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回二十岁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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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烛火熊熊烧着,燎起了布帘子的一角。
云锦红有些失神地望着前方,看着那薄纱一样的帘子渐渐被火焰吞噬,咬得焦黑,变成粉末、消散在空气里……
背上还有一些淤青在隐隐作痛,有的是新添的,有的是旧有的。
身后那个人揪着她的长发,还在谩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还有胆子阻止本少爷么?你连妾都不是!”
那人掐住她的脖子,就像砸烂不喜欢的花瓶一样,手一轮,就把她的脑袋往墙上砸。
砰的一声,红色的血液沿着白墙往下流去,滑过的痕迹格外刺眼。
只感觉力气渐渐从身体里流失,多年未发的哮疾又犯上了,血团氤氲在嗓子眼里,云锦红却怎么也咳不出来,只有不值钱的泪水从眼角淌在消瘦的面颊上。
那人还颇为自得的在一旁笑:“像你这般讨厌的女人,就该打了才解气。”
云锦红想反驳,但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到吐不出任何的字句。
只是在最后一刻,她奋力地伸手,想将那人也一起拖下地狱去。
火焰还在烧着,逐渐染红了整个房间。
她恍惚地听见有人在旁边尖叫——
“走水了!走水了!”
“晦气,这云氏竟然死在了长安富商府里!这病鬼怎么不换个地方咽气!”
·
头脑还有些昏沉,云锦红嗓子有些难受,她抬起袖子掩嘴咳嗽了几声。
正想着“为什么被打残了的手臂还能抬起”的时候,一碗茶水被迅速地递了过来,出现在视线里。
云锦红一愣,觉着有些不对。
她抬眸看去,只见面前的中年女人盘着长发,穿着一身布衣,额角有些微微的皱纹。
而她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好生生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手掌中还捏着一方帕子。
“娘亲。”云锦红睁眼看她,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娘亲不是早在七年前就去世了么?
娘亲本名李秋蝶,是李家的独女。
李氏听她唤自己,就应了一声,然后握紧了她的手。
李氏面色愁容,大抵是好几晚没睡了,眉头紧蹙,十分憔悴。
李氏拍了拍云锦红的手背,神色有些无奈:“锦红呀,娘也护不住你,你知道你爹的性子,他决定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到这里,李氏又叹了一口气,她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侧过身,从怀中掏出了几块碎银和铜板,交到了云锦红的手上。
李氏低下嗓音,握紧了云锦红的手,苍老的眼眸很是舍不得:“这是娘好不容易攒下的钱,你拿着它快逃吧,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这个家或许是吃人……”
云锦红捏着手上的银子,那几钱冰凉的银子被娘亲的胸口捂得温热。
她扇子似的眸子忽闪了几下,才算是明白过来——这不是她二十岁时候的事情么!
村上的女子,一般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就会被父母安排嫁人。
但云锦红天生身子虚弱,常年咳嗽,每年冬天都要拿药草吊命,因此村里人都嫌她是个花钱的病秧子,方圆百里之内,竟没有一个人愿意娶她过门。
就连她亲阿爹,也时常看她不顺眼,觉得她是天上派来折磨他的孽种。
是而到了云锦红二十岁的时候,云阿爹终于忍不住想要出手了——
那个男人决定把她卖给媒婆,嫁给一个死人,做阴婚。
而今天,正是媒婆上门讨人的日子。
云锦红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腿上迅速泛起一片红色。很痛,所以现在大抵不是做梦。
如若不是梦,难道自己真的回到过去了不成?
上天是看她太可怜,决定给她一个机会重新来过么?
云锦红看着窗外的天空,和自己记忆里的一模一样,碧蓝如洗,万里无云,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茶水还摆在小桌上悠悠飘着雾气,娘亲还在等她回话。
云锦红上辈子这时候,答应了娘亲,收下钱后立刻从后院逃跑,然后再也没有回过家。
也是在逃跑的路上,她遇见了一位富家弟子,那富家弟子对她关爱有加,一路花言巧语的骗她,直骗得她心甘情愿没名没份地踏进了那人的大门。
随后的十年,便是云锦红噩梦一般的日子,她日夜操劳,扶持那男人一路青云成为全朝首富,却没想那男人不仅不领情,还对她拳脚相加。
而就在这时候,她竟然又回到了二十岁的年纪。
云锦红的指尖轻触着裙衫,麻编织物粗糙的表面有些磨手,她抿了抿唇。
既然已经再来一次,那这辈子她要如何活呢?
云锦红上辈子去世时已经三十有六,这世道上未来十几年的走向她几乎一目了然,对所有的发家手段几乎一清二楚。
李氏还在催她赶紧离开,云锦红却已经暗暗下定了决心。
扶持没良心的男人,还不如好好养活自己和娘亲。既已然重来,她便不会再重蹈以往的覆辙。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云阿爹光着膀子拿着一捆绑牲口用的麻绳,一脸凶煞地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胖嘟嘟的媒婆。
李氏看他来了,惊叫了一声,赶紧站起来,抬手将云锦红护在身后:“姓云的,你可不能做这种丧良心的事,你这样是会遭天谴的!”
