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远古造灵泉（三）

黎路不仅将鏴元素收入空间中，还将鏴元素加入草药汤里，给病人服用，不是很重的病痊愈得非常快，就像是灵丹妙药一样。

        她在黄帝部落里渐渐积攒起一些声望，也拥有了自己的个人资产：一间中等大小的土房和黄帝赠予的轩辕车、鱼纹陶盆。

        陶盆底色厚重，纹路清晰，是此时的上品。

        轩辕车则是单把手小推车，后世将车的部分称为轩和辕，就是为了纪念它的发明者：黄帝。

        部落里有黄帝请来的善医者，名叫岐伯，这日他上门求见，说要向黎路请教。

        几乎完全不懂医学的黎路硬着头皮见了这位先生，他很谦逊，黎路已经大概能理解他们说话的意思，她的大脑会自动翻译成普通话，“洛瑶，老夫今日厚颜前来请教，还请见谅，您之前配出的草药，老夫也做过尝试，可煮出来的药汤却没有您那样的效果，想来是剂量差之毫厘，效用谬以千里，老夫只怕才疏学浅，祸害求医之人，所以特来向您请教，还请您不吝赐教。”

        黎路可不敢接这话，她可没这位老先生的本事，需知，刚开始，部落里的人都是在受伤生病后偶尔得某种草药救济，这才发现草药的作用。

        可这位老先生来到部落里以后，四处走访曾受伤生病之人，亲自采摘各类药草，尝其味，感其疗，如今部落里已经存在中医的雏形，甚至有专门熬煮草药汤的药罐子，这可都是岐伯的功劳。

        所以黎路忙道，“您太客气了，我可没有您的本事，而是受长辈余荫，略通些巫术，可以祈求上天保佑罢了，哪里比得上您在医术上的成就。您这样，倒叫我无地自容。”

        岐伯恍然大悟，“原来洛瑶您通巫术，此乃我部落之福啊。”

        黎路点点头，手指往空气中一指，又很快浅触岐伯的太阳穴，“其实也不算是巫术，我们家族自几百年前便可以获取这股力量，我就是把这股力量加入您的草药汤里，让大家一起喝下去。”

        岐伯眼睛一亮，“此力似水，初觉绵软，后却感其集中全身力量于病灶处，正如冲开堵塞的河水一般，疏通经络，妙不可言呐！”

        黎路点点头，“我不懂这些，您要是不嫌弃，我可以跟着您学医吗？正好给您打下手。”

        岐伯一阵惊喜，“哎呀，洛瑶言重了，老夫能收你这样的弟子，求之不得呢。”

        就此，黎路拜入岐伯门下学医，她这才知道，岐伯不仅通医术，还喜欢观察日月星辰，风雨雷电，山川草木，江河湖泊，试图将人体和宇宙，个人与自然的道理总结传世。

        出游之前，岐伯道，“洛瑶，你的本事太过神通，轻易还是不要显现出来，加入草药汤中可以，但像你对老夫的坦诚，老夫甚为感激，却劝你不要暴露，以医者身，行扶伤事，才是最合适的。”

        黎路笑道，“您说得对，咱们部落淳朴，外面却不一定如此，我听您的，出去便藏拙。”

        岐伯点点头，出发在各处寻找草药，黎路也一同徒步，就见他和仓颉很像，刚开始也是把草药的图形和名称在泥土上做记录，不过岐伯好的一点是，草药可以风干长久保存，所以他有记忆和草药两个记录点，但更多还是要用记忆。

        黎路跟着岐伯四处奔波，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不过她有作弊神器：电子笔记本。

        黎路扫描草药的模样，记录下功效，等岐伯问起来的时候，她对答如流。

        岐伯惊喜，“哎呀，洛瑶你这记性做个医者倒是正好。”

        黎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不过这段时间她听岐伯讲药理，对其有了基本的了解，也不再是小白状态，至少普通的病症她是会开药的。

        这日，两人在森林中前行，黎路的鏴元素捕捉器突然急剧震动，黎路问小圆，“怎么了？”

