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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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阁本是皇家私藏,但李景仁非常喜欢这个地方,常常夜宿于此,因此明珠阁也可以算作是李景仁的一处私人寝殿了。早年只有他很重视的妃子才能随意进出,但在德妃死后,就禁止后宫嫔妃进入。于是秦且修成为了那么多年第一个踏入这个地方的后妃。
李景仁牵着她走到楼下,自然地弯腰拢起她的披帛抱在怀里,扶着她上楼。明珠阁顶能俯瞰整座盛皇宫,盛皇宫自然是京地最伟大的建筑奇迹,它代表了俨然有序的王朝规制和磅礴大气的盛朝气象。李景仁似乎有重修盛皇宫的打算,因此一直在阁顶绘制建筑图纸。而除了朝议的时间,李景仁会要求秦且修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秦且修多数时间都坐在一旁看书,阁中之物任她取用,然而只有阁顶一间上了锁的小房李景仁没有在她面前打开过。李景仁画累了就会在她身旁坐下,把头靠在她的腿上小憩。开始秦且修都会因此而身体紧绷,李景仁对她似乎太过不设防,而这种不设防却不能得到秦且修的信任。然而这样的动作多了,秦且修却渐渐习惯了,因为李景仁非常清楚怎么对她示弱。
“陛下,为什么每本书的右下角都有一个‘鸢’字?”
李景仁本来闭着眼假寐,闻言睁开了眼。他直起身来,看着秦且修欲言又止,隐隐有些难为情似的,伸手想拿过那册书:“阿且换一本看吧。”
秦且修伸长手避开了,笑道:“这书页有些陈旧了,想必是皇子们小时候用的。这个‘鸢’应该是某位皇室子弟的名字吧?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位呢?”
李景仁生的面白,闻言瞬间羞色上脸。
秦且修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说:“陛下告诉我吧?”
见李景仁还是不肯开口,秦且修又说:“陛下对臣妾要有这么多秘密吗?”
李景仁闻言望着她立即表明衷心:“我对阿且知无不言……这是我的小字。”
秦且修笑了,又翻了翻那册书:“鸢鸢?那岂不是和小鸟一样?”
李景仁的神情却悄然变了,秦且修的这句话似乎打开了某种开关,他望着秦且修,却像在望一个虚幻的影子。
秦且修不可能错过这个变化,于是她维持着面上的笑容问李景仁:“鸢鸢?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李景仁回过神,却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的情绪,只是对她恳切地点了点头:“嗯。”
秦且修挑了挑眉,她乘胜追击,低头吻了吻李景仁的眼睛:“鸢鸢,那间上锁的屋子能打开给我看看吗?”
这一招却没能骗过李景仁,他轻微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那间小房的方向,又讨好地握着她的手说:“那里不过是些陈年杂物,攒了些灰,我让人打扫之后再给你看吧?”
秦且修看着他,笑了笑才说:“好啊。”
晚上秦且修从明珠阁回来,就见宛娘等在宫门前。宛娘远远迎上来为她披上披风:“夫人,张宜湘今日来过一趟。见您不在宫中,坐了一会便回去了。”
“宜湘来做什么?”
宛娘附耳道:“似乎是为了西郊皇陵的事。”
秦且修诧异地看了宛娘一眼,随即道:“吩咐他明日早朝前来见我一面。”
“是。”宛娘随即命人去办,一行人走到椒房殿的拐角处,忽听得高墙那边传了隐隐的惨叫声,凄厉异常。秦且修停了下来,循声过去,绕过几个偏殿,在一处红苑里找到了惨叫声的来源。是苑中一户单独亮着灯的房间传出来的,那惨叫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怪异的呼噜声。
“许是宫里杀猫呢。夫人,走吧。”宛娘劝秦且修。秦且修却没动,不一会那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来几个太监,随之而来是一股巨大的腥臭味,裹着浓浓的铁锈味。那些小太监一个接一个提着木桶,把桶里的液体倒入院内的枯井里。随着他们动作,那股恶心人的味道越来越重。过了一会,又有一个老太监踱步走出来,他捧着一箩筐红白交杂的皮质棉絮之类的破烂衣物。看了看那几个小太监,然后交给了其中一个,指了指井。那个小太监躬身问他:“不要吗?”
