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手术费哪儿来的？

“你好，哪位？”舒心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熟悉的低沉男声，“是我。”
听到权景川的声音时，舒心不禁眉心一跳，她微微抿唇，应了一声，“哦。”
突然响起权景川送给她的手机，舒心大概明白，他可能打那个电话的时候没有人接才打到她这个手机上的，因为舒心没把那个好手机带在身上。
“你，吃饭了吗？”舒心主动开口问道。
那边权景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没。”
舒心又问，“哦，那你还不去吃饭吗？你现在很累是不是？”
“嗯。”那边权景川低低地应了一声。
舒心听着权景川疲惫的声音几乎是下意识地心就紧了起来，但她又没办法现在去陪着他，“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舒心脱口问出。
权景川低笑一声，“想我了？”
舒心被权景川调侃得脸微有些热，她想口头否定，但一想到他疲惫不堪的样子，她又不忍心，于是她便小声地应了一声，“嗯。”
她的确有些想他了，尽管这才是权景川出差的第一天，但她却觉得时间过了好久。
权景川似乎是被她的答案取悦了，他轻声回答道，“还有大概三天左右。”
“哦。”
舒心这边和权景川通着电话，他关心她妈妈明天的手术，叫她不要担心。
舒心和他聊天，今天一天被舒玉芬弄得很不愉快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餐厅的饭也很快给舒心打包好了。
舒心和权景川又说了一些话才挂断电话，提着饭菜回医院。
回到医院，舒心和舒玉芬一同吃了晚饭。
晚餐过后，舒心便拿着医生给的手术注意事项给舒玉芬看。
“今天晚上我在这里打地铺陪你。”
舒心和舒玉芬说了一句，就开始动起手来。
舒玉芬看着整理地铺动作娴熟的舒心，一时竟觉得她有些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出来。
“你手术费哪儿来的？”
舒玉芬憋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还有那个高级护工给她买的奢侈品……舒玉芬心里都明白，家里根本不可能拿出这么多钱又给她做手术又给她买奢侈品。
从前舒心也会偶尔买她喜欢的东西，但舒玉芬也明白，那都是她存钱存了许久的。
但是这次，她是怎么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的？
舒心听了舒玉芬的问题，整理着地铺的手微微一顿，心底莫名划过一丝酸涩，眼眶突然有些泛热。
舒心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舒玉芬，“妈妈是在关心吗？”
舒玉芬看着舒心平淡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愣。
舒心兀自笑了笑，“现在关心这些有什么用呢妈妈？您只需要知道，您现在能做手术，捡回一条命就行了，这是一件好事。”
说完，舒心继续整理着地铺。
舒玉芬又看了一眼舒心，皱了皱眉头，没说话，拿起一边的时尚杂志看了起来。
其实她根本就看不进去手里的杂志，只是心中一想到舒心有可能是用那样的方法一夜之间得了那么多的钱，她就忍不住内心的激动。
这么多年了，她终于亲眼看着她……毁了自己。
在医院打地铺睡下的一晚舒心睡得不舒服极了，本来白天就被舒玉芬用东西砸得厉害，第二天一早起来时，居然发现自己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今天就是舒玉芬动手术的时候了，舒心也管不了那么多，只收拾了一番便给舒玉芬买早餐去了。
手术定在上午八点，舒心陪舒玉芬吃完早餐没多久，医生便来通知她们了。
舒玉芬手术的过程中，舒心还是有些提心吊胆，虽然权景川给她找来的都是国内外的精英医师团队，但她还是下意识地提起了心。
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舒心极其没有安全感。
一阵皮鞋声轻声踏起，舒心惊讶抬头，却见来人是杜宇。
眼前的杜宇不由得让舒心一愣，这个记忆中总是穿着牛仔裤和体恤衫的人今日西装革履，领带加身，头发也静心做过样式，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成熟的社会精英。
“你怎么来了？”舒心语气淡漠。
杜宇看着舒心着坚韧又倔强的模样十分心疼，他大步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纤细泛白手，“心心，别怕……”有我在。
“阿姨不会有事的。”
后面那句话杜宇终究是没说出来。
舒心的手被杜宇握住，不由得蹙起细眉，抽出自己的手，她淡声道，“多谢，承你吉言。”
杜宇还想安慰她两句，突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口问道，“他呢？”
听到杜宇这么问，舒心蓦然心一紧，随后她压了压情绪，面色平淡地说道，“他很忙，我没让他来。”
闻言，杜宇看着舒心，心底又忍不住阵阵泛疼，他终于痛心问道，“心心，如果没有我和元娇娇的事，你会不会考虑和我在一起？”
舒心眼眸平淡无波，“不会。”
她早就说得很清楚了。
杜宇苦笑，明知道还是这个答案，他却就是不死心地想要问一问。
“心心，我去给你买瓶水吧。”
说完，杜宇便起身大步离开。
舒心怔怔地看向杜宇离去的背影，心底一遍遍地重复着他刚刚的问题，如果没有他和元娇娇的事……
眼眶微微有些酸涩，如果没有元娇娇，她不得不怀疑以自己从小到大对他的依赖，她真的可能会答应他的……如果没有元娇娇，没有她妈妈出的事，或许她和他，真的能一辈子走到头。
可是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没了元娇娇，她妈妈的事也被解决了，她的心，却被另一个人占了。
舒心心底突然生出一股莫名的伤感，不知是为她手术里的妈妈还是为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杜宇，更或者，是为了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男人。
杜宇很快便返回了，给舒心带回了瓶水，又陪着舒心一同在手术室外等，舒心让他回去，他始终不肯，舒心便没管他了。
手术整整持续了五个多小时，这五个多小时内，舒心坐在手术室外一动不动，杜宇中午给她买了饭，她也没吃多少。
杜宇看着舒心的这副模样，一颗心不由得紧紧地提了起来。
他好想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可他知道，如今，他已经没了这个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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