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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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劝着劝着,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睡着了,因为已经是后半夜了,锦儿实在是撑不住太困了。
可澜雪却坐在房间里整整一夜。夏太傅始终没有回来,外面有任何风吹草动,澜雪都满怀期待的以为是夏太傅回来了,可是并没有。
兴许没人能想象等待一个人的滋味,特别是在晚上,特别是还担心着他的安慰,黑夜变得无比漫长,每一刻都很难熬。
临近凌晨,因为已经是冬天了,所以天凉的很晚,门前忽然响起了叩门声,一下,两下,很是记错。
加上略带疲惫的澜雪,因为这一晚上都在听着各种各样的声音,可最后都是没有任何消息,现在听到这一两声轻微的叩门声,也只当做 是自己的幻觉罢了。
可那敲门声却逐渐变得急促起来,把俯在桌子前睡觉的锦儿都给敲了起来。锦儿一边起身,一边揉着眼睛问道:“大小姐,有人敲门, 你没听见吗?”
澜雪这才回过神来,愣了下说道:“你也听见了?我以为是我又听错了……你快去开门,记得问问是谁。”
锦儿点点头,站在门里询问:“谁啊,才几点就来敲门。”
略带着一丝抱怨的口气,外面响起来的,却是大夫人的声音:“是我,澜雪。”
“大娘?快开门让大娘进来!”澜雪心中一动,还以为是夏太傅有了什么消息,赶紧让锦儿开门。
锦儿也不敢耽搁,赶紧将门打开,把大夫人请了进来。对于刚刚的话,明显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大夫人好像也根本没放在心上。
开门的瞬间,一阵刺骨的寒意直接从门缝里钻了进来,冷的锦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还是打了个冷颤。
“把门关好,当心着凉。”澜雪在这边看着,叮嘱着锦儿。
大夫人将披肩取下来,拍了拍身上一团白色的星星点点,对澜雪说道:“是啊,天凉了,外面在下雪。”
“下雪了?”澜雪有些惊奇的往外看了看,可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这么晚了,不对……是已经凌晨了,澜雪你怎么还没休息啊?”大夫人见澜雪的衣装还是白天的一身,根本没有动过,床榻上的被子 也都叠的整整齐齐,完全没有动过的痕迹,就知道澜雪是一晚上没睡了。
澜雪看了看大夫人浓重的黑眼圈,说道:“大娘不是也没睡嘛?怎么了,大娘这么晚冒雪前来,可是爹有了消息?”
大夫人的眉头皱的很紧,摇头说道:“没有,不过都这么晚了,我担心……若是老爷往日出门在外,不能按时回来,都会派人送信回家 的,可是今天却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大夫人,大小姐,才一晚上而已,我觉得是老爷太累了,被地方官留下吃了饭,之后顺便就休息了,不要紧。老爷和徐将军在一起, 不会有事的,夫人和小姐也不用过于担心啊。”锦儿无限的往最好的方面想着。
大夫人点点头:“但愿如此……”
可这一晚上,直到第二天天凉,太阳出来,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地面上铺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大夫人和澜雪都始终没睡,生怕错过了夏太 傅传回来的什么消息。
“天都凉了,估计老爷会往回走了。哎,阳儿不在,他要是在的话,倒是可以让他去打听一下的。”大夫人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说道。
“大娘,你一晚上没睡了,不如去休息一下吧,等下若是爹回来,我叫锦儿去叫您,您也好有精神照顾爹才是啊。”澜雪见大夫人疲惫 的很,却迟迟不愿意休息,忍不住在一边劝道。
大夫人本是张了张嘴,想要说再等等,可又觉得澜雪说的有道理。等待的时候神经本就是绷紧的,万一等下夏太傅回来,自己一放松, 困的先睡着了,还怎么照顾老爷?于是想了想,又点点头说道:“那好,澜雪啊,辛苦你了,老爷若是有了消息,还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才对 ,我这心里从昨晚到现在,总是有些慌……”
“好了,我记下了,大娘快去休息吧!”在澜雪的催促下,大夫人才回房休息。而澜雪没有说的是,自己的心也在发慌,慌的很,所以 现在根本就睡不着,也不困。
外面的雪不打,却一直在下,不过因为下雪,好像光线都亮了不少,外面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被雪花盖了一层,这边化着,那边下 着。
