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警察大人30

　　“然后…”

　　小张眼神有些空洞，回忆着刚才的感觉，细细感知。

　　“然后…面对着林涵经历的情况，我变成了她，幻想里，林涵第一个学期有些彷徨和茫然。

　　可看着…周围人的做法和行为，本来专心好好学习的她，听着周围的同学对她的背后议论，给她起外号。

　　生活老师要按照学校规定剪了她珍爱的头发，这些，善良的她并没有生气

　　甚至愿意遵从学校的规定，可是…之后…之后…”

　　小张懊恼的抓了抓头发，不断的回想，却再也想不起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种很强烈的预感，那件事，就算不对林涵有多少影响，肯定也对她的心理施加了一枚种子。

　　可是，无论他怎么去回忆，那段幻想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看着一碰即碎，却坚硬犹如这世间最无法打破的壁垒。

　　小张重重的锤了锤自己的头，那种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的感觉糟糕透了。

　　“小张，停下，你该休息了，什么都不要想。”

　　秦屿看着小张抓狂的样子，上前制住他的手，迫使小张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

　　罕见的带着严厉和强制语气，皱眉紧紧的对上小张隐隐出现血丝的眼睛，命令道

　　小张好像被秦屿的样子吓到了，就这么任由秦屿把他交到小刘手里，被带走了。

　　“老沈啊！这警员什么样子，就调查个受害人生平经历，就能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

　　“真是的！这样以后见到那些精神病的受害人，岂不是会直接成疯子！”

　　秦屿双手叉腰，来回的走动着，想着小张狼狈的样子，犹不解气的斥道

　　“嗯，我听说过这类人，训练好了，他们一般都是非常稀有的探案高手，听说，我们国家就有个部门。

　　里面都是有这样能力的高手，据传闻，就没有他们追踪不了的人、破不了的案子、审不出的犯人。”

　　沈琛没有反驳和制止秦屿的行为，反而顺着秦屿的话，破天荒的说起了一些与案子无关的传闻。

　　“真的？！”

　　在秦屿惊奇的目光下，沈琛没什么反应，只是淡淡的看了秦屿一眼。

　　可是，秦屿的样子仿佛误会了什么，自顾自的说道：“那我要是训练好了他，以后岂不是就有一个得力的助手了！”

　　仿佛想到了些什么，秦屿双手叉腰，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快速的变成了痴笑。

　　“秦屿，秦屿！”

　　“啊！哦，干嘛？！”

　　沈琛颇有些无语的看着被他打破了白日梦，有些愤怒和遗憾，语气也随之不好了的秦屿。

　　“这案子你怎么看？”

　　秦屿闻言，环住胳膊，托着腮沉思了一会儿，有些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我没什么看法，就是觉得那个小姑娘，按照那些老人所描述的，不应该那么…

　　弱小！没错，就是这个比喻，从她小时候的种种行为，她都应该是一个。

　　思想成熟，活泼开朗，机灵，有眼力见，应该是很合群的那一类才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她…”

　　沈琛表情认真的听完秦屿的叙述，低下头看着手中快速转动的笔，发了一下呆。

　　“不错，但你有没有看过最近几年的未成年自杀案总卷宗。”

　　没指望着秦屿能答出什么的沈琛，在秦屿无语的眼神中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里面记录了以往南江省5年的自杀案例，总和占全国百分比7.  33%，记录了千起以上的详细自杀情况介绍…”

　　秦屿看着沈琛习惯性要开启对他的长篇大论的样子，抚了抚额头，无奈的阻止道

　　“老沈，能别拽文了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哥们我纯靠这身武力进来的，我听不懂你说的那些，直接说具体情况。”

　　沈琛被秦屿语气中嫌弃的语气一噎，停下了手中转笔的姿势，斜斜的看了秦屿一眼。

　　那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看的秦屿偷偷暗笑了一下，连忙举手投降。

　　“卷宗中有个分类，专门解析这类农村大山里的孩子，走向城市、乡镇之类的地方。

　　因为一些原因最后导致的自杀，卷宗中认为由环境变化、人为因素这两大影响是导致这类情况下自杀的重要组成。”

　　“其中还有一栏，父母离异导致的由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在这其中又占据了一个大分类。

　　这类大数据分析，长期缺爱、无人教导、自卑敏感、多思多疑、不合群等等性格占据37.89%。”

　　沈琛好似想到什么，语气顿了顿，抿了抿唇，看着手中再次转动的笔，接着道：

　　“并且，这个数据还在持续上涨，你认为占据了其中两大分类的林涵，会是老人们口中那样的人吗？”

