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这就是东梁

从南郡返航的贺家商船，却是需要六天左右的时间。毕竟返航算是逆流而行，不过还好的是，多瑙河的水流相对平缓，所以返航的时间通过水手师傅们的操作，六天左右回到东梁不是难题。

        因为返航也不是全速航行，中途也会不时停下沿途到甘霖还有凉道以及邺城停靠采办货物。毕竟出一趟商船不容易，梁仁也不能搭完顺水船还要让贺家商行赔钱。而且这一次的出行梁仁也完全不挣钱，所以东梁城的巡城士兵也算是免费负责这一次贺家商船的安保工作。

        因为哪怕是大梁境内的水域，也不敢保证就是绝对的安全。一些水域突然兴起的水盗，不时出来劫掠船只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每一次航运的商贾也会花钱请一些高手护卫船只，如果遇到水盗高发期甚至会聘请水师护航。

        不过在东梁境内却是很久都没有发生水盗劫掠船只的事件了，一来以前东梁的航运其实并没有现如今这般发达；二来东梁的水盗被当时的老梁王差不多都给屠戮一空了。

        当年东梁刚一发展水运，也就是贺家第一次走水路经商，也曾遇到过水盗劫掠。本来持着和气生财的想法就打算与水盗谈判希望对方将扣押的商船放行，一切都好商量，多少钱先商量一下吗？

        结果水盗也是没有发现东梁的船只有哪里比较特殊的，所以直接开口索要一百万两白银的赎金，让前来商谈的贺家使者一张脸憋得通红。这讹诈的也太没边了吧？于是就想着让对方再少点，毕竟一般水盗劫了商船，支付赎金的金额也就五万左右的银两，哪有一张口就一百万两银子的，而且当时的东梁也急需银两扩军，哪里还有更多的银两去交赎金。

        一百万两的开支对于当时的东梁来说，可能是东梁全城的百姓不吃不喝的一年总支出了。那时候的东梁连梁仁开商贸之前那种阴死阳活的状态都不如，所以水盗开价一百万两也是让贺家愤怒万分，但是为了顾全大局还是打算再跟水盗商量。

        当时的军师贺修缘还亲自书信一封，同时附上足足一万两的银票，就是希望水盗能够放行船只，以后等东梁富裕了再给他们一些方便。

        然而当时身为多瑙河水域最强盛的一支水盗，听说在接到贺修缘的亲笔书信后，竟然当着信使的面将书信连同银票都一起撕碎了，最后还砍了信使的一只胳膊。这件事在当时传到了那时还只是将军的梁凉耳中时，顿时就惹得梁凉大怒。

        于是梁凉一声令下，就让开拔进军北齐的铁骑留下了一个骑队，由当时的百骑长张辽率领东梁城的巡防营以及自己的一百骑兵，总共两百骑兵浩浩荡荡地杀向了水盗的大营。

        一开始盘踞在甘霖的水盗，还不怎么把东梁城前来平乱的两百骑当成一回事。毕竟当时的水盗大统领，人送外号吴老爷，手下可是有着两千多的精锐。这也是他雄霸甘霖的资本，甚至在当时他还有那甘丽小皇帝的称号。

        结果两千人对两百人刚一交手，吴老爷的部下便被东梁的铁骑砍瓜切菜一般给杀的溃不成军，只见张辽带着部下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最后水盗们被东梁的骑兵杀的是哭爹喊娘，丢盔弃甲。根本就没有做到什么有效的抵挡，就被杀的人仰马翻。最后人送外号吴老爷的甘霖头号水盗直接被张辽砍了脑袋，剩下的虾兵蟹将死的死逃得逃。一日之间原本雄霸甘霖的水盗便被一窝端了，而这些水盗的资产也被张辽顺带拉走，直接当作了东梁的军费处理了。

