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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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筳韫准时准点出现在法院大楼外,法院庄严凝重,进去太沉闷了,他找了个好位置停好车等待。
摇开窗户,点了一根久违的香烟,默默看着肃静的街道,鲜少人经过。
烟味逐渐占据车内,温玉的气味淡了许多。
刚刚他妈打了个电话,他表弟二审结果出来了,判了死刑,舅妈一家人哭了到现在。
他一直没勇气去看看一眼这个表弟,也许最后一面。
再怎么自作自受都是他亲表弟。
一起穿过开裆裤,奶声奶气称呼过他一声‘老大’。一副唯他是从的傻样。
他们说程昀眼睛和自己长得有点像,都很亮很漂亮,长大肯定特别会勾桃花运,可惜自己勾了个孑然无爱,程昀勾了个青年早逝。
程昀是被家里人宠坏的,骄纵跋扈,做事不顾忌他人,家族小霸王,犯错了有人擦屁股,基本都是用钱摆平,曾经他就听见舅妈给他爸打电话求助,小时候小打小闹,甩几个钱确实能立竿见影,但这关乎人命,他是怎么敢的。
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们家这根藤上的都特会惯孩子,自己小时候也坏,还虎,要不然程昀怎么会听他的话。
初中打架进过警察局,做混混挺威风,一呼百应,身边一堆小喽啰众星捧着你。
可惜他都不要,腻了,几年的风光说丢就丢,就是因为温玉不喜欢,他只要温玉。
得不到的骚动得实在厉害,那时让他上天摘星星都豁得出来,可惜温玉不会提任何要求,唯一就是让他滚远点。
争强好胜的性格不允许遭到如此挫败,而且他真被温玉那顶好的样貌给迷住了,迷死了,晕头转向,变得完全不像自己了。
他家里人又要他求温玉,其实到了这份上,求谁都不管用,但当初要是温玉是主审……
烟头烫到了指尖,打乱了他的思绪。
“你怎么抽烟?”温玉拉开车门,闻到满鼻的烟味,进入的半截身子退出车门外。
周筳韫裤子落满烟灰,脸上表情沮丧,好像一个穷困潦倒走投无路的失败者,他推开车门,抖抖身子。
“你怎么了?”温玉提着公文包,一身黑色得体的西服,干练修雅,和自己截然相反的状态。
“我妈让我求你,就表弟的事。”周筳韫手刮刮鼻子,连哼带腔说了出来。
“我刚好也想跟你说这个事,”温玉站在车另一头,看着周筳韫,“改判的可能性比较小,本来可以拿到谅解书的,但开庭前被害人家属突然反悔,反倒指认对方使用手段逼她签的字。”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没听他妈提过。
“临时变卦的。跟你说也没用。”
温玉铁面无私的表情好膈他,“可你告诉过我上诉不加刑原则,怎么到了他这儿,还判重了?”
“因为又查出了其他罪行。不然也不会拖半年才开庭审判,案情较为复杂,”温玉眼神有一种讳莫如深的意味,定定看着周筳韫,“你们那一家,宠儿无度。”
周筳韫悻悻地说,“新罪?他还犯了什么啊?”他妈一个字儿没说。估计也没好意思。
温玉指了指车,两人上了车。
“那狗东西还犯了什么罪。”
“自己吸、毒,以及容留他人吸/毒,是有人供出他,还有□□妇女,”
周筳韫倒吸一口凉气,程昀家里有的是钱,为什么要干这些事,或许就是太有钱了。他尴尬地开着车,不想再提他表弟,确实该死。
他突然想起程昀特别喜欢一个女孩,是一个重点大学的校花,叫于兴。但人家根本看不上富二代草包。
程昀追求多次无果,曾向他请教过方法。
他记得自己当时开玩笑说了句,操乖就好了。因为他和温玉就是,可他是□□那个,两个人也的确因为这样关系暧昧好了不少。
随后他也正儿八经提了建议,女孩喜欢知识分子,你就好好读书,别吊儿郎当,一身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样。
他很怕程昀是因为自己那句玩笑话乱来的,因为程昀没脑子可能听不懂人话。
“那,那个女孩叫什么?”他握方向盘的手发抖,心提到嗓子口。
“姓赵。”温玉隐晦地道了句。
“温玉,其实我挺害怕的,”周筳韫低沉地说,“我知道他罪有应得,但这个消息令我难受,是突然要接受失去一个亲人的难受,我害怕这种感觉。特别无力,”
温玉摸摸他的脑袋,柔和道:“我能理解。”
“我以前其实也跟他一样,蛮不讲理,霸道嚣张,自己看中的必须得到,我和他被家里人称为‘两小霸王’,如果,”周筳韫停顿了下。
“如果什么?”
