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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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百里池提起曳地丝裙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往殿后的秋千去了,留给揽胜一道青黄的影子。
“回殿下,走了。”
“说什么了吗?”
“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殿下就这么放过小晏大人了吗?”揽胜跟过去,替她推着秋千。
“来招惹我的人又不是他,有什么放过不放过。”百里池半倚在做成可卧的秋千上,不紧不慢的开口。
“殿下是说,今日来送钗子并非是小晏大人嘱意,而是贵妃娘娘自作主张?”揽胜忙替她把裙子下摆撩握于手中,今日殿下特意着了这平日嫌麻烦不愿穿的青黄曳地绣鹤长裙,莫非也是料到今日之事。
“晏临那表妹,他一年也见不着几次,即便是有所托,也断断不会去找这位入宫不久的娘娘。怎么样,我今日风采如何?照不照人?”
“那是,殿下今日什么话都没说,便叫那没见识的小太监看愣了眼。几句话一说,他可不就以为晏指挥使是负义之人,新帝继位不久,他仗着丞相颇受荣宠,不把殿下放在眼里。”揽胜一副殿下风姿过人,演技精湛,“那殿下,晏指挥使那边,可要托人去知会此事?”
“不用了,你没见着吉祥送他来的吗,晏临一会儿就知道了。”
“殿下英明啊,那奴才们只当是不知今日之事是贵妃嘱意吗?”
“今日之事,今什么事?”百里池蹙着眉,似是不知。
“奴才明白了!殿下是要晏指挥使心怀愧疚,认为是自己的缘故,平白让贵妃娘娘奚落了殿下一番,随之与表妹生有嫌隙,妙啊,殿下,你好聪明啊。”揽胜恍然大悟,望向主子的眼神瞬间增添敬意。
百里池听到这番分析,愣愣的回望揽胜:“我好像没想那么多,我就是不愿意晏临好过,丞相让我父皇难做,我便让他儿子难做。”
“当年我那么小,父皇让我自己挑侍卫,我怎会知道那一选会让君臣相难,让自己小小年纪便担个行事荒唐的污名,家宴之上,这些戏言明明可以就此过去,晏临非要自请入宫,说什么君无戏言。”
说着又是想起当年一事。
当年陛下宴请群臣,在席面上戏言要公主殿下自己选侍卫,这般轻慢之举,谁知她思索一番,指着丞相次子晏临,脆生生说到:“那我要容清哥哥。”
众人忍俊不禁,只觉小公主可爱,问及缘由,只说“丞相家的容清哥哥最好看,我便要他。”
当下群臣皆笑,陛下也乐得多饮几杯,只那丞相大人晏汝林面色郁郁,谁愿意自己家才名远扬的小儿子,因容貌被调笑。若只是戏言也就算了,不日便有臣子上书,君无戏言,公主殿下既然已经指了晏临,他岂有推脱之理。
家宴戏言,可大可小,可真可假,若是真有人把它当做金口玉言,它便是不可抗的谕旨。
晏容清到是个有决心的,舍了大好前程,来给公主当个侍卫长,说好听了是殿前司指挥使,不过就是个从六品的虚职。
只叹那骄纵傲慢的小公主着实耽误了人家好儿郎。
不过先帝陛下倒是对自己的女儿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宗室子弟中寻了一个颇受晏相支持的百里崇继承大统,文武百官们,尤其是家中有适龄未结亲男儿的,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揽胜心中也知殿下心中苦闷多年,忙道:“殿下那时还小,先皇也是宠爱您,家宴之上,一时戏言,却叫有心人攥住了当把柄。”
百里池轻笑了声,“晏临便这么不情不愿的来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偷偷跑去演武场看他,得意自己选了个英俊不凡的指挥使,说不准往后是我的良缘,可谁知道,良缘没做成,倒是一副怨偶模样。”
揽胜看着她的脸色不虞,叹了口气“殿下莫要这么想了,这么些年,小晏大人事事依着您,未曾见他心有不甘,情有不愿啊。”
“他心里是不是心甘情愿,只有他自己知道。”百里池说完这句话,不愿再想。
她垂着眼,盯着地上印出的步摇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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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吉祥回了殿前司就立马来向指挥使复命。
“你说,殿下让你来提醒我,还有一日便是赌约截止之日,你要来寻我时,遇上了贵妃娘娘遣人来送卿华阁的珠钗?”
