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帝崩了

听到皇帝不好的消息，若雪的小心脏瞬间暴躁了起来，心口这边似乎是缺了血了，直接昏厥过去，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不好了太子妃殿下，独孤姑娘晕了过去！”宫婢们见到若雪的境况，又急忙道。
  “派一个御医给她治病，剩下的人随本宫来。”太子妃见到此景，也不能见死不救，但还是将注意力放到了皇帝那边。
  只是，皇帝这边的情况并不理想，除了断断续续的神志不清外，口中还不忘念着“大妹！大妹”这个人。
  自从永清公主入宫后，太子妃便知道大妹是什么人，先皇后陆氏；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皇帝的呼唤自然是无法得到回应。
  皇帝的反常情况也让皇宫上下忙了起来。太子接到消息后，连忙派人召永清公主入宫，并且责问肃宁公主的消息。“二姐怎么还没回来，你们到底是怎么传的消息？”
  “殿下，江南那边遭了水灾，公主乘坐的马车，还没出江苏界。”刘公公这边连忙解释道，“太子殿下，各地的王爷最近上奏表，打算回京，尤以梁王、宋王、端王为勤。您看……”
  太子清楚，这三位王爷在京中的暗探估计是知道了皇帝的身体状况，怕是要提前赶来，准备谋划事情。
  然而，太子不能禁止他们回京，毕竟皇帝是他们的父亲；但若是放他们归来，还不知道这三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梁王、宋王和端王，这三人一直在私底下有联系，并且遭到了皇帝的训斥，但始终没有严加看管；而这次回来，谁知道他们怀有什么样的心思呢？
  可是，此时的太子并未理会这么多，只淡淡道：“准允他们回京，还有让老五也回来吧。”
  “奴婢明白。”
  刘志刚走，亲卫便走入宫来，汇报了一个消息：“太子殿下，定国公求见。”听到这话，太子又惊诧了，定国公怎么来了，她过来是做什么？“让她进来，别误了时辰。”太子一时间感到头疼，这定国公好端端地来添什么乱，不知道这会儿皇帝已经生死未卜了吗？
  说来，这定国公也是特殊，大兴二十九位勋臣，包括十个前兴功勋，还有十九个当朝勋贵，就定国公是一介女流。按理来说，这国公之位不该由女子袭爵，但奈何有太祖遗诏加持，在定国公没有直系男嗣的情况下，允许将爵位传到女嗣身上。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当今的天子，天命皇帝还承认了这份遗诏，并且将定国公的地位仍视作勋臣之首。
  按照太祖遗诏的说法，初代定国公是太祖皇帝的养父，太祖发妻，孝圣皇后也是定国公家的女儿。
  若没有定国公对太祖的养育之恩，怕不会存在大兴的开国立业。按照“异姓不封王”的传统，洛氏不封王，但实际是勋臣之首，并将这个地位传到现在，让一众新贵嫉妒不已。
  新老勋臣之间的矛盾，是皇室竭力避免激化的；毕竟，当年皇帝征战天下，除了原有的燕国老将外，便是那些分布在全国各地的藩王和旧勋，他们凭借着各自的实力，维持住了大兴在江南、西南和河西的统治。至于开国的镇、定、平三国公，则随着国都的搬迁来到了顺天。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如今定国公洛锦依也近半百，年岁与太子相当，但不见岁月的痕迹，风韵犹存。
  只是，这位定国公并没有嫁夫，而是凭借着早些年皇帝还算康健的时候，把世子之位转给了自己的侄子。
  “定国公有什么事就赶紧说，陛下那边已经快……”太子突然噎住了话头，认为自己不能盼着这样的结果。尽管皇帝一死，太子便是未来的天子，但王沛的心中不敢产生这样的心思，这简直是大逆不道！他还是希望父皇能活个十年八年，自己还能落一个清闲。至于死？太子当然害怕，但想了想身经百战的父皇都能活那么大岁数，那自己活个七八十岁应该不成问题。
  “臣来这里，自然是为了陛下前来。”定国公抢过了话头，以免让太子继续说些无用的话来，随机掏出了一颗药丸，递到了太子的手上，“殿下，这是臣从一位仙人那里取来的灵丹，据说能治疗百病，将死者续命七八。若是殿下有意，那就给陛下服下。若是相信天意，那就当臣没来过这里。”
  不理会定国公有些僭越的口气，太子立即命人，将这颗灵丹收了起来，并让他们送到养心殿那边。
  随后，在定国公的注视下，太子急忙地前去了禁苑，口中还大喊着“还不快去”的字眼，催促着送药人的赶紧抵达。看到这里，定国公露出了浅浅的笑容，似是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
  养心殿这边，若雪从短暂地晕厥中醒来，却在第一时间听到了太子妃和其他宫女的哀嚎。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虚弱，直接甩开了御医的阻拦，步履蹒跚地，却又要跑到了皇帝的床前。
  但是，她只看到了御医们的相互摇头和一阵阵叹息，心中知道，自己来得晚了，没能让王启见到自己的最后一面。

  “阿启……”若雪的眼眶似有泉水涌出，却还在混乱和悲鸣中想要抓住那人的衣袖，不曾想遭到了旁人的阻拦。
  “你要做什么，还不快放手！”淑妃流着眼泪，对着若雪大骂道，还不忘吩咐宫人将若雪拉走。
  “陛下！”见到此景，敬妃也难以忍受住自己的悲痛，蓦地大哭起来。接着，顺妃、康妃从各自的寝宫赶来，听闻皇帝的死讯，已是难以招架得住，竟然昏了过去。她们二人流下了自己的泪水。
  “药！药！药……”嫌宫人跑的太慢，太子直接抢过了丹药，径直来到了养心殿，却不想自己还是慢了一步。
  御医们告知，陛下已经驾鹤西去，无力回天，只等着操办后事。至于若雪那边，由于太子妃的阻拦，淑妃身边的宫婢被拉了下去。独孤若雪则陷入了一阵沉默，并看向了桌子上的剪刀，心中似乎有了决然之意。
  “阿启……我……”独孤若雪受了伤，又被扯了下头发，此时有些衣衫不整，还踱步爬着，来到了床前，手中拿起了剪刀，似乎要就此自裁。
  她很后悔，早知道就应该早入宫才对，无论王启能否认得出来自己，自己也不算留有遗憾——替身吗？虽然陆若雪就是她，她就是陆若雪，但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其他人；但也许，她能在那个时候告诉他这个秘密，还能了却一桩心愿。
  “你们都给孤滚开！死马当活马医了！”太子冲开了皇帝身边的宫女、妃嫔和御医，甚至还把太子妃甩在了一边，将那颗定国公送来的灵丹塞到了皇帝的口中，却迟迟无法咽下。费了好大的力气，太子也没能看见皇帝的苏醒，便知道这颗药也不管事了。
  “嘶”的一声，只见若雪将剪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并忍着牙搅动了两圈，想要让自己死得彻底些，这样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当然，她不是皇帝的妃嫔，也没法进入皇陵，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见到这样的场景，太子妃赶忙喊来了御医，叫他们为若雪姑娘医治。在场的妃嫔、宫人都惊住了，完全不理解眼前的这个姑娘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们没发现，那颗灵丹随着若雪的自裁和血涌，而无形咽了下去。
  独孤若雪的自裁并没有改变什么结果，在宫人们和太子稍微冷静下来后，内务总管曹连便充满背床地高喊一句：“皇帝驾崩了！”而随着一阵钟鼓声的响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皇帝驾崩，新君当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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