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书房里，朱棣跟道衍和金忠在说明日出兵一事。

        其实，出兵一事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朱棣再三跟道衍他们确认明日出兵是不是真的大吉。

        金忠和道衍再三向朱棣保证，明日出兵绝对会大吉，不会有任何问题。

        出兵是大事，再加上朱棣出兵的借口不是那么光彩，他心里是有些虚的。为了心安，他必须确保明天出兵顺利。

        “王爷，您是在顺应天道，老天爷会站在您这边的，您就不要担心了。”道衍心里清楚朱棣在担忧什么。

        “说实话，本王心里七上八下的。”不能怪朱棣心里不安。整个北平府所有的士兵加起来，只有几千人，而南京朝廷大军有几十万。面对南京朝廷如此庞大的军队，朱棣心里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忧。

        道衍给金忠使了个眼神，金忠瞬间会意。

        “王爷，您注定是天下之主，上天会帮助您的。”他说完，又说了一句，“王爷，您别忘了小殿下，有小殿下这个祥瑞在，您一定会成功的。”

        朱棣想到孙子，又想到梦里他爹对他说的话，心中登时安心了不少。

        “本王之所以担心，还是因为我们和南京朝廷的力量悬殊太多。”

        “王爷，虽然南京朝廷有几十万大军，但是真正能带兵打仗的将领没有几个。“道衍安慰朱棣道，“王爷，您和先皇一样是天生的将领，南京朝廷的那些人不是您的对手。”

        道衍这话并不是在拍朱棣的马屁，而是说的是实话。老一辈跟着朱元璋打江山的将士，死的死，被杀的被杀，几乎都不在了。比老一辈稍微年轻一点的将领，比如说蓝玉他们，也被朱元璋杀了。剩下来的将士，跟前辈们相比就差太多了。最重要的是，跟朱棣同龄的将领，真的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他。

        朱元璋在世的时候，曾说过朱棣最像他。不仅是因为朱棣的性子像他，还因为朱棣在作战方面的能力也像他。

        在朱元璋二十多个儿子中，在领兵打仗这方面，只有宁王和燕王最厉害。当初，朱元璋派朱棣就番北平，就是因为作战能力强。

        朱棣也没有让朱元璋失望。他就番北平后，不仅好好地守住了北平府，还成功驱赶了北元的一些势力。他当初可是不费一兵一卒收服了乃儿不花。

        “南京朝廷那些人，本王倒是不怕，本王担心的是宁王。”宁王作战能力也非常优秀，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极为凶狠，再加上他有朵颜三卫，实力是非常雄厚的，朱棣忌惮他很正常。

        “王爷，贫僧觉得宁王不会与您为敌，毕竟你们是亲兄弟。”道衍分析道，“再者，宁王对建文帝削藩也一定不满。在建文帝和您之间，宁王一定会选择您。”

        “希望吧。”虽然朱棣忌惮宁王三分，但是并不代表他怕宁王。如果真的要打起来，他不一定会输给宁王。当然，前提条件是要先搞定宁王的朵颜三卫。

        宁王的朵颜三卫是蒙古人的军队，战斗力非常强悍。宁王之所以那么的战无不胜，主要是因为朵颜三卫。

        “王爷，您是奉天靖难，会得到天下人的支持，您就不要担心了。”

        “王爷，您会是民心所向。”

        这几句话说到朱棣的心坎儿里，让他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了不少。

        “你们说得对。”

        “王爷，贫僧有一个建议。”

        “大师，你说。”

        “明日出兵前，让将士们见一见小殿下吧。”

        对于道衍提出来的这个建议，朱棣有些讶异：“见瞻基？”

        “对，小殿下出生时带着祥瑞，整个北平府的人都知道。”道衍继续说道，“一直以来，北平府的人都认为小殿下是神仙下凡，他们觉得能见到小殿下，或者能抱一抱小殿下就会有福气。”

        “将士们在出兵前能见到小殿下，这会鼓舞到他们，会让他们更有信心。”道衍笑道，“最重要的是他们会觉得自己沾到小殿下这个小神仙的福气。”

        金忠非常赞成道衍这个提议：“王爷，小殿下的出现会让将士们安心。”出兵一事，不仅朱棣心里有些不安，将士们更加心慌。

        “这个主意好。”朱棣倒是没有想到这点，现在听道衍他们这么说，他觉得很有道理。“明日出兵前，本王会抱着瞻基出现。”

        “小殿下出现，将士们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自从张玉和朱能他们抱过朱瞻基后，其他将士非常羡慕。他们不敢奢求能抱到小殿下，但是想要见一见神仙下凡的小殿下。

        还在睡觉中的朱瞻基暂时不知道自己变成了吉祥物，他这一觉睡到午时才醒，醒来后先是一阵茫然，过了一小会儿才想起来梦里的内容。

        对了，书呢？

        梦里的那本书呢？

        朱瞻基爬起身，撅着小|屁|股在他的摇摇床上寻找梦里的那本书，结果当然是没有找到。

        就在这时，梦里的那本书忽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看来，真的是金手指。

        他对大明的历史不了解，也不知道历史人物的事情，这本书的出现真是帮了他的大忙。不过，目前这本书上只有道衍和金忠两人，不知道后面会不会增加人物。还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契机才能其他人上这本书。