吉祥有些纳闷:“晏大人不知吗?贵妃娘娘替您送珠钗解围,不过没有明面上说,只说是前些日子得了老师傅做的好物件,给殿下也送些。”
晏临皱了皱眉,不知贵妃是从何处得知这珠钗一事。
这便是皇宴戏晏临的主人公晏临本人,丞相的次子,年十九,字容清,扬名帝都,端的是一表人才,他生的极好,颇有那些说书人口中应有的祸公主的样子,连街头小儿都知,古有杨妃乱心绪,今有容清惑公主。他鼻峰高挺,一双眼睛倒是与别人不一般,自小习箭射,亮的出奇,眼尾却稍稍往下,整个人便柔和了起来。只可惜常常皱着眉,穿着六品黑麒麟服,明明是个青春正好的少年,无端添了几分戾气。晏容清也正是因为这幅好相貌,本该于官场平步青云,却被挑了当个公主侍卫。
“你去禀告小池殿下,就说还有两日,我去找她,我要做的东西,就快做好了。”晏临抬头嘱咐吉祥,等吉祥告退正往外走时,又叫住他:“慢着,不用去了,等两天后,我自去与殿下解释。”
想到贵妃横空插一手,不由叹口气,此番事情一出,不知她要如何误会。
他想着,等吉祥退了出去,才从慌忙之间藏在桌子底下拿出一支还未完成的玉簪,寻遍帝都只这一块白玉,其中许许绯红玉絮点缀,更似一颗仙桃。
卿华阁的老师傅确实固执,日日去请教,连着去了数十次才得他指点一二。
小池殿下要他找卿华阁最难寻,最难制,最难买的簪子。
一个男儿家,如何知道什么样的簪子是最难寻,最难制,最难买的簪子,明知她是有意为难,却也不愿让她失望,倒不如自己学,自己刻一个,也不知小池殿下是喜欢玉桃还是桃花。
握剑的手可见刀痕,有新伤,也有结痂的疤。
晏临看着手中将要刻完的簪子,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弯起到嘴角,拇指蹭了蹭伤疤,不甚在意地笑了声,愿她不要嫌弃刻得粗糙鄙陋。
“大人,礼部周大人请您去商议小池殿下及笄礼典仪之事,正在殿前司偏殿等候。”一作殿前司班直打扮的侍卫上前禀报,这班值年纪不大,看着倒是和指挥使关系不错,笑嘻嘻地禀报。
晏临被吓了一跳,刚刚拿出来的东西又塞回桌子底下,吩咐道“知道了,我马上去。”
又接了句“小乙,下次记得走路出声。”
“是。可大人,是您想心事太投入了,我都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小乙与他相识几年,也知晏临并非是个苛待下属的人,便与他调笑了一句。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应当光明磊落。”晏临憋了半天,吱唔出这么一句,“总之,走路响一点。”说着,迈着重重的步子,找周侍郎去了。
小乙在心底啧啧了几声,跟了上去。
“大人,我方才看见你往桌子底下塞东西了。”
晏临没料到他这么大剌剌的说出来,有些意外,步子迈得错了个节奏。
“我有什么东西好藏的。”
小乙叹口气,“我没说您藏啊,塞了个东西嘛。”
晏大人的脚步比刚刚更重了。
此时入春,升平殿门口的山茶花骨着苞儿,藏在枝叶间。
揽胜提着个描金小铜壶,站在百里池身后。
“他不去?”说着往后伸出手。
见殿下发问,揽胜忙递上手中小壶,道:“回殿下,礼部尚书沈大人力荐晏指挥使执掌春祭典仪,全因新皇即位,春日伊始,百废待兴,实在不宜铺张浪费,指挥使为殿下操办及笄典仪一事尽心尽力,毫不懈怠,事儿也办的挑不出错处,那这春祭交给他,自然也可放心。”
百里池抚着山茶花的手一顿,“他倒是颇受重用,全然忘了过往是个该干什么的。”
“他答应了?”
