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过去的力量

落地蜀山派正殿一地血水中没多久，欧阳便清醒过来，而他清醒过来第一时间看到的便是化为真龙之姿扑向蜀山掌门的小白。

        “不要！”

        可惜欧阳提醒的有点晚了，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囚龙索已经自天而降，牢牢束缚住小白龙的身体。同时天空中的云层中降下八座小型浮空山，以八卦阵的方位垂直降下。

        从血水中站起身来，欧阳不理会体内能量的空虚，有些踉跄地向前走了几步后飞起来，径直冲向天空中出现的三位幕后黑手。

        咚——！

        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蜀山派山门笼罩起来，阻挡着欧阳离开。在发出一声撞击声后，欧阳重新落回蜀山派正殿的血水之中。

        挣扎着起身看向不断下落的八座蜀山次峰，那些本就位于蜀山派山门附近的山峰，被最初的蜀山派改造成保护蜀山的护山大阵根基，既可以用来对外保护蜀山派，也可对内困住绝世魔头。而困住绝世魔头后，便可唤醒蜀山藏剑峰，以这柄蜀山派数代铸就而成的巨大仙剑斩杀魔头。

        只是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当藏剑峰开锋落下时，整个蜀山派也会被毁于一旦。

        也许在最初蜀山派建立之时，蜀山派还曾遇到过需要如此做的巨大危机，只是那时藏剑峰尚未铸造完毕，即使困住大敌也没法将之斩杀。而后来藏剑峰铸造完成后，蜀山派也不再会遇到需要用到最后杀招的敌人。

        环视困住自己的无形屏障与头顶不断显露出威能的藏剑峰，欧阳自嘲一笑，盘腿坐于血水之中。

        无论是无形屏障也好，还是头顶上的藏剑峰，其身上都带有着对应的概念。护山大阵带有保护的概念，保护着外面的世界不会被破坏，将护山大阵中的东西困在阵内，而藏剑峰则为破坏的概念，势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破坏掉。

        概念，也可被称之为法则，是虚空万界当中最强的力量之一。

        任何有形或无形的攻击，一旦附加上概念之后，其威力就会在原有的基础上附加上无可阻挡的新效果，例如一旦附加上诸如破坏、破灭、毁灭之类的概念后，任何事物都会在这种概念下毁坏。

        能够抵挡概念的只有概念本身，无论是拿相反的概念去抵挡，还是拿相同的概念抵消均可。

        概念本身是无形的，是不可捉摸的，对于虚空中的绝大部分生物来说，想要使用概念的力量，就需要将之附加到某种自己可以理解的东西之中。这正是所有世界境以下存在使用概念的方式，甚至也有大部分世界境使用概念的方式。

        只有那些在世界境中也达到最顶级的存在，才可以直接使用概念本身。

        附加某种概念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甚至说未跨过凡人之身的凡铁境生灵都可以做到，但是想要将概念的力量提升到主导地位，那就需要对概念本身的理解，或者说自我理解，毕竟每个人对于概念的理解都是不同的。

        想要掌握概念的力量需要对概念的理解，需要达到可以自主操控概念，将概念变成主导力量，而这就需要使用者本身具备一定的基础力量。

        永恒境之所以为永恒境，不仅仅因为他们体内的法则不会被世界清洗掉，不会受到世界的影响，更因为他们掌握着自己理解的概念，拥有着使用概念的能力。

        从一个概念起步，便可接触并网罗所有概念，而这也是法则卡片的基础原理。

        现在被困于护山大阵的保护概念之中，头顶还有一个破坏概念的巨剑正在落下，以欧阳凝聚出来的天龙破灭剑中的毁灭概念，根本无法突破保护的概念，也无力阻拦藏剑峰的破坏概念。

        看起来欧阳只能坐着等死，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欧阳明白为何自己会落得如此境地。

        一方面是因为欧阳自大，不认为九州世界中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更没有注意到九州世界的法则其实很适合凡人或卓越境获得附加概念的能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欧阳完成的天龙变，身体在自动平衡各种能力，为了达成某种平衡状态。

