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秩序无用-海拉的遗产

“轰”

        银色的光刃闪过，十几条盘旋在空中的触须就像是被无形的利刃斩开，远远的从古神的躯体上脱离，最终摔在了地面上，扭曲着，放佛想要重归混沌，却在断裂处那跳动的银色光芒的阻碍下，始终无法回到本体当中。

        激烈的战斗从未停止，但现在它在朝着最好的方向进行着。

        在秩序天使的带动下，银色的光芒甚至在第一次将囚室三分之一的天空完全照亮，处于银色的光环当中，遍布囚室的混沌被压制到了最低的程度，芙蕾亚和伊瑟拉抓紧了这个时间，尽可能的将众人身体上的伤口治愈，银色的天使的光翼在空中不断闪耀，他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就恍如整个天空中充斥着银色的锋芒，每一抹锋芒亮起，则必然有一道伤痕出现在古神的躯体上。

        尤格萨隆的魔法护盾已经被击破，面对这样超快速的袭击，它庞大的身躯反而成为了真正的累赘，那数目近乎无穷无尽的黑色触须不断的在空中闪耀，试图阻拦银光的跳跃，但却始终无法让那一抹光线真正停留在空间当中，就像是一个笨拙的战士，面对迅捷来袭的刺客，只有招架之功，而无反击之力。

        仅仅是秩序天使一个人，就将尤格萨隆的大半注意力完全吸引了。

        “趁着这个机会！进攻它的本体！”

        玛里苟斯扬起结晶化的头颅，一口魔力吐息炸开了眼前阻拦的触须之林，海姆达尔一马当先的顺着被炸开的裂缝跳入了尤格萨隆的水池边，金色的怒气在这一刻升腾到他的全身，让英灵战士一跃而起，在他落入古神的本体的那一刻，风暴大剑也被锋利的金色怒气缠绕着，狠狠的刺入了那污秽的血肉当中，在海姆达尔的咆哮里，在那身体上，留下了一条庞大的伤口。

        紧随其后的，还有灼热的龙火，跳动的蓝色闪电，就连一向沉默的霍迪尔，也在这一刻掀起了冷酷的寒霜风暴，将挡在眼前的触须统统冻结，然后被他手中的冰锤狠狠砸碎。

        古神疯狂的咆哮者，扭动着身体，试图将这些爬上他身体的蝼蚁完全碾碎，但是在不断闪耀的，杀伤力十足的秩序天使的牵制下，它除了发狂的愤怒，什么都做不到！

        在使用的次数多了之后，秩序天使的战斗招数也变得复杂了起来，完全不像是第一次战斗的时候，更多的是依靠本能，现在，在触须林立的战场里，他飞跃过转瞬即逝的缝隙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真正的银色闪电一般，尤格萨隆的触须根本抓不到他，就像是用一把锋利的刀子屠宰一头大象，只要刀子足够锋利，挥舞的速度足够快，甚至能在血液流干之前，将这混沌的生命彻底杀死。

        不过真的会这么简单吗？

        “你们以为你们赢了？”

        “不！在我真正的形态面前颤抖吧！直面死亡之神！”

        “嗷！”

        尤格萨隆身体表面的近千张嘴巴在这一刻完全打开，近千个声音融为一体，形成了实质性的漩涡声浪，朝着整个空间砸了出去，精神碾压，第二次！

        海姆达尔就站在尤格萨隆的体表，这一击直接将英勇的守门人砸飞了出去，还有天空中挥洒龙火，几乎将尤格萨隆五分之一的身躯完全烧焦的龙王也哀嚎着砸向了地面，诺兹多姆跳入时间线当中，但下一刻就被音浪从时间线里硬生生“挤”了出来。

        银色的光线也在这猝不及防的一击下停滞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他距离尤格萨隆的本体很远，但即便如此，就在他停滞的那一刻，他下方地面的砖石向上隆起，四道比普通触须更庞大，更锋利，更可怕的触须窜上天空，沿着四个方向，带着无可想象的万钧巨力，狠狠的将秩序天使砸在中央。

        “砰”

        不断摇曳的空间摇摆的更加剧烈，在轰击之后，被六道银色光翼保护在其中的秩序天使似乎被砸懵了，他摇晃着脑袋，正要再一次进行反击，尤格萨隆的第三次精神碾压又一次到来，而且这一次，不再是朝着整个空间释放的扩散型冲击，而是凝聚在一个方向，就像是一把包含着混沌和黑暗的长枪。

        恶狠狠的击中了猝不及防的天使。

        “嗡”

        从出现到现在，从无败绩的秩序天使周身银色的光芒彻底被混沌的黑暗笼罩，他正面吃下了这一击，结果就是银色的光芒剧烈的跳动着，混沌的思维因为某一样存在于他身体上的圣物而无法入侵到他的思维里，于是这充满恶意的能量就尽量的进攻着他的身躯，挤入了那存在的裂缝当中，将其向着两侧推开。