        而且有了这一批吴老爷提供的军用资费，东梁的后勤补给也充裕了很多。而也是在那时，东梁铁骑的威名才真正的在大梁名动天下。后来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梁凉与北齐的一战，更是打的北齐军也是节节败退。要不是后来北齐的常定侯齐渊力挽狂澜，恐怕梁凉能够一直杀到北齐国都。

        而也就是当时齐渊率领的重骑血战梁凉，同时靠着拥有北齐第一人称号的军师刘克，由齐渊正面硬刚梁凉，刘克则率兵侧面袭扰大梁的国都这才使得梁凉不得不首尾兼顾疲于应付。而且当时的南郡王更是拉稀什么都靠不住，贺楼王虽然勇悍，却也是被刘克在战场上耍的团团转，要不是运气好，正好在被刘克追捕的途中遇到了被梁凉分派出来救援京都的科龙多，早就被刘克给生擒活捉了。

        而也是因为这场拉锯战般的战争，北齐才与大梁开始和谈，边打边和谈，最后就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而且北齐第一人的刘克以及常定侯齐渊，也是在那时开始进入了大梁众人的视野，当然大梁第一猛将的梁凉也被北齐上下所熟知。

        而在大梁开始扩大版图，论功行赏时，其实不是没有想过要踢掉梁凉。但是当时的北齐国力还很是雄厚，南唐又是半死不活。因此担心北齐再来袭扰大梁的皇帝陛下，便下了一个决定，封梁凉为东梁王，同时封地便设在了东梁。

        所以那时的东梁蛮子，或者人屠梁凉的外号，就是在那时被北齐人给叫起来的。

        而有着东梁王坐镇，北齐近二十年来都没有再进犯过大梁的边界一步。而且梁国靠着北征而来的土地，一下子也壮大了很多。于是梁国的皇帝很是不客气的大手一挥，直接改国号大梁，于是现如今的四方格局便就此形成了。

        大梁雄踞东方，南唐国则一直龟缩在南方，北齐虽然失去不少的城池，但是仍然是现如今拥有国土最大的国家。至于偏远的西域，三国却是并没有太过的上心。因为距离实在太远了，而且位置偏僻很是不好治理，所以现如今的西域仍是游牧民族的天堂。

        而雄霸天下的东梁铁骑，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出手过了，当然大规模的仗不再打了，私底下的小摩擦还是比较频繁的，毕竟两边也都需要练兵。

        不过对于打天下热衷，治理天下却是俩眼一抹黑的东梁王梁凉还真是为难他了。

        要不是当时他运气好，在自己还没有功成名就之前就遇到了同样寒酸落魄的贺修缘，二人又相见如故，一拍即合。他负责对外征战，贺修缘则负责在后面为其出谋划策，分析战局，两人同心协力这才造就了一段佳话。

        当年梁国跟北齐发生战争，对于刚刚娶妻但是却被临危受命连洞房都没来得及入的梁凉来说最是郁闷。但是想起自己在外打仗，说不好哪天就没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告诉自己的新婚之妻，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死在战场上了，就让她赶紧去其他的城池，毕竟两人也没有洞房，所以改嫁还来得及。

        但是刚刚嫁给梁凉的曹莹却是告诉梁凉，自己会等着他回来。自己这辈子生是他梁凉的人，死是他梁凉的鬼。后来梁凉携大胜归来，同年又被封为东梁王，而在家一直等着梁凉的曹莹这才放下了随时殉情的念头。

        结果二人同房后的第二年就有了梁仁，但是不幸的是在生梁仁时曹莹却是因为难产而亡。从此之后梁王便再也没有续弦或者纳妾，就这样自己一个人抚养着梁仁长大成人。一直到现在都是一个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自己这一辈子值了。

        以前穷光蛋一个，却是运气好娶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小娘子。自己发迹以后，哪有脸去辜负自己发妻的期盼。所以现在看着自己跟她的孩子能够顺顺利利地长大成人，就是他梁凉最大的成就了。

