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救救伯爵

白薇薇得知隔壁的庄园卖掉后有些诧异。

        那座庄园是姐姐特意留着的空置庄园，白薇薇原本以为是姐姐留给自己的成年礼，等她成年后刚好可以搬出去继续和姐姐做邻居。

        知道庄园被卖掉后，白薇薇虽然有些失落，不过她很快调整好心态，暗暗期待姐姐为她准备了什么样的成年礼。

        罗兰喂白薇薇一块小甜饼，细致的擦去她嘴角的饼干渣，慢悠悠说出第二个坏消息，“你知道那座庄园被谁买走了吗？”

        连续否认了白薇薇给出的几个错误答案，罗兰残忍的公布正确答案，“是米迦子爵。”

        米迦子爵？

        一个子爵？

        白薇薇一愣，哪个子爵这么有钱？

        要知道伯爵府在负屃城属于闹中取静的豪宅区，附近的土地寸土寸金，有市无价。

        无意识默念了几遍米迦的名字，白薇薇才意识到这位有钱人还是个老熟人。

        老师们每次教训她都拿来当对照组说上一嘴的——别人家的孩子。

        别人家的孩子回来了。

        别人家的孩子搬到她家隔壁了。

        差生白薇薇突然感觉压力山大，嘴里的小甜饼都不香了。

        罗兰正欲说些什么，头顶传来异样的凉意，顿时闭口不言。

        她下意识看向窗户，牢牢关闭，不可能有风吹进来。大门不知何时被人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静静站在她身后，眉眼凌厉，气势迫人。

        “薇薇，伯爵大人来了。”罗兰低声提醒还没回神的白薇薇。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迅速改口：“白薇薇小姐，那我就先下去了。”

        白薇薇只顾着高兴姐姐来看自己，没察觉罗兰突然紧绷的情绪，“好，你先下去吧。姐姐大人，你怎么来啦？”

        罗兰只当是伯爵大人带来的压迫感，很快将头顶的异样抛之脑后。

        米迦小心挪了挪位置，确保调皮的风不会暴露自己，才放任目光肆意流连。

        一年没见，夜薇几乎没有改变，只是越发沉稳，收敛了锋芒，给人的压迫感却不减反增。

        夜薇母亲喜欢华丽的裙装，小夜薇身体弱，层层叠叠的衣裙像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但是母亲喜欢，她只能穿，没有拒绝的权利。

        母亲死后，夜薇只凭自己喜好，衣柜里清一色轻便的骑装。米迦曾经给她的每套骑装都配了一件相似的裙子，不是给夜薇，而是他自己穿。

        至于另一位金发碧眼的小淑女，米迦一眼掠过，就知道她是女仆曾经说过的白薇薇小姐。

        ——你跟白薇薇小姐长的真像。

        ——怪不得夜薇小姐会带你回来。

        这两句话膈应了米迦很久。

        米迦对此嗤之以鼻：哪里像了？

        这么一看，他明明比那个白薇薇好看多了！

        米迦幽怨地瞅夜薇一眼，然而只能瞅见她高冷的后脑勺。明明自己离开前，白薇薇还不在伯爵府，怎么刚离开一年，她就已经登堂入室了？

        她们会一起做什么呢？

        可爱的妹妹害怕自己一个人睡觉，于是去找姐姐，让姐姐陪着一起睡什么的……

        可恶，他也想有夜薇大人陪着睡觉。

        米迦计上心来，那些专门配夜薇骑装的小裙子他不舍得丢，如今还在伯爵府的衣柜里好好待着。他偷摸去自己房间，夜薇一直派仆从每天清理，房间很干净，并且没有丝毫挪动过的痕迹。

        换上一件与白薇薇今天穿的相似的裙子，米迦洗干净头发，特意吹得蓬松一点，再戴个蕾丝花边的睡帽遮挡过短的碎发。

        米迦曾经学过变声，他听过白薇薇的声音，伪装她的声音简直小菜一碟。

        就是身高有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宽大的裙摆下，谁知道你是蹲着还是站着？

        米迦为何如此熟练？

        因为他之前穿裙子装白薇薇，就是抱着蹭一蹭只有妹妹才能享受的福利的邪恶念头，可惜次次被夜薇识破。

        夜薇照例关心一下白薇薇的学习生活，发现没什么问题后直接抬腿走人。

        白薇薇咬唇，满是不甘的问罗兰，“姐姐大人从来没夸过我，是因为我不如米迦聪明吗？我是不是很让姐姐大人失望？”

