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救救伯爵

夜幕低垂，宴会进入尾声，白薇薇被一个无赖的贵族青年缠上，所幸子爵府的护卫不是吃素的，见有人不老实，直接出言警告：

        “这里是子爵府，客人请自重。”

        青年只是个小贵族，攀不上夜薇伯爵的高枝，便想向伯爵最宠爱的妹妹下手。他在家族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旁系血脉，同样得罪不起一个掌握实权的小小子爵。

        贵族青年讪讪一笑，却仍不死心，鬼鬼祟祟跟在白薇薇身后。

        被社交□□搅和了好心情，白薇薇不想继续玩下去，只想赶紧回伯爵府，甩掉这只烦人的跟屁虫。

        然而没有子爵府护卫看着，贵族青年更大胆放浪。一到外面，他便拦住白薇薇笑嘻嘻道，“别急着走，我……”

        “你想干什么？”一道冷酷的女声自背后传来，贵族青年一惊，扭头看见一个女仆拿着把扎了粉丝蕾丝的扫帚，二话不说冲他脸上招呼。

        他惨叫一声，又疼又怒，不过发现白薇薇直往那女仆身后躲，估计是认识的熟人，说不定就是伯爵府的家仆。

        要是让夜薇伯爵知道他纠缠她妹妹……

        面对伯爵府，贵族青年可不敢放肆，只好捂着脸匆匆离开。

        白薇薇找到了主心骨，松了口气，圆溜溜的猫眼氤氲着湿意，还残留着几分害怕，“罗兰，幸好你来了。”

        罗兰缓了缓语气：“怎么回事？他是谁？”

        “我不认识他，”白薇薇老老实实交代：“姐姐大人刚刚不见了，我找姐姐大人时碰见的他，他说他也在找姐姐大人。后来莫名其妙纠缠我不放。子爵府的护卫都赶不走他。”

        罗兰硬邦邦道：“知道找子爵府的护卫赶人，怎么不知道让他们护送你回来？”

        “我想着伯爵府离子爵府那么近，就不用麻烦他们了。”白薇薇知道自己疏忽了，小小声辩解完也不敢吭声，偷偷扯住罗兰的裙角晃来晃去。

        本想牵住白薇薇的手，罗兰犹豫一下，只是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撒娇，克制冷淡道，“你下次自己小心一点。”薇薇被她保护的太好了，丝毫没有防范意识。

        如果她今天没有及时赶到，薇薇出事了怎么办？

        那些花花肠子的贵族在骗单纯的淑女这方面总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罗兰有些后怕，薇薇已经不小了，淑女在社交界露面意味着她们即将可以谈婚论嫁，也许不久后她可爱的小姐就会找到帅气善良的心上人，与他结为夫妻，搬出伯爵府幸福快乐的生活。

        一想到薇薇跟别人结婚，罗兰就幸福快乐不起来。到时候她大概不会跟薇薇一起搬出伯爵府，她怕嫉妒腐蚀了自己的心脏，冲动之下给薇薇带来苦难和麻烦。

        情绪咣地降到低谷，罗兰面无表情道，“白薇薇小姐，我们回去吧。”

        “噢……”

        察觉到罗兰的冷淡，白薇薇一愣，不自觉缩回了手。她用余光偷瞥距离自己一步之遥的罗兰，有些不知所措。

        罗兰生气了？

        因为她没有保护好自己吗？

        白薇薇悄悄抿嘴笑，既有些苦恼该怎么取得罗兰的原谅，又有丝丝缕缕的甜蜜萦绕心间。

        但是当白薇薇连续三天遭到罗兰的冷脸，终于迟钝的发现：罗兰似乎在疏远她。

        她没有好朋友可以倾诉。白薇薇日思夜想也想不明白罗兰究竟是怎么了，等到夜薇主动来看望她，便一股脑地向姐姐倾诉烦恼。

        夜薇漫不经心道：“罗兰生病了，你不知道吗？”

        刚才还撞见罗兰失魂落魄的抱着扫帚晒太阳的米迦：“……？”

        这主仆俩怎么奇奇怪怪的？

        “她病的严重吗？”白薇薇忧心忡忡，自责懊恼于罗兰病了这么多天自己却不知道。

        白薇薇生病时都是罗兰衣不解带的照顾她，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只要不违背医者的医嘱，罗兰都会想尽办法满足她。

        “很严重。”夜薇说的煞有其事，神情凝重的仿佛罗兰下一秒就要咽气，“病得都吃不下东西了。”

        白薇薇一惊：“这么严重吗？那我先去看看罗兰，有空再来找姐姐大人玩。”

        夜薇同意了：“去吧。”