        小圆将捕捉器的数据传给她，黎路大喜，喊住岐伯，“师傅，我能感觉到前面有很多那种神秘的力量！”

        岐伯回头，有些惊喜道，“我们去看看！”

        两人按鏴元素捕捉器的指示，顺着溪流往上流而去，期间一只鹿看到他们，陡然一惊，却不急着跑开，而是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他们。

        岐伯和它打招呼，“我和我徒弟最近在这边研究草药，你若是身体不适可以来找我们。”

        这鹿像是能听懂似的，等岐伯和黎路离开，它便跟了上来，黎路回头，它又停下。

        黎路道，“师傅，这鹿好像腿不舒服。”

        岐伯也回头，笑道，“我们的病人来了。”

        他上前，轻轻抚摸鹿的头，“你是不是腿脚受伤了？”

        鹿鸣呦呦，岐伯拍拍它，“不要动，我给你看看。”

        岐伯蹲下查看伤势，黎路也走到他身后一起看，只见鹿的腿部像是被什么割开了一样。

        岐伯起身不稳，黎路连忙扶住他，他摆摆手，和鹿道，“我给你上药包扎，上药的时候会有些疼，你可不能动。”

        鹿又鸣叫两声，似乎是明白了，黎路笑道，“它能听懂您说话呢！”

        岐伯闻言笑道，“万物有灵，正如我们取草木之灵果腹、治病，最终又归于黄土，反哺草木一样，他们都是我们的邻居、伙伴，能搭把手就搭把手，这总是错不了的。”

        黎路点头，“嗯，师傅您有一颗仁心。”

        说话间他们在溪边的石头上磨草药，鹿也一瘸一拐地跟过来，把受伤的腿部伸到他们面前。

        岐伯道，“莫急莫急，再等等。”

        鹿又把蹄子收了回去，等他们碾磨草药出汁后，岐伯一伸手，鹿的腿部便伸了过来，岐伯笑道，“也是你运气好，我昨天刚摘了些新鲜的，正好给你用上。”

        说话间已经给鹿上药完成，鹿拱拱手，似是表示谢意，又很快往前走，还扭头示意他们跟上。

        黎路道，“他要给我们带路？”

        岐伯收起东西，“我们便跟上去看看吧。”

        结果殊途同归，到了他们本来的目的地，那鹿对着他们鸣叫不已，黎路道，“这种草便富含那种温润的力量。”

        岐伯蹲下尝了一口，“确实，只是应该只能养内需，无法疗外伤。”

        说完他起身和鹿道，“多谢你啊，我赠你药汁，你报我灵草，要说起来，你的回报太多了。”

        说着又取出一些药草道，“每日将他们嚼碎吐在伤口上，你这伤啊，过上几日就该痊愈了。”

        鹿又鸣叫几声，衔过药草离开了。

        岐伯继续研究，“似蓍草，却有绒毛。”看了看，“花为青色，果为白色，只剩这两株了，正好有一花一果，我们便称之为双蓍吧。”

        就这样在山水间行走，黎路觉得自己的心态也慢慢变得更为开阔。

        等再回到部落中，部落里一片欢腾，原来有个名叫隶首的人，发明了算数，黄帝让他管理粮食，配合炎帝元妃听訞分享过来的斗，很是方便。

        部落里的众人以前多是结绳计数，如今都把自家存余的粮食带到隶首面前，让他给出一个数字，然后又乐呵呵地带着粮食家去。

        黎路听到他们在互相打招呼，“我这是叁斗，你们呢？”

        “家里人多，比你要少些，只得贰斗。”

        这样的对话在隶首面前发生了无数次，黎路不由露出微笑，这是一个创造的时代，汉字，算数，农具……都从这里而始。

        黎路跟着岐伯一起面见黄帝，黄帝问，岐伯答，黎路想着，倒真有几分黄帝内经的味道。

        黄帝笑道，“岐伯此次只怕不得再出，我们随时可能会起战事，还得请岐伯和洛瑶随军出征。”