　　听到这个问题，秦屿迎着沈琛意味深长的目光，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半晌，反应过来，秦屿提高了声音，震惊又怀疑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不可能，林涵是从懂事起，她就开始帮助、陪伴那些老人，那时她才4岁！怎么可能那么…”

　　没等秦屿纠结完要怎么形容林涵，沈琛冷静理智的目光迎上秦屿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眼睛。

　　“怎么不可能，4岁，你好好想想。”

　　秦屿一愣，下意识的按照沈琛的话去做，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捂住眼，闭上眼睛回忆着。

　　“4，4岁！林涵的母亲，吴美莲就是在这个时候消失在她的世界里的！

　　而且在同一年里，他的父亲因为一些原因颓废堕落了，也是从这个时候，林涵才开始拜访那些老人的…”

　　秦屿不可置信的呢喃着，对上沈琛的目光，语气慢慢弱了下去。

　　刚才的怀疑林涵有没有能力慢慢变成了怀疑林涵到底是不是出于礼貌和好心才和老人耐心相处。

　　“不可能吧！这太让人震惊了！她才4岁！她怎么可能考虑的了这么多？！”

　　秦屿说着说着，两手叉腰，不断的在办公室来回走动着，嘴里还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老秦，你…”

　　被秦屿快速的来回走动，弄得郁闷的沈琛，把嘴里的比喻咽了下去。

　　“你能不能好好坐着，也没肯定她一定是那种情况，只是一个可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平常口号都白喊了？”

　　秦屿闻言，灿灿的坐下，喝了口水，不敢看沈琛的表情。

　　“再说，去林涵学校调查的人还没回来呢！你急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再派一个人。

　　按照我刚刚提出的可能，再去调查一下，小张和小刘还是新人。

　　调查的那些，多少可能带了主观臆断，所以少了一些细节。”

　　秦屿瞬间停下喝水的样子，沉思了一下，觉得非常可行。

　　找了个刚下任务，闲下来的老手去实施了，着重强调了一下要化装侦查。

　　去往沈琛办公室的时候，忽然想到萧法医的二次尸检，本来笃定是自杀的他。

　　忽然发现林涵的性格在他的心里打上了大大的问号，由此也觉得自杀这个结果，多少会不会也不是对的。

　　心里忐忑的秦屿拉上犹豫的沈琛来到了林涵的法医室，一进门，看着外间没人。

　　昏暗冷色的灯光下，一排排的泡在福尔马林里标本整齐陈列在柜子上，至少有三排之多。

　　四面的墙上挂着头骨等模型，在靠墙壁的办工桌旁还放着一个全身机械人体模型。

　　上面每个部位上的名称还泛着蓝色的光，密密麻麻的，顺着它的身体下意识向上看。

　　看着那幽蓝幽蓝，泛着蓝光的骷髅头上的瞳孔，秦屿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抓住了沈琛的胳膊。

　　闭了闭眼睛，一边走，一边转头向旁边看去，睁开眼的一瞬间。

　　看到了离他脸不到半米的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秦屿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它上面的血丝和纹理。

　　那眼球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他，盯得秦屿心里发毛，差点尖叫出来，缓过来的他拍了拍受惊的心脏。

　　仿佛为了证明自己根本不怕，秦屿瞪了那眼球一眼。

　　突然，就在这时，那眼球好似动了一下，吓得秦屿紧紧抱住了沈琛的胳膊。

　　再回头看去，确认了下刚才那下不是错觉之后，瞬间，秦屿的心跳停了下来，脑袋一片空白。

　　只有旁边沈琛胳膊的触感，才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存在。

　　“老沈！我…我…我！那边…那边…动！动了！老沈救我！呜呜呜！”

　　沈琛无语看着一瞬间躲到自己身后，把自己强迫性的对着那浮动的眼球标本的秦屿。

　　看着那血腥，充满了真实感的眼球，一瞬间突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沈琛也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仔细观察了一下，明白了是标本之后。

　　有些无语的看着抓着自己挡在他面前，自己在后面瑟瑟发抖，哭唧唧的秦屿。

　　虽说自己身材不算瘦弱，但相比秦屿，那真是算小了一号，挡都挡不住。

　　想想一个身材像猛汉的男人，躲在自己身后瑟瑟发抖，却又挡不住的画面。

　　实实在在的让沈琛打了个寒颤，连忙扒拉开秦屿抓的紧紧的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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