揽胜抬头悄悄看了眼殿下的神色,揣度着她的心思,一时不知她为何会这么问,“殿下,那毕竟事谕旨,晏相再怎么受宠,小晏大人也不能抗旨啊。”
“你这话没错,他要是敢抗旨,当初也不会屈尊来任我差遣。”百里池心中不耐,明知此事并非晏临能够做主,却仍耿耿于怀。
“揽胜,你说,他如今担着个六品的职,却比我尊贵的多,想来这时日早已大不相同,我若是追问赌约,再跑去殿前司,是不是不自量力。”她顿了顿,觉得自己并非如言语中所说,又补充道:“我不是非要他受罚,也不是非要…我就是想问问他,我的生辰…”
揽胜听到这,心中暗叹一口气,他又何尝不知道殿下苦心布局设下赌约是为让晏大人好好准备生辰礼,若是还像往年一样,次次送把短刀,殿下怕是又要气上半日,晏大人又得被折腾上一些日子了,也不知他二人非要次次打哑谜,偏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殿下,晏大人前些年是混账了些,送把短刀也不知挑些好看的,镶玉嵌碧的也成啊,哎,您可别和他计较这些,多是男子不知女儿心,不知该送什么罢了。”
百里池轻笑一声,手中提着小壶,往花圃中浇水,看着水流一道道的弯,回头和揽胜说:“哪有什么男子不知女儿心,只是世人不愿自己难过,给那些本就无意于此的人找借口。我自己不也是,非要为难他,要他为我烦心,到头来,也不知道是在作弄他,还是在作弄我自己。”
身后的小太监素来知道殿下心思多,旁人想一事是一事,她却要为此思虑多时,只叹惜日王女风光,谁又知道身在帝王家,谁能不忧思,谁能不多虑。
“晏小二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
揽胜忙道摆驾殿前司。
殿前司内众人得知殿下要来,早就严阵以待。
“晏临人呢?”百里池边问边往殿前司主殿走,身后呼呼啦啦一堆人追着行了礼,“殿下莫及,已经差人去知会了,晏大人前脚刚去偏殿与礼部商议典仪之事。”
“偏殿,我知道了,你们且下去吧,我自己去找他。”
“殿下,您怎么来了,来找晏大人啊,他即刻便来了。”身后一少年与旁人毕恭毕敬不同,他颇为欢快,瞧见行事乖张的公主,不远远躲开,还上赶着。
百里池听见他的声音,回头冲他笑:“小乙?你怎么没跟着晏临?”
“殿下教训的是,小乙应当步步紧跟晏大人,一举一动都铭记在心,殿下想知道什么,小乙就禀报什么。”小少年天生一张笑脸,成天乐呵呵的,难怪这小池殿下和晏指挥使都偏爱有加,几年前犯了事儿,当即就要被打死在小南门,小池殿下瞧见了救了他,被小乙非要上刀山下火海的报恩誓词弄得吓一跳,差他跟着晏临,开玩笑的说,你就天天跟着他,保护他就行了。
晏临自小习武,这帝都论箭术,无人能及,哪里需要一个半大的少年来保护,只小乙当了真,天天和殿前司的小班值们吹嘘,小池殿下金口玉言要我保护晏大人,那我就日日不离半步,谁知道哪天晏大人喝多了拉不开弓,那可不得我顶上替他保护好殿下。
百里池被小乙一打岔,听见他话里的揶揄,也觉得好笑,“我几时教训你了,我看是你,成天嘻嘻哈哈,被晏临嫌得烦了,赶你来烦我是吗?”
小乙还没来得及回话,殿前司班值来报,晏指挥使来了。
晏临听小池殿下在主殿等他,看着周大人喋喋不休的嘴,有些不耐烦,但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周大人年纪大了,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他已经听了起码三遍关于仪架出行布防的相关事情了。
“晏大人,晏大人可有听见老夫所言之事?这公主出行,威仪不可少,安全也重要,我看,此事绝不可马虎懈怠…”
又开始了。
想着殿下此时必定在主殿上为难班值,晏大人觉得自己不可让旁人受过。
“周大人,殿下此时已在殿前司,去晚了怕是滋生事宜。”晏临向他行了一礼,神色凝重。
周显大惊失色,“啊,晏大人快请,是老夫糊涂了,怎可让小池殿下久等。”开玩笑,周大人家有三个未定亲的儿子,这整个大郢,他最不敢惹的就是百里池。
晏临告辞,看着周显颇有些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猜他在心中同情自己了好一会儿。
边上的班值看他对着周大人的背影笑得意味深长颇有些好奇,问道:“晏大人想到什么好笑的了?”
“笑我自己,人家跑得慌忙,临走前还不忘鼓励我。”就周大人家那三个儿子,酒囊饭袋。最后一句话,晏临在心里过了好几遍,把周家三个儿子比来又比去。站定了一会儿,恍然间发现自己在想的事情,觉得荒唐可笑,末了也不忍了,索性一声嗤笑。“走吧,殿下还等着兴师问罪。”
小班值更加糊涂了,果然,这么些年,晏大人饱受折磨,面对周大人同情的目光,竟能毫不在意,还能自嘲人生所遇劫难。
晏临走出去好远,回头才发现几个小跟班都杵在原地,目露敬佩,掺杂些不忍心。“都愣着干嘛,去晚了被罚可别怪我不给你们求情。”他觉得好笑,又无奈的朝后面几根桩子喊。
背后一串木桩子这才跟上,步子迈得重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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