云阿爹哪里听李氏的话,他先是好声好气地劝李氏:“他们孟家,有钱有田,嫁过去了吃穿不愁的,我哪里没良心了?我这是在为咱闺女的将来打算呢。”
但李氏依旧挺着胸脯,瞪红一双眼看着他,不许他靠近。
她将云锦红死死的护住:“锦红嫁过去了,就是要守一辈子活寡,指不定还会被活埋了陪葬,你休想骗我!”
“你一个女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的,能知道什么?听我的,咱闺女嫁过去了就是去享清福的。”
云阿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伸出污泥一样的手,拽着李氏的胳膊,想把她拉开。
但李氏的三寸小脚依旧牢牢地站在地面上,抵抗着云阿爹的扯拽。
云锦红有些意外,在她印象里,李氏向来是软弱而胆怯的,就算是这件事,李氏上辈子也顶多是拿了钱劝她逃走,还从来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反抗过云阿爹。
云阿爹显然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
他一张脸迅速的涨红,横着肩膀破口大骂了李氏几句,说的都是些下三滥的污脏话,直逼得娘亲红着眼角,狠狠咬了他一口。
手掌上迅速出现一口牙印,云阿爹怒喝一声,甩起绳子就要抽在娘亲身上。
暴行一触即发,旁边媒婆还在咿咿呀呀地装模作样:“伤和气啦,伤和气啦!”
想来媒婆早就知道李氏是抵抗不过云阿爹的,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云阿爹把李氏打一顿,然后将她拖走罢了。
所以这媒婆,顶多喊两破锣嗓子做做样子,根本不会真的劝架。
云阿爹也知道,所以云阿爹肆无忌惮地使足了力气,举起了手。
唰的一声,鞭子甩了下来,李氏闭上了眼睛。
云锦红上前一步,接住了鞭子。
云阿爹吃惊地看着她。
云锦红细瘦纤长的手指紧紧握住粗绳,她手掌表皮裂开,微红的血渍从掌心泛出来。
云锦红从小生得瘦弱,她面色白皙,红唇如血,鼻梁小巧,一双柳叶眉淡淡的横在凤眼上,硬生生的从脆弱里面露出一些硬气和凉薄。
云锦红铆劲儿一拽,那绳子从云阿爹手上滑落,啪嗒一声,绳子掉在了地上。
云阿爹踉跄后退了两步,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云锦红冷然看着他。
若是上辈子的云锦红,也许当真不会反抗。但如今的她,却是容不得阿爹这样欺负李氏。
云锦红扬手,啪的一声,一个巴掌打在了云阿爹脸上。
云阿爹气得尖叫:“白眼狼!你这是要反了!我看你是连死人都不想嫁了!”
云锦红扬眉看他,冷笑:“我还嫌一个巴掌不够响呢。”
云阿爹瞪圆眼睛,冲过来就要抡她,云锦红反手砸碎了桌上的茶杯,拿起一块碎片就抵在脖子中间。
云锦红笑着看着云阿爹,分明是个女子,却笑得莫名让人遍体生寒。
她轻声细语地说:“云阿爹,小心着点,我这身子,可是值一百两银子呢。”
云阿爹愣在了原地,大抵还是接受不了母女两个同时反抗他的现实。
他皱着眉头看着她,软了口气,却说:“锦红,阿爹没有想害你。你仔细想想你的条件,常年的病秧子,咳嗽一声像要丢了半条命。你说你这样的身子,谁愿意要你?也只有孟家愿意要你,你不要浪费人家的一片美意!”
云锦红瞥了一眼旁边的媒婆,薄唇微启:“我知道,所以我也答应这门亲事。”
她话音一落,屋子里的三人都惊然望着她。
云锦红家中云母二十年来只生了她这一个闺女,因此村中不少人爱嚼云母的口舌。
云锦红知道云阿爹早就想要再娶一个女人生一个儿子,但由于缺钱一直没能把这事儿办成。而如今想卖她,也不过是想攒娶新媳妇的银子罢了。
可怜李氏,事到如今都不晓得,云阿爹不仅想卖女儿,他还想休妻呢!
云锦红稍微思虑一番过后,便迅速算好了所有的事情。
苍天要她重生,她便绝不能辜负苍天的一番美意——嫁给一个死人,又有何不可?
“只不过要我答应,需要有三个条件。”
云锦红抬头,拉住娘亲的袖子,话语坚定而果决,她凌然站着淡笑,伸出手指。
“其一,我需要至少五十两银钱做嫁妆;其二,你需与娘亲和离分家,从此以后娘亲与我住,与你再无任何瓜葛;其三,我嫁出去以后就与你云成断绝母女关系,你不许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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