        就像是冲入了某个粘合在一起的物体内部，将其向着更外侧挤压。

        两个超凡生物的对抗在这一刻，从内心到躯体之外，在不到1秒钟的时间里，就将那原本统一运行的能量强行扭曲，最终就艰难的撕开，将其分成了两部分狄克和安薇娜。

        他们被拆开了！

        硬生生的从秩序天使的状态，被重新拆分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呼”

        狄克的眼睛刚刚睁开，一条巨大的触须就迎面抽了出来，那上面闪耀的骨刺让人望而生畏，但下一刻，一抹金色的光芒挡在圣骑士身前，将那条来袭的触须挡住，下一刻，太阳之灵的闷哼声就让狄克面色一变，他伸出手，将安薇娜抱在怀里，还没等到他的身体化光消失，两道黑色触须一左一右的再次抽了过来。

        “呵呵，你以为我会让你逃走？”

        “痴心妄想！死在这里吧！你的灵魂归我了！”

        尤格萨隆恶毒的声音在圣骑士脑海最深处响起，不过在两道灼热的赤红色烈焰的奔腾里，那两道触须最终还是被挡了下来。

        一台全身笼罩在红色火焰中的钢铁巨兽用坚硬的双手，一左一右的挡住了两条触须的抽击，米米尔隆尖锐的声音在这一刻响起。

        “快躲开！然后用刚才的攻势再来一次！”

        “嗯！”

        狄克点了点头，抱着不断痛呼的安薇娜在金色的闪雷中，消失在了黑暗的空气里，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了囚室的最边缘。

        他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咬了咬牙，从最贴身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块盈盈剔透的晶石，内部被灰色的雾气完全笼罩，他看了安薇娜一眼，又将目光转向了表面看上去狼狈至极，但还有一战之力的尤格萨隆身上，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将那晶石放入了嘴里。

        “13灯都没能杀死它秩序天使居然也”

        “海拉但愿你给我留下了一些好东西。”

        “咔擦”

        其实早在影之国的故事结束的时候，狄克就从海拉的遗骸里找到了两样东西，一盏可以吸附灵魂的马灯，以及一块作用不明的晶石，凭借那盏马灯，在不久之前和阿尔萨斯的决战当中，那些本该爆开摧毁一切的灵魂风暴被消弭一空，所以最少那盏马灯是真正的宝贝。

        而这块晶石在狄克完成了名为黑暗倾覆的任务之后，他从阿尔萨斯的尸体里找到了这块晶石的另一半，就是海拉交给阿尔萨斯，用来证明身份，同时控制瓦格里的徽记，当这两样东西合二为一之后，就形成了他嘴里正在咀嚼的东西。

        那是一块透明的晶石，内部有灰色的雾气涌动，像极了当初被海拉控制的影之国里弥散的规则雾气，除此之外，它没有任何的特征，不管是魔力，精神力，还是类似于圣光的能量，都无法进入其中，就像一个易碎的冰块，但却有着远超外表的坚固。

        “影之石-规则奇物”

        “使用：吃掉它！”

        “明：规则，构成世间万物！”

        这就是这玩意的明，充满了一股特殊的神秘色彩，坦白，任何一个智力正常的人，都不会贸然将这东西放进嘴里，但在连秩序天使化身都被击溃，安薇娜重伤，守护者和龙王们自保都困难的情况下再谋求胜利，他就不得不再拼一把了。

        越是了解混沌，狄克就越不敢将这场战争寄希望于持久战之上，混沌是古怪的玩意，并不是它无法击溃你就万事大吉了。

        这种力量的伤害和影响，会伴随着时间的积累而变得越来越严重，这一点从整个奥杜尔的演变史就能看得出来，尤其是现在直面古神的情况里，这种腐蚀的速度，绝对会以远超平时10倍甚至百倍的情况变坏，毫不夸张的，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就极有可能会发生让所有人猝不及手的大变故。

        “咔擦，咔擦”

        狄克的牙齿不断的耸动，并没有那种吃下了玻璃一样的糟糕感觉，实际上，在这玩意被圣骑士咬碎之后，它的其余部分就像是真正的冰片一样，快速在他嘴里融化，狄克能感觉到，晶石内部的雾气正通过自己的口腔渗入身体里，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伴随着最后一块寡淡无味的冰片消散在嘴里，狄克顿时感觉身体骤然一轻。

        他回过头，看到了呆立在原地的自己，他伸出手，那透明的感知，毫无疑问的昭示着糟糕情况的发生灵魂离体了！

        在对古神的战场上，灵魂离体了！

        “还有比这更糟糕的吗？”

        狄克有些无语的抬起头，然后就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

        在灵魂状态下，狄克看向尤格萨隆，这个丑陋而恐怖的古神在这种视界里，显得更加恐怖和庞大，一层肉眼看不到的黑色的，扭曲的雾气在它的身体周围萦绕着，那就像是一件能量外衣，将它的每一根触须，将它的每一根利齿都包裹了起来，狄克甚至看到了尤格萨隆的“情绪”，不断震动的触须之外萦绕的狂妄光泽，证明了这个来自上古的邪神正在嘲笑挑战者的不自量力。