        米迦与她十指相扣，好奇道，“她到底生了什么病？”罗兰像受到了什么严重打击，一副心灰意冷的颓废样。

        夜薇：“心病。”

        米迦：？

        他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费解表情，夜薇有些好笑，想了想，决定说一些关于伯爵府的事情。

        “我母亲与白薇薇生母情同姐妹。”

        她们同样都是遭受贵族迫害的平民女子。

        “我母亲敏感多思，她恨贵族，又责怪自己的美貌葬送了全家性命。白薇薇的母亲生性乐观，如果没有她陪伴，我母亲可能熬不到被送给伯爵的那天。”

        “知道我母亲即将被送给伯爵，白薇薇生母祈求她带自己一起去伯爵府，结果她爱上了伯爵。”

        爱上了一个多情的浪子，白薇薇生母的结局自然不会太好，因为感情不顺，她生下白薇薇的第二年就郁郁而终。

        支撑着夜母的精神支柱轰然倒塌，备受折磨的小夜薇遭到了母亲变本加厉的虐待，做梦都是母亲发癫的恶毒咒骂：

        ——你身体里有一半肮脏的贵族血脉，他们我杀不了，难道我还弄不死你这个小贵族吗？

        小夜薇能活到这么大不是因为命大，夜母真的想杀了她，没有一次手下留情。小夜薇濒临死亡时，夜母的退缩并不是因为怜悯，而是杀死贵族子女的后果她承受不起。

        她还想体体面面的活着，那么养在她身边的孩子就不能死。

        至于那些伤口，只要不弄脸上，一心流连花花世界的伯爵根本不会发现，哪怕有天心血来潮逗弄小夜薇时她故意露出了伤疤，夜母随口一句“孩子调皮自己摔的”就能敷衍过去。

        夜母精神不好，自然多养不了一个白薇薇。

        为了收养白薇薇，夜母本想把小夜薇弄没，但是想到伯爵不可能把孩子给一个连亲生孩子都养不活的女人，她这才罢手。

        那是小夜薇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夜母精神状态极差的时候，她想不起来杀死贵族子女要承担怎样的后果，只记得只要杀死这个肮脏的小贵族，她就能空出时间精力养救命恩人的孩子。

        拉扯夜薇不停坠入深渊的记忆戛然而止，夜薇继续说下去，却避开了母亲的话题。

        “她生下白薇薇的第二年，死了。”

        “没人给她办一场葬礼，伯爵不管不问，孩子被可怜她的仆从抱回去养都没人知道。”

        “抱走白薇薇的就是罗兰的姐姐罗菲。”

        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独自照顾着七岁的妹妹罗兰。她们是被重男轻女的父母卖给伯爵府的家仆。罗菲心地善良，一开始只想把白薇薇托付给伯爵。

        不料伯爵见色起意，见罗兰有几分姿色，直接欺负了她，完事把白薇薇丢给她，并送来一笔钱，就再也不见踪影。

        罗菲干脆名正言顺的养起俩孩子。

        因为身边一直只有姐姐一个亲人，罗兰对姐姐占有欲很强，一开始看不顺眼姐姐捡回来的第二个妹妹，但是白薇薇仿佛生来就拥有所有她喜欢的点。

        罗兰根本抵抗不住洋娃娃的魅力。

        夜薇接手伯爵府后将一部分没有野心的女人送出伯爵府，罗菲也是其中一员，她本想带妹妹离开伯爵府，但是罗兰不舍得白薇薇，这些年她照顾白薇薇比姐姐还任劳任怨，最终为了白薇薇选择留下来。

        “当初我把她们俩人分开，就察觉出一点端倪。”

        夜薇勾着米迦一点点低下头，与他唇齿相依，“她们就像……我和你。不过那时候她们还小，可能分不清自己的感情。”

        现在孩子大了，该怎么做，她们都心里有数。

        “你没意见？”米迦趁着换气的空挡松了松裤腰带。

        “我的意见有什么用？”夜薇挑眉：“以后陪她过一辈子的人又不是我。”

        米迦沉默片刻，搂着夜薇不肯动了，“你挺会帮别人啊？那你什么时候帮帮我，让我成为伯爵府的男主人？”

        夜薇随口道：“你拿那枚蔷薇指环向我求婚，我就答应你。”曾经专属于贵族的物品平民现在也可以使用，夜薇对它们的厌恶随着它们不再特殊而逐渐消弭。

        说起来那还是她第一次送米迦礼物，消除偏见后，蔷薇指环对夜薇具有特殊意义。她当初一共送了两枚，不过带花纹的戒指怎么也比素圈好看吧？

        米迦：……

        用那枚只剩半截的蔷薇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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