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利可图

下午一点半，二人起身回到了办公室。
  进来后还没等他们坐下，他们这组的小组长马伟和那个光头田光宏便站起身来：
  “走吧，到巡逻的时候了。”
  来到停车场上马伟看向裴元生：
  “你会开车吗？”
  裴元生点点头。
  “那好，今天你看着点路线，改天就由你负责开车。”
  说话间田光宏上了一辆警车的驾驶座，马伟坐在了副驾驶，裴元生和丁彤坐在了后排。
  开出警局后，警车便加速朝着F区赶去。
  在街道上疾驰了将近一刻钟后，车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丁彤小声道：
  “F区到了。”
  就算她不说，裴元生也看出了这一点：
  车窗外的景象和刚出警察局时的景象相比已经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之前广盛城的街道看着干净整洁，道路两侧的行人衣着光鲜亮丽，放眼望去四周遍布着高楼大厦，置身其中仿佛身处危机爆发前的一线大都市。
  而此刻车窗外的道路不仅狭小，坑坑洼洼破旧不堪，更重要的是街道路面上垃圾遍地污水横流，行走其中的民众衣着破旧，四周的建筑也都是低矮的民房，最多不超过三层，和之前看到的景象算得上是天壤之别。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些，他甚至都无法想象之前被自己当作人间天堂的广盛城内居然会有这样的地方。
  看到警车开来，路上的民众纷纷加快脚步埋头躲避，更有甚者直接转身拔腿就跑。
  显然这些心虚的人都有问题，结合之前了解到的情况裴元生猜测他们大概率都是没有办理登记证的黑户。
  不过车上的三人却都视若无睹，并没有停车检查。
  就在裴元生猜测这是因为车上的三人不想为难这些穷苦人的时候，田光宏突然像是看到猎物一样双眼冒光：
  “找到了！”
  说完他一踩油门，警车加速行驶。
  距离警车大概还有五十米的地方，几个男人正鬼鬼祟祟地站在一起似乎是在做什么交易。
  看到警车疾驰而来，几个人顿时作鸟兽散分头逃跑。
  但开车的田光宏却并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迟疑，他目标明确地朝着其中一个提着包的男人追赶，最终一脚刹车成功用车头将他堵在路边。
  他和马伟下了车，满脸冷笑地来到了男人身旁。
  男人认识他们，看到二人靠近后满脸赔笑：
  “田哥，马哥，好久不见……”
  “少他妈套近乎！”
  田光宏没有和他多费口舌，一把夺下了他手中的提包：
  “大老远就看到你小子鬼鬼祟祟，又没干什么好事吧？”
  随着提包被打开，里面的各式香烟立刻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看到包里果然有货，一旁的马伟冷冷说道：
  “周雄，我们应该不止一次跟你说过在广盛城内个人严禁贩卖香烟，你这也不是第一次顶风作案了吧？”
  见势不妙的这个烟贩子只能连忙掏出几张钞票塞进了二人兜里：
  “田哥马哥你们行行好，看在咱们往日的交情上就再放我一马，我最近手头实在有点紧，这才不得不重操旧业……”
  “少废话，我看你就是死性不改。”
  田光宏把包拿上就要往警车里丢，烟贩子连忙求饶：
  “田哥马哥，都是我的错，是我不知悔改……但我这批货的货款还欠着呢，要是卖不掉的话我就完了……”
  “你完不完关我屁事？”
  田光宏拍了拍他的脸：
  “还是说你小子打算跟我们回一趟警局？”
  一听这话，烟贩子知道自己的货是拿不回来了，他顿时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不敢……”
  “你小子长长记性，以后干这种事千万别让我们再抓到，否则还是这样的结果。”
  说完二人驾车离开，只留下了一脸不甘，但却又无可奈何的烟贩子。
  “哎呦，这小子还真有不少好货啊。”
  马伟打开提包从里面挑出了两盒最好的香烟塞进了自己兜里，随后又打开了另一包掏出两根塞进了田光宏和自己的嘴里，并递给裴元生一根：
  “抽一根？”
  “我不抽烟。”
  裴元生直接拒绝。
  他确实不抽烟，但更重要的一点是身处末日，他可以去面对那些丑恶的事物，但他绝对不会与其同流合污。
  此时他也明白了刚才这两个家伙为什么没有去追赶那些逃跑的黑户。
  并不是因为这两个家伙有多善良，而是因为他们知道那些人根本就榨不出油水，所以压根就没必要去追赶他们。
  深吸一口后马伟的鼻子里冒出两股白雾，而他则一脸享受：
  “裴元生是吧？有些事情你得明白，在如今这个世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广盛城内干咱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利益最大化，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咱们身上的这份风险。”
  “……”
  见裴元生没有吱声，他继续说道：
  “你还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我们六队吧？事实是因为之前有个伙计在巡逻的时候遇到两帮人火并，这小子倒霉没跑掉，被波及打成了筛子。你应该很清楚F区是整个广盛城内最乱，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凭那点工资我们有必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冒险吗？”
  开车的田光宏也跟着说道：
  “马哥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我们之所以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在六队干活，就是因为在这里有利可图，你要是不懂得这一点的话那你他妈就是个大傻冒。”
  裴元生始终没有反应，一直将目光对准窗外的街道。
  见他这是软硬不吃，田光宏也没有再说什么，冲着一旁的马伟笑了笑后便专心开起了车，而马伟则继续默不作声地抽着烟。
  F区的面积有三十六平方公里，再加上区域内分布着各种建筑，道路错综复杂，想要在这里完全巡逻一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是开着车至少也得两个小时。
  而此时裴元生他们已经在这里巡逻了一个半小时，其他三人都已经打了哈欠，只有裴元生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车窗外的情况。
  想到再转半个小时就能回去了，田光宏又从袋子里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也不知道上头为啥非要让咱们每天转四趟，依我看这狗屁地方每天转一圈就行了，真要有情况他们……”
  “停车！”
  就在此时，后面的裴元生突然大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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