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食之无味

玉星左派给贺瑛的人的确能说会道，进了书院没还没多久，人就喜气洋洋出来了；除了原定的书院先生，还多了几个学生。

        贺瑛高兴，至少现在第一茬菜不愁销路，也不会烂在菜地里了。

        就这样贺瑛未来的“商业帝国”蓝图，正式走出了第一步。

        ……

        张老爷和大少爷同时回来，张府留守人员齐聚正门前。

        贺瑛腹诽：走的时候一声不吭，回来却要这么大排场，何必如此呢？

        张老爷下了马车，不说话只朝着众人点点头，走了几步后，五姨娘马上笑语盈盈的迎上去，扶着张老爷，一边走一边嘘寒问暖，其他的少爷小姐，只默不作声。

        等后面大少爷跟上来时，众人才有了一点笑脸，不过也都没说话。

        张翮飞到了步蕊儿面前，二人颔首微笑后，步蕊儿站在丈夫身侧，二人一前一后进府，但步蕊儿却终是没像五姨娘一般，挽上自己的丈夫臂膀。

        不像是夫妻，倒像是君子之交的朋友；张翮飞和步蕊儿之间明显的疏离感，贺瑛一个旁人，看的是真真切切。

        以为中午会有全家一起的聚餐，结果还是各院吃各院的，贺瑛疑惑，那既然这样，大张旗鼓的迎接真就没必要。

        又因今天为了迎张老爷回来，两人头一次破天荒的，在张府里待了一整天；贺瑛的翻译工作也于昨日寄出的译文告了一段落。

        所以她现在真的很无聊，玉星左又一直在书桌上写写画画，也不主动说话。

        “阿左我问你，大少奶奶跟大少爷是不是关系不好啊？”贺瑛还是忍不住问道。

        玉星左放下笔，相当不解的看着贺瑛，天天和那帮女人打交道的你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问他这个天天不在府里的人？这个问题，太蠢了。

        “不知道。”

        伏在书桌上的贺瑛，伸出一手戳上了玉星左的脸颊：“我觉得他们还没有咱们两个像夫妻呢。”

        这疯女人总是这样出其不意的动手动脚！

        虽然这么想着，可玉星左发现自己并不讨厌被她碰，偶尔的，还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玉星左轻轻拍开贺瑛的手，：“你又开始胡言乱语。”

        “哪里是胡言乱语啊，本小姐说的是实话；我感觉，即便大少爷在外娶七八个小妾，大少奶奶眼都不会眨一下，我甚至还觉得，大少奶奶还会跟大少爷探讨哪个小妾好看。”

        “小妾？”张老爷把身上外套递给了五姨娘。

        五姨娘接过，把外套搭在衣架上：“是啊，老爷您看的，二少爷生活多有不便，身边人伺候又少，我想着给二少爷安排个妾，这样身边也多个能伺候的人。”

        张老爷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否认，五姨娘也解了自己的衣裳，拉着张老爷坐到床沿。

        “那老二媳妇是做什么出阁的事了？”

        “也不是，老爷您看，二少爷又带眼疾，身边伺候人又少，一个二少奶奶肯定也是忙不过来，我这也是为她分忧不是么？”

        五姨娘边说边推着张老爷躺在了床上。

        ……

        距离贺瑛上次开口说话，已经过了整整四个小时；下人把午饭送来时，贺瑛也只沉默的端了自己的饭菜回书房里吃。

        院子里，除了那两个常伺候的下人，玉星左身后还站着第三个人——紫梢，贺瑛第一次见她时，她还是只是五姨娘跟前的一个丫鬟；但是现在，紫梢是张老爷直接塞过来的——二少爷的小妾。

        烧醉虾、粉蒸肉、清蒸狮子头、清炒茭白芦笋，汤是芙蓉竹荪汤，餐后点心是千层油糕；这几样东西该是好吃的，也应当是好吃的，可贺瑛把这些菜、汤、点心都吃了一口。

        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贺瑛又开始想不通：为什么她再见了紫梢，能生气到连吃饭都不觉得开心？是因为听到她是张老爷给玉星左的小妾？

        不对，自己只是见色起意；而见色起意的喜欢，那不是真心的，既然不是真心，为什么看到紫梢会难受？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玉星左了？

        贺瑛身形一颤，这个问题她不想去找答案，同时贺瑛本能的抗拒这个问题，原因无他，只因她觉得的紫梢过于刺眼。

        下人进来收拾走碗筷时，中午的饭菜贺瑛也只是吃了几口。

        打开书房房门，贺瑛一眼瞥见，院子里的玉星左跟紫梢，随即她砰的一下关上门，再也不去看。

        早上五姨娘带着紫梢过来，说这是张老爷的好意，送给二少爷的小妾。

        玉星左在听到这一切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贺瑛的反应是什么样？

        “行吧，我累了，去休息了！紫梢你要好好照顾二少爷。”

        没有戏谑和玩笑，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所以，贺瑛虽然嘴上没说，但他就是知道——贺瑛生气了。

        得出这样的答案，玉星左心里竟有种古怪的喜悦，随即强压下去。

        贺瑛是来谋夺财宝的，她本就目的不纯；刚才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看罢了。

        对，就是这样。

        尽管如此，作为表面夫妻，人前他还要做些面子，至少对贺瑛解释下这件事与他无关。

        一个上午过去，贺瑛就是不出来说一句话，这个才出现的紫梢更是跟在身后，殷勤的厉害。

        “二少爷可累了？如果累了，奴婢送您去偏房休息。”

        紫梢的声音直接把玉星左思绪拉了回来，先前贺瑛说五姨娘想塞人进来时，他就想断言若是五姨娘真跟孙承宗有接触，那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果然，张老爷一回来就立刻把人塞进来。

        抓人要抓脏，目前他还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孙承宗跟五姨娘有关系；所以这个紫梢只能是进一步肯定，五姨娘有她一定要达成的目的。

        “二少爷？”紫梢面带羞涩酡红一片：“二少爷累么？不如，去休息吧？”

        玉星左正要拒绝，屋里的贺瑛走出来，径直走向菜地，拔了一大把小油菜和鹅仔菜，拿宣纸包了就离开了别院，期间贺瑛仍一句话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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