        罗兰想了想，诚恳道，“薇薇，伯爵大人也从来没夸过米迦。”

        米迦那么聪明都没被姐姐大人夸过？白薇薇先是一愣，又一惊，不小心说出了心里话，“姐姐大人要求这么高吗？那我这辈子还有希望听到姐姐大人的夸奖吗？”

        “伯爵大人对你的要求没那么高，”罗兰揉了揉白薇薇金灿灿的卷发，慈爱道，“你只要平安快乐，伯爵大人就很知足了。”

        白薇薇：“……虽然很感动，但是感觉开心不起来。”

        ……

        “伯爵大人，白薇薇小姐来了，要让她进来吗？”

        夜薇已经换上柔软舒适的睡衣，房间里明亮的灯被撤下，借着窗外昏暗的月光，酝酿睡意。

        突然被打断入睡，夜薇头疼的捏了捏眉心，想不通白薇薇找自己有什么事要讲，让仆从放她进来。

        “姐姐大人，”白薇薇柔柔弱弱的声音随着她轻轻的脚步声逐渐靠近：“我做噩梦了，自己一个人好害怕，姐姐大人可以陪我一起睡吗？”

        这熟悉的味道。

        夜薇玩味的笑了笑，淡淡道，“行，你躺外边吧。”

        她往里挪了挪，腾出一半床给“妹妹”。米迦内心窃喜，小心爬到夜薇身边，缩着手脚，不敢露出丝毫端倪。

        夜薇忽然道：“做什么噩梦了？给你吓成这样？”

        “梦里有许多小孩子在哭。他们那么小，那么弱，却经历过战争，他们浑身都是血……”米迦轻声道：“姐姐大人，战争为什么不可以优待这些孩子呢？”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夜薇声音平淡，只是在陈述事实，彻骨的寒意便扑面而来，“父母是他们的原罪。如果不死，他们也要背负上一辈的仇恨，继续发起战争。”

        她骨子里流着一半平民的血，这是母亲除了庞大的遗产外，唯一留下的东西。比父亲四处留情的血脉要珍贵，母亲曾经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平民，遭贵族迫害却又无能为力。

        只要是母亲不喜的，夜薇都喜欢。

        “战争最忌养虎为患。对敌人仁慈，是对同胞的残忍。”夜薇多说了两句，也没心情再逗米迦。

        她翻身压住浑身僵硬的“妹妹”，捏了捏他的婴儿肥，淡淡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米迦面红耳赤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夜薇低头咬开他领口的蝴蝶结，没答，先盖了个章。昏暗的室内看不清白纸上的红印章，夜薇摸着那一处湿润的印记，指尖顺着他脖子往上爬，最后按住柔软的唇瓣。

        她微微使力：“小小年纪学会了爬床？”

        “我都不小了，”米迦舔了舔唇瓣：“你怎么还用小时候那一套说我？”

        夜薇眸色渐深，放下指尖，俯首称臣。

        含糊的话语从唇齿间溢出：“别怕。”

        别怕噩梦，也别怕我。

        “以后不杀老弱妇孺。”

        “……那你怎么办？”

        万一幸存的人们要杀你怎么办？

        “我哪那么容易就被杀了？”她哼笑：“只是嫌麻烦。”才不愿意留活口。

        我活得小心亿点，换你开心一点。

        ——你别怕我。

        米迦破碎的声音混着泪水断断续续喘出：“你呃……你要好好的……不许让我后悔……你慢点……”

        夜薇只是为了安抚了米迦的情绪，并没有动真格。等他纾解了，夜薇扔掉揉成一团皱巴巴的裙子，懒散地整理好自己被扯开的衣襟，重新躺回去。

        任由裹着被子的米迦慢吞吞粘过来，夜薇阖眸浅笑，“动了我，后悔的可是他们。希望他们聪明点。”

        米迦看似善良，杀人时可从不手软，如果让他抛弃最后一点善心，倒霉的只会是别人。

        夜薇自认心狠手辣，而米迦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的逆鳞，就是夜薇。

        俩人盖着被子纯聊天。

        夜薇：“封爵是件大事，你定好哪天办庆功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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