        岐伯和黎路连忙起身，“这是我们该做的。”

        黄帝又道，“我这两年观察了耕种的规律，发现其以时节而变化，我已经将我的发现刻在岩石上，供部落所有人参考，岐伯洛瑶去的地方更多，我想请你们也去看看，加以补充和完善。”

        岐伯自然欣然接受，等他和黎路到达记录的岩石边，这才发现黄帝的发明已经用仓颉总和出的文字记录了下来，旁边仓颉还在教部落里的人认字，要将字推广开来，成为统一的记录方式。

        黎路和岐伯到达岩石边，只见上面记录着很多图形和文字，仓颉怕他们不清楚字的含义，让认字的人们稍等，自己过来做翻译。

        “这是首领为大家种田而观察发现的规律，他将一次周期称作年，年年循环，年内分四时，首领将其命名为春夏秋冬，又根据太阳的位置，太阳升起是为一天起始，再次升起便是新的一天。”

        “五日为一候，三候成一气，首领已经走访观察出候出现的规律，如立春：一候獭祭鱼，二候鸿雁归，三候草木萌动。如惊蛰，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

        黎路听明白了，惊蛰的一候是桃花如云似雾的美景，二候是黄鹂鸟在森林中如乐般美妙的鸣叫，三候则是空中不得见苍鹰，只能听到布谷鸟的声音。

        将节气与自然紧密相连，将动植物的生长休憩规律作为节气的物候，不仅方便易懂，而且便于根据气候进行调节。

        岐伯有些激动，仔细观看岩画上的说法，越看越激动，“首领大德，恩泽众人啊！”

        “我本有意将人体也分出规律，却终不得，如今倒是沾了首领的光，醍醐灌顶啊！”

        说完急匆匆跑回屋舍，闭关研究人体，黄帝听说，便每日派人送给他饭食，其余并未多言。

        黎路就是那个把饭送进岐伯屋舍的人，每次进去，他都在闭眼感悟体内的经络，上顿的饭有时候吃了，有时候没吃，黎路也不打搅他，没吃的就端出去分给大家。

        等到他出关的时候，整个人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他急吼吼地跑去面见黄帝，黎路也跟随。

        黄帝长着一副抚恤苍生的面相，他总是笑着，似乎可以包容世间所有，岐伯来不及做礼节，他也不在意，示意身边的人为岐伯端杯茶来。

        哦，对了，此时有草药汤，也有茶汤，都有熬煮的罐子。

        岐伯已经平静下来，“我受您节气的启发，也总结出一些人体的规律，脑、髓、骨、肌、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不泻，名曰奇恒之府。夫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此五者，天气之所生也。其气象天，故泻而不藏。此受五脏浊气，名曰传化之府。此不能久留，输泻者也，魄门亦为五藏使，水谷不得久藏。”

        黎路有些明白岐伯的意思，所谓脏者，藏精气而下泻也，故满而不能实。腑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

        黄帝大悦，“岐伯大才，我这就找人为你多搬几块岩石过去，你把这些和草药功效都记录下来，以留传子孙，让他们能少受病灶之苦，伤害之痛。”

        岐伯起身，“我定不辜负您的期待，我的很多发现都是您问过我以后我才去研究证实的，还请您允许我以问答形式，即您问我答的形式，记录于石。”

        黄帝笑了两声，“如此，我就偏了岐伯的名声。”

        岐伯要记录，也得先跟着仓颉学统一的文字，他难得有些不耐，和黎路道，“慢得很，慢得很，想要记录下来还得先学仓颉的字，仓颉那小子就跟在我身边，看着我。”

        黎路笑道，“他也是想要后世能理解我们嘛！您要是按自己的文字刻上，后世看不懂，不是白耽误您的功夫嘛。”

        岐伯点点头，“你说得对，倒是我心急了。”

        黎路负责刻画草药的图案，她边刻边想，这就是黄帝内经的来源吧，岐伯探索之道，黄帝护后之心，正是岐黄之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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