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沈逸初被迫现原形

　　
宁清辞不看沈逸初：“为师也没想到，不过是让初儿带师妹熟悉派中规矩的功夫，初儿也那般快活。”
话出口，连他自己都闻到酸味。
不是，他酸个什么劲？
“什么？”沈逸初有些懵。
宁清辞拂袖起身，端起了威严：“为师让你带领师妹，你却吓唬她们，回去禁闭三日！”
“师尊……”
“回清河派！”
宁清辞抬脚离开。
沈逸初恼怒拍桌。
余光瞥见一条小蛇藏在桌脚，他摊开掌心，小蛇钻入大袖衫。
随后抱起一堆吃食跟上：“师尊，等等初儿！”
回程路上沈逸初一直各种出言不逊，惹得宁清辞越走越快。
即将踏出清河镇之际，忽闻身后一阵嘈杂声。
“见、见鬼了……大白天的闹鬼了啊！”
“快！快回屋！”
整个小镇乱成一片，镇民你推我撞，皆是惨白着脸赶回家，两侧的小摊被掀翻，街道一片狼藉。
宁清辞抓住从身旁跑过的男子：“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见是宁清辞，忙道：“宁仙师，昨夜你救下的朱老爷……他还是死了！都说是他那死去的女儿跟到镇里来了！”
宁清辞手一松。
死了？
他抬脚往朱家走。
却被沈逸初牵起了手：“师尊，我们已经做了该做的事，他罪孽深重，都是报应。”
“不行，若是那女童跟到了清河镇，镇民都会受到牵连。”
“师尊！”沈逸初牵住不让他走：“她答应过你，会入轮回道，便不会再找朱家麻烦。”
宁清辞问：“你如何确定她没有反悔？”
“初儿就是确定。”
宁清辞忽然不语。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沈逸初，仿佛要看出端倪来。
沈逸初掌心冒汗：“师尊？”
“初儿，你可有事瞒为师？”
食指颤了下，沈逸初道：“没有。”
宁清辞轻叹口气，将袖子抽出，抬脚赶往朱家。
沈逸初眼神微凉，须臾快步跟上。
到了朱家，三妻四妾哭成一片，这朱家穷了多年，好不容易才过上好日子，主心骨一倒，她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唯独大房坐在一侧，冷眼望着朱老爷的尸首。
宁清辞能理解她的冷漠。
毕竟被掐死的，是她女儿。
尸首放在地上，脸青唇紫，中毒致死。
仵作在一旁解开朱老爷衣裳，宁清辞一眼便见胸膛上，有两个小小的血印。
蛇。
他望向沈逸初，后者背对着他，看着院落出神。
经由仵作验尸，解除了中邪一说，朱老爷死于蛇毒，属意外。
那便没有宁清辞什么事了。
走在山路上，宁清辞一直无言，沈逸初也安静地跟在其后。
忽然，宁清辞停下，沈逸初险些撞上去：“师尊？”
宁清辞回头看他：“朱老爷的死，可和你有关？”
“师尊为何这么问？”
为何？
还不是因为他是蛇妖？
宁清辞不作答：“为师在问你！”
“不是我。”沈逸初错开视线，面容冰凉：“初儿不是一直跟在师尊身旁吗？”
说罢，他兀自往前走，背影孤寂。
回到派中，无须宁清辞交代，沈逸初回了自己寝室，关禁闭。
宁清辞落得了几天清净日子。
可他的心思却再无法清净。
因为直至第四天夜幕降临，沈逸初的禁闭结束了一整日，都没来找过他。
宁清辞捏着那方帕子，霍然起身。
派中弟子刚练完功，你推我攘地准备去河里沐浴。
却见宁清辞站在练功场门口。
纷纷着急穿衣。
“宁师叔！”
“师尊！”
宁清辞立即背过身去：“言一，你随我来。”
若是让沈逸初看见，又得哄。
顾言一衣裳穿到一半，抬脚跟上。
宁清辞走远了些，便道：“言一，派中可还有雄黄？”
“回答师尊，有。”
门派在山中，自然会备有雄黄。
宁清辞吩咐道：“你去把派中所有雄黄寻来……”
“然后呢？”
“然后送到清河镇上去。”宁清辞忽然想到了个好主意。
顾言一不解：“为何要送到镇上？”
宁清辞将朱家一事简单说明。
“镇上人心惶惶，你带几个弟子将雄黄分发下去，交代他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顺带说明情况，安抚百姓。”
这个理由正好！
顾言一犹疑道：“全部分发吗？那清河派……”
“修仙之人，连妖都不怕，又何惧几条小蛇？”宁清辞厉声道。
“是！弟子明日就……”
“现在就去。”
“现在？”需要这么急吗？
有了借口，宁清辞说话都带了几分硬气：“清河镇情况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是，弟子领命！”顾言一匆匆离去。
顾言一将所有雄黄收集在一起，宁清辞亲自清点，命令他们立刻下山。
几人捆好麻袋，顾言一拍拍手：“出发！”
他抬手擦汗，眼睛正好瞥见某处。
“等等。”他想了会儿，拉过几位弟子窃窃私语。
—0—
雄黄都清理掉，悬在心口的石头终于沉了下去。
宁清辞托起掌心焰，将蛇皮连同帕子一同烧成了灰。
沈逸初还是没来找他。
难道是关禁闭生气了？
罢了，还是明早再传唤他。
如是想着，宁清辞准备躺下。
“嘭！！嗙！！”
忽然整座屋子都颤抖起来，外面传来阵阵巨响。
地震了？！
匆忙跑至窗前，他犹如当头一棒，翻窗而出。
夜幕下，一条虺蛇正在剧烈扭动，长而坚硬的尾巴扫塌四周房屋。
银白色的毛发随扭动而飘扬，满身坚硬的鳞片泛起星光，若仔细瞧，便能看见它的毛发上沾了许多泥黄色的粉末。
宁清辞心里咯噔了一下。
一众清河派弟子时而腾空攻击，时而在地上用剑刺其腹部，虺蛇刀枪不入，将他们甩飞。
“师尊！师尊快跑！”顾言一受了伤，捂住胳膊跑来。
他的伤不算严重，但肩上、袖子上，皆有一片片泥黄色的印迹。
宁清辞隐约猜到什么，用力抓住他双臂：“顾言一，你都干了什么！”
“师尊，我们猜对了，沈逸初他是蛇妖……不，他是已经渡劫成功的虺蛇！是五百岁的虺蛇！根本不是孩童，我们都被他骗了！”
宁清辞几近发狂：“我问你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干了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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