“没什么可要的,划烂了。”老太监说。
小太监便把那箩筐放在苑中间,进了房间拿出灯油来浇在上面,点燃了。火光乍起的瞬间房间里的非人的呼噜声更重了。
秦且修转身离开。她一路沉默着回到椒房殿内,殿门打开的瞬间秦且修弯下腰“呕”的一声吐了。
“夫人!这是怎么了?还不快去请太医!”宛娘惊呼一声,扶住她。秦且修拉住宛娘,宛娘心里一紧,又拦住宫女们改口说:“算了,别去了!”
秦且修吐到胆汁都吐出来了,才勉强停下来。她仰倒在椅子上,宛娘用热毛巾给她擦脸上的冷汗。一直到深夜,秦且修才总算是睡下了。
秦且修梦到了秦且甄。秦且甄十三岁入宫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直到她死在宫里。秦且修根本就不知道秦且甄二十来岁的时候长什么样儿,可她还是梦到了。秦且甄是个冰霜一样的美人,她神情中有着观音的慈悲和冷漠。因此她看着秦且修的眼神也怪得很,那眼神又像是恨又像是可怜。
“且甄……”秦且修还以为自己是刚下学堂回来,今天轮到且甄站在家门口等她。秦且修想上前去抱一抱自己的小妹,压根没注意到小妹个子长得这样高了。
秦且甄没说话,她们牵着手一路走回家。家里的走廊走了很多遍,却没能找见且璓和且郑,秦且修问且甄:“你姐姐们都去哪了?”
且甄笑了笑,她像是那种不常笑的人,让秦且修的心疼了一下。且甄领着她推开一扇门,门里漆黑一片,只有一条白绫泛着莹莹的光泽。且甄走上前去,握着那条白绫,把白绫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对着秦且修微笑。
秦且修看着她变成了一具死尸。
秦且修从梦中惊醒,空旷的宫殿没能令她从梦中死尸的面孔清醒过来,反而令她产生了强烈的幻觉。“王……宛娘、宛娘!”
宛娘点着灯进来了,摸了摸她的额头:“夫人、夫人,怎么了这是?”
秦且修紧闭着眼靠在宛娘的肩上,无声地哭了。
“夫人……”
她们依偎着坐到了天明。宛娘伺候秦且修梳洗好,张宜湘也到了。
张宜湘跪地行了一礼:“夫人。”
“起来吧,宜湘。以后你来,免了这些俗礼。你叫我的妹妹师娘,那么你就等同于我的外甥。你我见面说话,没什么好拘束的。坐,吃点东西。”
张宜湘起身入座,笑说:“本来师娘就比我大不了多少,如今又多了夫人这样年轻的姑母,叫宜湘怎么好意思?”
秦且修也笑了:“傻小子。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张宜湘喝了口豆浆,回答说:“夫人可知道陛下近日又下令重新修缮西郊皇陵了?”
秦且修皱了皱眉:“我全然不知。陛下还年轻,这么早就开始修缮皇陵只有可能是想追封先祖,将祖父母和生母迁入皇陵。”
“程大人说,陛下可能意不在此。此事交给了工部郎中陈和光、礼部尚书唐潜,甚至还有象国寺的主持居去。朝中从五品大臣中有一位叫冯会的,现任太史令。冯会若能参与此事,便有了进入礼部的敲门砖。程大人希望夫人能促成此事。”
秦且修点了点头:“象国寺的主持居去?就是那位以长寿著称,历经成帝、景明帝两朝的居去大师?”