        对了，他怎么又梦到曾祖父，而且曾祖父还带大爷爷来梦里见他？

        朱瞻基想了一会儿，小脑袋瓜子就疼了。算了，他现在脑袋太小，智商暂时还没有恢复，就不要想这么复杂的问题。再说，他现在还是个婴儿，知道太多的事情也没用。还有，他一个婴儿也不能改变什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孙妈妈刚进来想看看小殿下有没有醒，没想到朱瞻基已经醒了。她瞧见朱瞻基抓着床边的栏杆想要站起身，吓得脸色大变，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抱起朱瞻基。

        “小殿下，您醒了啊。”孙妈妈想到朱瞻基的双手手心有伤，立马紧张地问道，”小殿下，您的手疼不疼？”

        “不疼了。”奶奶给他涂的药很有用。再者，他的手并不是真正的受伤，而是用力抓栏杆抓的，所以不严重。

        “奴婢抱您去洗漱。”

        孙妈妈刚伺候好朱瞻基洗漱，朱棣就来到偏殿。

        马上就要用午膳了，朱棣特意过来看看孙子有没有醒。

        朱棣从孙妈妈怀里抱过朱瞻基，亲了亲孙子刚睡醒的红彤彤小脸。随即，仔细地检查了下孙子的两只小手。见朱瞻基两只小手的手心还有些红，很是心疼。

        “瞻基，你的手疼不疼？”

        朱瞻基眼珠子狡黠地转了转，“爷爷，你吹吹就不疼了。”

        “好，爷爷给你吹吹。”朱棣低头对孙子的两只小手的手心吹了吹，吹完他还亲了亲，“还疼吗？”

        朱瞻基把双手举到朱棣的面前摇了摇，笑嘻嘻地说道：“不疼了。”他奶奶给他上的药非常有用。

        “真的不疼了？”朱棣心里还有些不放心。

        朱瞻基用力地点了下小脑袋：“真的不疼了。”说完，他吧唧一口亲了下他爷爷的脸，“爷爷真厉害，帮我吹一下，我就不疼了。”

        朱棣回亲了下孙子，“瞻基真是爷爷的好孙子，小肚子饿不饿？”

        朱瞻基嘟了嘟嘴说：“饿了。”

        “爷爷带你吃东西。”朱棣边走，边抱着朱瞻基玩举高高，逗得孙子咯咯地笑的非常开心。

        等到了膳厅，所有人都到齐了。

        今天是中秋节，一家人自然要坐在一起用膳。再者，明日朱棣就要带朱高煦他们出兵，一时半会儿不会回到北平。在出兵前，一家人好好地聚一聚，吃顿团圆饭。

        朱瞻基先是乖乖地叫人，接着被长辈们一个个抱，最后还是回到朱棣的怀中。

        燕王妃让朱棣好好用膳，她来抱朱瞻基，但是被朱棣拒绝了。

        朱棣没有急着用膳，而是先喂饱孙子，毕竟孙子在饿肚子。

        朱瞻基今天吃的是水明角儿，做法很简单。就是把面粉放进滚烫的开水里，不停地用用手搅拌成稠糊，然后分成几份，再用冷水浸泡至雪白，接着再放到按上沥水，再接着放入豆粉揉成面剂，薄皮。【选自——《食在明朝》】

        豆粉很香。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朱瞻基吃的非常开心。

        朱棣喂孙子吃饭的时候，发现孙子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看。

        朱瞻基盯着朱棣看，越看越觉得他爷爷和梦中的大爷爷很像，尤其是眉眼。

        “瞻基，你盯着爷爷看做什么，爷爷脸上有东西吗？”

        “爷爷好看。”他爷爷长得不太像曾祖父。说句实话，曾祖父长得真不好看。

        朱棣没想到会被孙子夸奖长得好看，微微愣了下，随即满脸笑容地说道：“我们瞻基的小嘴真甜。”其实，朱棣的长相跟好看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要说，那就是英武。朱棣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好看，心里当然非常高兴。“我们瞻基更好看。”

        燕王妃问道：“瞻基，爷爷好看，那奶奶好看吗？”

        朱瞻基看了看燕王妃，随即十分认真地说道：“奶奶也好看。”

        “哎哟，小嘴真甜。”燕王妃轻轻地捏了捏孙子的小脸。

        一旁的韦氏问朱瞻基：“瞻基，二婶好不好看？”

        朱瞻基看了一眼韦氏说：“没有奶奶好看。”

        “那三婶好不好看？”

        “没有奶奶好看。”

        “瞻基，你娘亲好不好看？”

        “好看。”

        张明珍长得并不是很漂亮，是小家碧玉型的。在三个儿媳妇种，长得最好看的是韦氏，不过她的面相太过精明，让人忽视了她的容貌。徐氏是她们三个里长相最一般的，但是她皮肤白皙，又有一股柔弱感，楚楚可怜惹人爱。

        “瞻基，二叔好不好看？”

        朱瞻基非常诚实地说道：“丑！”

        朱高煦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他哪里丑了？

        二哥被说丑，朱高燧很是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二哥，瞻基说你丑。”

        朱高煦狠狠地瞪了一眼朱高燧，随后又问朱瞻基：“瞻基，你三叔好看吗？”

        “丑！”

        朱高燧的笑容僵在脸上，表情变得非常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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