        而东梁的世子殿下，以及刚刚迎来自己的新主人的东梁城池，就是这般一步一步的发展起来的。这里面有不少老梁王跟军师贺修缘的功劳，也有不少东梁百姓自身本来就能够吃苦耐劳的功劳，反正最终就是被梁凉与扛大旗的军师贺修缘二人将东梁好死不活的给撑了起来。

        对于东梁，老梁王不敢说对得起，但至少没亏待。不过让老梁王有时候会感觉到亏欠的，也就只有身怀大才的军师贺修缘了。

        毕竟当初梁凉的军队指挥线路都是由贺修缘没日没夜去思量的，而且在后期更是要兼顾首尾。要是真的在当时不顾一切的冲杀，现在齐国的国都，皇位上坐着的是谁还真的不好说。

        然而在这两人的配合无间之下，经过最初的破败，到后来梁仁看到的东梁街道的“惨淡”光景，其实并不能说是东梁的失败，其实那反而是东梁光荣的徽章。要是梁仁不是二世为人，在他一穷二白的条件下，还真的不敢保证就能将当时因为战乱流离失所，瘟疫横行的东梁治理的比他初见时的“死气沉沉”更好。

        而这就是东梁的气节，三十万边军悍勇不坠。东梁的百姓自给自足，当然现在梁仁利用贺修缘以及梁凉为其搭建好的平台，拿出自己科技文明世界的各种成果在这个平台上应用，也不能说不是沾了梁凉与贺修缘的光。

        所以，以前每一次贺修缘气势汹汹地来找老梁王要钱吵架，老梁王就从来没有敢在贺修缘面前硬气过。不过回顾过往，现如今的情况更是由不得贺修缘与老梁王不暗自感叹了。

        梁仁的横空出世，东梁的各种革新，一下子就将老梁王与贺修缘为之努力了大半辈子的成就，梁仁却是只用了一年就给掩盖了下去。

        虽然没人说过这句话，但是看着东梁日新月异的变化，以及越来越强盛的军队，老梁王心里虽然心疼自己的儿子辛苦操劳，但是更多的却是内心的自豪与骄傲。

        同时老梁王也明白这个生在自己老梁家福没享几年，现在却要为东梁默默耕耘的儿子，不知不觉间就把东梁的担子从挪用纳贡银两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接手了。

        对此老梁王是欣慰的，贺修缘是喜闻乐见的。虽然他们都已经过了意气风发的年纪了，但是他们还可以站在梁仁的背后，站在东梁年轻人的背后，默默地为东梁奉献着自己的最后一点力气。

        而正处在意气风发的年纪的梁仁，却是不知东梁的那一页页过去的血泪史。

        如今的他乘坐着贺家商行的货船，经过六天多的航行，终于踏入了东梁的地界。

        梁仁看着眼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一处处港口，也是感到有一些惊讶。不明白自己这才刚离开东梁没几天，怎么东梁又有了这么大的变化。

        看着一脸惊讶的梁仁，贺良却很是识趣的微笑着开口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如今东梁这个港口可是当今天下最热闹的港口了。东梁出产的“少女果”、水镜、夜光杯以及其他的一些玻璃制品可是备受大家的喜爱，于是各大商行们不得不增加从东梁货运的线路，所以就导致水路现在也开始货运大爆发。至于陆路听说更是被挤得水泄不通，现如今的东梁被称为日进斗金还真的不夸张。”

        李渊与李玉看着映入眼帘的一艘艘巨大商船，也是被震惊的目瞪口呆。虽然早就听说过东梁如今变化很大，但是亲眼见过以后才真的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变化很大”。

        兄妹二人又看了一眼最靠近眼前停靠的那一艘数十丈高的巨轮，巨轮上此刻已经载满了货物，货物之多，数量之巨，还真的是他们兄妹二人这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壮丽景象。

        “这就是东梁吗？”李玉看着映入眼帘的越来越多，也越来越近的巨大贸易商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却是散发着夺目的光彩。

        梁仁也看着眼前越来越繁华热闹的东梁港口，嘴角微微翘起，小声地自言自语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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