张宜湘喝着豆浆点了点头。
秦且修若有所思,见张宜湘那碗豆浆都快喝完了,把冒着热气的包子摆到他面前说:“吃点干的。”
张宜湘走后,趁着李景仁在早朝,秦且修去了长安殿拜访皇后。她特意让宛娘将李花玉佩挂在腰间显眼的地方,宛娘跟着她进殿。皇后迎秦且修入座,长安殿里伺候的宫人非常少,上完茶后左右都退下了。皇后开口寒暄:“夫人今日怎么亲自来长安殿了?若是有事吩咐,遣人来唤臣妾便可。”
“皇后对我太过客气了,不过是想给皇后送些首阳带来的茶叶罢了。”秦且修让宛娘将茶叶拿出来,宛娘上前来,腰间的李花玉佩随之摇晃。皇后起身,走到宛娘的面前,细细看了看她腰间的那枚李花玉佩:“这是夫人自己的玉佩吧。”
秦且修笑了笑:“宛娘是我爹死后才跟着我的,秦家都没了,这玉佩也就是留个念想罢了。”
皇后招了招手,宫人拿过来一只桃木盒子。皇后把那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莹白的李花玉佩,已经四分五裂。皇后把盒子推到秦且修面前说:“夫人,这是且甄小姐的。我替小姐留下了,如今还给您。”
秦且修眼睑颤了颤,拿起一枚玉佩碎片。
皇后沉沉叹了一声:“且甄小姐为了秦家,已经付出了她的命。您又为什么要来呢?难道秦家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就是死得太多了,我才要来。”秦且修将那枚碎玉握在手里,回忆起昨晚的梦,试探地问道,“且甄真的是病死的吗?”
皇后垂下了眸子,她是秦且甄的陪嫁侍女,一直到秦且甄病死,她都贴身侍奉着秦且甄。只有她知道秦且甄死亡的真相。皇后看着秦且修说:“是陛下逼死了且甄小姐。”
秦且修手上一用力,碎片划破了她的手心,鲜血滴在案上。
如皇后所说,秦且甄并非当初向外宣布的因病去世,而是悬梁被救下后又饮毒自尽。李景仁对秦且甄根本没有感情,却利用她的天真与爱情令她成为了李景仁在后宫之中的傀儡。由秦且甄出面,利用各种阴暗的手段去对付处置那些李景仁不需要的妃嫔。秦且甄对自己因此手染鲜血而感到痛苦,她只能用李景仁的爱情自欺欺人。然而飞鸟尽良弓藏,秦且甄流产的时候,李景仁的冷漠彻底毁了秦且甄。她受够了肮脏的宫廷与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的李景仁,她希望能离开这里。但李景仁的权力锁住了她,于是她向生命的尽头踏出了那一步。
“夫人,您不该来的。”皇后看着秦且修,没说出下一句:因为陛下不会放过你。
秦且修沉默了,她起身踱步片刻,又回身问皇后:“沐菏,你呢?你为什么要留在宫里?”
“夫人,我的主子只有且甄小姐一个。她死了,我又哪里有栖身之地呢?”
秦且修还想再开口,皇后却摇了摇头,低声说:“夫人不必急,今日您还有客,还是先回吧。明日,臣妾自然去向您请安。”
此时已近中午,秦且修皱着眉点了点头,和宛娘离开了长安殿,在门口就撞见了大太监陈翼,不知道他在这等了多久。陈翼恭敬地向她行礼:“夫人,陛下正找您呢。”
秦且修把桃木盒子放到宛娘手中,说道:“宛娘先回椒房殿等我吧。劳烦公公领我过去了。”
陈翼躬身让开:“夫人请跟我来。”
秦且修跟在陈翼身后,想起昨日的事情,问道:“陈公公,崔宝林如何了?”
陈翼笑了笑:“夫人不必担忧,您不肯的事,陛下是不会办的。”
秦且修心寒了一半,冷笑一声:“公公跟着陛下多久了?”
“回夫人的话,陛下登基的第二年开始,如今也有十一年了。”
“十一年……也是且甄进宫的时间。公公见过德妃吗?”秦且修想了想问道。
“见过的。陛下常常去看德妃娘娘。”
“且甄十三岁以后我就没见过她了,且甄和我长得很像吗?”
陈翼闻言急忙转身跪下来:“夫人可不能这样想啊!陛下心中只有夫人一个,崔宝林只是个例。德妃娘娘是您的妹妹,妹妹和姐姐相似是自然的。但在陛下心中,德妃娘娘就是德妃娘娘,夫人却是陛下唯一的妻子。”
秦且修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陈翼,她意识到李景仁对她的爱情更有可能发自于一场可笑的李代桃僵。秦且修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逼迫自己挂上笑容:“我只是问一问,公公那么紧张干什么?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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