周筳韫意蕴深长地看了一眼温玉,如果没有遇见你,程昀的下场可能就是他的归属。
但为了追眼前这个人,他勤奋读书,上进好问,学会礼义廉耻,学会尊重,接触更多知识,提升自身修养,丰富阅历,做了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你和他不一样。”温玉眼里充满真诚,热忱,“你不可求不可遇。”
“什么意思?”
“你的爱除了你我遇不见第二个,也求不来。”
“可你爱我吗?”周筳韫油门踩偏了一点,腿乏力,手和脑子开始不听指挥了,幸好家毕竟近,到了。车停稳后他又加重语气,“你爱我吗?”
“为什么纠结这种问题?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不开心吗?”
周筳韫手还放在方向盘上,慢慢抓紧,勒出深深指痕,倔强地说:“我今天想纠结,你今天必须说。”
“不说呢。”温玉就那么看着他。
周筳韫以为温玉会犹豫,或者哄一哄,骗骗他,没想到一秒没耽搁,脱口而出,他望着方向盘,不敢看温玉,心间一阵闷痛。
自己变得不像自己,而温玉还是那个温玉,冷血无情,连给睡了那么久的枕边人施舍一点善意都不肯。
他就知道是这样的。
“那我说,我爱你,温玉,我爱你,”周筳韫一口气连说十五句我爱你,萦绕在窄小的空间来回荡,还有他湍急的喘息声。
可惜句句没回应。
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去,大颗大颗的,完全失去了控制,砸在方向盘上,声音清晰,滴滴入耳。
“我这辈子只想跟我爱的人在一起,可那个人好像非你不可,没有你,我不知道要爱情干什么。究竟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咱俩应该都有病。”
温玉听到崩溃的声音,脸色也难看起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意这一句话,”
“你不在意你为什么不说?因为你不在意我的感受。”他不想再装了,这泥潭迟早会把他吞噬。
温玉深深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捧他的脑袋,慢慢靠近,抚摸着令他心安的发丝,亲吻着他的泪痕,轻声细语,“周筳韫,我这个人太过固执,不要让我说好不好?”
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充满无奈感,周筳韫有点惊到了。
因为温玉在求他。
求他明知对方即使不爱自己,依然继续同床异梦地过日子吗?
这像不像话?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心里其实爱着一个叫温润的人?”
附在他头顶上的动作听到这句话立马僵住,四周骤然变成了低气压,酝酿许久的风暴顷刻间来临。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周筳韫手发酸,大气不敢吭一声。
温玉发出无比寒冷的声音:“你怎么知道的?”
“我查了你。”周筳韫颤巍巍地说,他从温玉话里得到答案后,哀莫大于心死。
温玉手摸到周筳韫的下颌,捏着,“说说,都查到了些什么?”
“他是你弟弟,你们互相喜欢。”周筳韫下巴被他捏得疼,“但是他死了。”
“你要跟一个死了的人争风吃醋?”
“所以你真的喜欢过他?”
温玉扳正他的脸,寒气逼人,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骇冷,所以此刻发抖纯粹是因为害怕。
“想听真话?”