        米米尔隆的子弹，龙王们的魔法，托里姆的雷霆和霍迪尔的冰霜，都在这层扭曲的能量外衣之外，被死死挡住，无法洞穿这混沌的力场，就无法真正伤害到尤格萨隆，而在古神裂开的身体之上，那一道被狄克用13灯叠加的力量劈开的伤口犹在。

        在灵魂的视界里，圣骑士看到了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各色各异的光泽在尤格萨隆的伤口上盘踞着，阻止着混沌修补伤口，同样的伤口还出现在那些秩序天使化身彻底斩断的巨大触须上，而在那伤口之下，跳动的是更加扭曲的黑暗光泽，那才是古神真正致命的内核，一团扭曲的思维和意志。

        这种生物已经完全超出了凡人的想象，它的存在大概就是混沌的实际证明，众人之前掀起的攻击已经无限接近重创它，但很可惜，那样的攻击已经无法再来一次了！

        “你究竟想给我看什么？”

        圣骑士喃喃自语，很快，雾气，灰色的雾气从圣骑士的身体里涌了出来，很快就将他和他的灵魂包裹在其中，就如同一个灰色的茧一样，在最后一抹黑暗被隔绝之后，这团灰色的雾气彻底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蛋壳。

        然后狄克就看到了海拉准确的，是海拉的一部分记忆。

        放佛从一个绝对隐秘的第三方角度，观察影之国的统治者的行为，就像是亲身经历过一次，狄克顿时对此兴趣大增，因为他可以肯定，海拉能将这块晶石留下来，必然就意味着这块石头里，隐藏着她即便是死去，也不愿意放弃的一些东西这才是遗产的真正意义，她并不在乎谁会得到这份遗产，她只要能让这份遗产传承下去，就足够了！

        海拉坐在自己的白骨王座上，她伸出自己覆盖着青色鳞片的手爪，从腰部取下了一盏灯，狄克眼前一亮，这就是自己拿到的那盏灯！

        海拉用一根指头从那散发着幽白色光明的灯里勾出了一条紫色的灵魂，她将其放在眼前，然后伸手弹出了一滴血液，渗入了眼前这个迷茫的灵魂里，血液和灵魂融合，那个灵魂痛苦的扭曲着，显然，这不是一个美好的过程，伴随着痛苦和压抑，以及折磨。

        但狄克反而更感兴趣了，他迫切的想要知道海拉做这一切的目的，他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个融合了海拉血液的灵魂，会变成一副什么样的姿态？

        结果2秒钟之后，这个灵魂就再也承受不了那血液里的某些东西，就像是一个吹鼓的气球一样，砰的一下爆开了，灵魂逝去，甚至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海拉似乎很沮丧，但她没有放弃，而是重新勾出另一条灵魂，如法炮制，但这一次扔出的血液却小了一半，但结果却没有改变。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直到5分钟之后，这个反复的过程已经让狄克有些焦急了，在现在这个战况下，5分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发生太多东西了，不过就在这一刻，海拉的尝试，第一次有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弹出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一缕雾气，看到这里，狄克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他早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凡人了，这缕雾气代表的意义绝对不只是它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作为从影之国的战场里走出来的家伙，狄克知道这团雾气的意义那是影之国的规则体现！

        海拉换了一个载体，而这一次，她成功了！

        在灵魂被灰色的雾气缠绕着颤抖的时候，海拉的身体也在颤抖，那是频率！能量输出的频率，海拉谨慎的控制着这个频率变幻的过程，最终，当两者体内的频率达到一致的时候，她手中紫色的灵魂终于开始变幻形状，最终在海拉的操纵下，形成了狄克见过很多次的玩意全身覆盖着水草和残骸，周身被灰色雾气缠绕，有着生前的容貌，但却已经从另一个层面被死死捆在了海拉和影之国当中的生物克瓦迪尔，或者海拉加尔！

        海拉为了对抗奥丁的英灵军团而发展的最终武器，属于她的“英灵”军团！

        狄克顿时焕然大悟原来这块晶石里，记载的是海拉加尔诞生的过程，而就在迷雾的画面终结的那一刻，所有的迷雾在狄克眼前骤然消失，然后快速浓缩，变成了一个闪耀着光芒的光点，渗入了狄克的身体里。

        圣骑士的身体一颤，在下一刻睁开了眼睛，他知道为什么这块石头会被叫做规则奇物了，因为它内部真的蕴含着某种规则，或者，事关那种规则的一部分海拉通过无数次失败，才最终摸索出的那个频率，能量和灵魂达到完美融合的频率，被她放在了这颗晶石里。

        得到珍贵礼物的圣骑士在第一时间拿出马灯，勾出第一个被收集的灵魂，将圣光缠绕在灵魂之上，然后按照身体里铭刻的那个频率操纵圣光的闪耀，但2秒钟之后，那团不断摇曳的灵魂在越来越闪亮的圣光之下，彻底消散！

        狄克的脸色变得铁青频率，那海拉留给他的足以让能量和灵魂融合的频率，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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