“也不知道这雪什么时候能停,爹什么时候能回来。”澜雪站在窗前,带着些许担忧。
而锦儿犹豫再三,还是说道:“大小姐……生辰快乐。”
澜雪愣了片刻,目光有些黯然,只顾着担心夏太傅了,却忘了过了子时,已经是自己的生辰了。
原本一切的遐想,和所有的安排,好像都没了。因为夏太傅一直没回来,甚至都现在还不知道什么状况,他也不曾派人送信回来,报个 平安。
“我都差点忘了……要是爹在就好了,真希望他快点回来……”澜雪眼中显得有些委屈,是不是又忘了今天是自己生辰的事情了。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直到整整一个上午,夏太傅却还是杳无音讯,澜雪这下才有些发慌了。她知道前些日子文轩去过黄河一带,知 道路线,也知道那里的状况,准备即刻去求见文轩,让文轩带自己去找夏太傅。
可就在澜雪觉得刚要出府的时候,夏泽阳却意外的从外面回来了,满脸通红,还有擦伤,双肩还顶着白雪,看样子是赶路许久,有些狼 狈。
“哥?你怎么回来了?”澜雪没想到素日里都不曾回府的夏泽阳,居然在这个时辰回来了。
而夏泽阳的到来,却让澜雪没想到,是和夏太傅有着直接的关系。
只见夏泽阳站在太傅府门前,神色异样,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澜雪,爹不见了。”
一瞬间,澜雪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或者说是夏泽阳这么久不见,给自己开的一个玩笑而已,笑道:“哥,你……你说什么?这种玩笑 可别开啊,爹……没在府上。”
“我没开玩笑。昨天晚上宫中就得到消息,爹押送的物资,在去往县衙的毕竟路上,周边水位忽然上涨,原本不着边际的河道,不知道 为什么再次坍塌,之前那些积攒在一个出口的洪水,都涌进了官道,爹和物资,还有徐将军等一干人马,都……都不见了。我得到消息就连 夜赶到黄河,找了一个晚上,没找到。他们说……爹生还的希望不大了,让我回来禀告皇上,继续派人找……”夏泽阳的眼睛红红的,不知 道是因为同样一整晚没睡,还是因为过度悲伤。
澜雪却踉跄了几步,险些直接倒在地上,浑身颤抖的说道:“什么?爹……爹他出事了?被洪水冲走了?找不到了?也就是说,到现在 还生死未卜?”
“大小姐,你冷静一下,听大少爷说……”锦儿见澜雪的情绪根本控制不住,上前扶着她说道。
澜雪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又哭又笑的说道:“不可能,爹不会有事的,他答应了我今天回来陪我庆生的,还说记得我的生辰 ,还说要给我找个好人家!他不能言而无信,这些话是他亲口说的,难道都不作数了吗?不会的,爹不会有事的……”
“什么?今天是你生辰?”夏泽阳有些惊讶。
“嗯,今天是十月二十,大小姐的生辰,老爷答应了大小姐昨晚就赶回来,今天陪大小姐庆生,因为这么多年,就没给大小姐庆祝过生 辰宴,所以老爷说几年特地记得这件事,算是给大小姐的补偿,没想到……”锦儿鼻子发酸,却也不敢再说下去了,怕惹澜雪伤心。
“大哥,你亲自去找的吗!真的找不到了吗?爹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他会回来的!他叫我在府上等他……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 怎么能等的下去!我就知道……就知道昨晚到现在我就心慌的很,还是出事了……”澜雪第一次哭的如此失态。
夏泽阳心中哪里会不难过,他在刺骨的河水里同救援兵找了整整一夜,没人知道他此刻的悲伤和绝望,他也不相信自己的爹就这么忽然 之间不见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可澜雪是女子,终究是脆弱的,面对她的哭泣,她的悲伤,夏泽阳第一次把她当做妹妹一样,抱在怀里说道:“好了好了,别哭了,生 辰快乐。才第一天而已,爹一定没事的。你乖乖的在府上待着,这件事……先别告诉娘,就说爹有事暂时回不来。我还赶着进宫向皇上汇报 ,别哭了……”
澜雪陷在夏泽阳冰凉的怀抱中,只觉得自己完全都僵住了,因为有个直觉告诉自己,夏太傅这次是真的出事了,自己的生辰,他终究还 是缺席了。
澜雪不断的呜咽着,最后夏泽阳赶时间,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的离开了。
“大小姐,别哭了,只是失踪了,兴许老爷没事呢……你这么哭,等下大夫人起来了,就都知道了……”锦儿皱眉劝解。
澜雪虽然连连点头说不哭,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今天是她的生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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