两人之间莫名有一种摊牌的氛围,周筳韫脑袋就着温玉的力量,艰难地点点头。
温玉不爱他这都不怕,他还究竟有什么好怕的,可接下来温玉说的话让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什么叫恶语伤人六月寒,遍体生寒。
“我曾经发过誓要娶他,只爱他一个人。”
周筳韫脑子哗啦啦如雷轰顶,眼前的人影忽然模糊起来,喉咙发紧又干,他拼命咽口水,想说话,但嘴巴跟糊了浆一样,焊得死死的。
只觉得昨天还水乳交融过视为最为亲密的人刹那间陌生得他不认识,这几个字就像杀人不见血的刀,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搅碎了。
温玉心里只有一个人,可从来不是他。
他也知道横亘在他二人之间始终是温玉把那位前任藏得太深,十五年来,一次没提过。
自己心里清楚和他亲口说出来,终究是不一样的。
前者苦涩心酸却也有点期盼,后者痛不堪言,绝望到底。
温玉被他那副样子吓到了,拉着他僵住的手,想拖进自己的怀里,被周筳韫大力地甩开。
“我不想骗你。”
“可你骗了我十五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温玉收回手,凝望着周筳韫的脸庞,叹了口气。
“要是老子早点知道你他妈心里爱着另外一个人,我会巴巴像条狗一样喜欢你十五年,放屁,老子早结婚,儿孙满堂了,”
温玉也有点恼了,上前抓住周筳韫的衣领,“收回你的话,不要说这种话。”
“心里装着另外一个人还吊着我这种事你都干的出来,我说这种话怎么了,温玉,从今以后,老子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他说完似乎松了口气,仿佛这才是正确的结局,而不是貌合神离地苟合。
温玉眼底发红,眸色一暗,显然也被气到了,揪住周筳韫的手越来越用力,但依然用一种惯用的冷冷的腔调说,“你想分手?”
他说的如此轻松无谓,心平气和,仿佛跟街上买个菜那么随随便便,不假思索,不值得挽留。
周筳韫心彻底凉透,暴躁地推开他,头一次潇洒,却也硬气地说:“是,我再也受不了了!”
“老子现在看见你就觉得恶心!”
“分手,现在就分!”
他胡乱地擦擦脸上的泪,再也绷不住了,为什么温玉要有前任,为什么自己没有先遇见温玉!他多爱这个人啊,他自己都不清楚了,宁愿自己做那个死了的前任,而不是拼了命也挤不进温玉心里的傻子。
他好羡慕那个温润,死了却一直被爱着,被他得不到的人爱着。
但此刻他只觉得畅快,前所未有的畅快!
温玉静静看着他,凄怆哀痛的表情似乎从未出现过,恬淡如初,末了只淡淡地道了句,“我今晚就搬出去。”
周筳韫突然就不想说话了,闭上眼,他仿佛听见了心在滴血。
车门被打开,温玉言出必行,去收拾东西了。
畅快过后就是无边无际的寂寞,空虚,还有被撕裂还在涓涓流血的伤口。
以前怂,怂就怂在这,温玉可以从这段感情随时随地地抽身而出,可自己无论主动,还是被动离开,都好像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多年的心血打水漂,就好像从他身上剜一块肉下来那么可怕。
但今天他特别勇敢,竟然主动提出分手。
其实优柔寡断不是他的个性,敢爱敢恨才是,就他妈遇见这么个克星,让他性格错位,面目全非。
讲到底是他自作自受,老天都暗示多次他俩真的不合适,八字不合,没有结果。
有一年大学暑假他硬拉着还在兼职的温玉去旅游,路遇九佛山,他便想求个姻缘,和温玉的姻缘。
温玉不信这个,只在旁边作陪,抽签的时候,离开去找厕所了。
周筳韫充满期待地抽了一次签,结果是凶,这个凶让他心惊肉跳的,然后他不管不顾地又重新抽,接二连三的凶让他很是恼火,直到抽到吉,他才罢手,才心安。
那时他不信命不信天,只信自己。
然后他还洋洋得意地将上上签在刚上完厕所回来的温玉面前炫耀。
温玉接过竹签,冷淡地说了句,谁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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