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