        为了这个平衡状态，无论是光之法则还是血之法则都有一部分能力被封印起来，因为那些能力或概念会互相冲撞，导致身体内的冲突。

        这也导致了欧阳可以使用出来的能力在减少，表现出来的战斗能力在不断降低，已经快要达到大妖的最低标准线了。

        不过到了现在，欧阳体内的法则终于达到一个伪平衡状态，能力不会再自动封印。

        面对即将坠落的藏剑峰巨剑，欧阳宛如等死一样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四周陷入黑暗，藏剑峰落下的声音远离欧阳而去。

        很快，欧阳再次睁开双眼时，回到了那个人来人往的小餐馆。

        自己正坐在一张桌子面前，对面是另一个自己，他正拿着酒杯，一边抿着酒一边夹起身前小碟中的花生米送入嘴中。他并没有看欧阳，而是看向小餐馆中的一台小电视，那上面正播放着某部动画片。

        【你怎么又来了？】

        “……现在该你出场了。”

        【该我出场？你没搞错吧？……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什么东西。】欧阳川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过头来一脸严肃地看着欧阳。

        “你是欧阳川，穿越者欧阳川。你掌握着属于穿越者欧阳川的力量，所以……”

        不待欧阳说完，欧阳川直接怒喝一声：【你开什么玩笑！】

        沉默着，欧阳不敢去看欧阳川的双眼，低着头看向小餐馆内的其他客人。

        往常这些客人只有一个模糊的背景，看不到他们具体的面容，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感觉到他们正在高谈阔论。

        只是这一次，每当欧阳看向一个方向后，那个方向上的一切都被清空，什么都没留下。

        当欧阳看了一圈后，整个小餐馆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以及坐在对面的欧阳川。

        【我掌握着属于欧阳川的力量？哼，我只是一段由过去记忆生成的伪人格而已，何德何能掌握力量呢！】

        靠近欧阳，欧阳川拿手指点着欧阳的前胸，重重地点了点。

        【为何你的心理还有着一丝抗拒？为何你还不愿意接受过去的自己呢？你是一个穿越者，即不是九州的欧阳川，也不是幻想乡的欧阳川，而是穿越者欧阳川。】绕到欧阳身后，欧阳川仿若恶魔一般靠近欧阳的耳朵低语着，【别忘了，你可是被八云紫那家伙下了精神暗示的。】

        摇了摇头，将身后的欧阳川驱离，欧阳说到：“是啊，这确实是事实。但是那又如何？我又不怨恨八云紫，而且若是没有那道精神暗示，可能我会迷失在虚空之中，永远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若是没有丝毫怨恨，我又是从哪里来的？】冷笑一声，欧阳川质问到。

        “……”欧阳不说话了，正如身后这位欧阳川所言，欧阳并非完全没有怨恨，不然也不会有这个欧阳川存在了。

        【你想让自己全心全意爱着幻想乡，想为了美好的幻想乡付出一切。但是你可知这世界上有光就有暗，有美好的一面，就有丑恶的一面，幻想乡当真就是那么完美无瑕吗？】

        抚摸着欧阳的肩膀绕回到欧阳正面，欧阳川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居高临下看着欧阳，【接受现实又如何呢？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幻想乡也一样。你说自己不怨恨八云紫，那就接受过去的一切，接受八云紫曾经想操控你的现实吧。】

        话已说完，欧阳面前的欧阳川化为光点消散，整个空间只留下纯白一片，以及坐在椅子上的欧阳。

        很快椅子也化为光点消散，欧阳就这样盘腿坐于纯白空间之中，再接下来，纯白色的空间变暗，最纯化为一片黑暗。

        睁开双眼，欧阳又回到了蜀山派山门正殿，坐在一片血水之中。

        抬头看去，藏剑峰已然落下，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重重斩下。

        只是欧阳已经和几分钟前的自己不同了，具体是哪里不同，也许欧阳自己也说不上来，可他就是知道自己和之前不同了。

        “饮血狂战。”

        被封禁束缚的血之法则能力全部解封，而光之法则能力却遭到封禁，仅剩下支撑着欧阳精神的希望之光与绝望之光。

        于此同时，地面上的血水连同蜀山山体内部的血水统统沸腾起来，那些还没有死去之人也被体内的血液杀死，这些血液化为血水汇聚到一起，涌入欧阳的身体当中。

        那一双黄金色泽的双眸也染上一层暗红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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