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脱开了绳子的束缚，李忆书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你在做什么？”梧梦好奇。

        “出口。”李忆书半蹲下，在地面上摸索，“这件房子里肯定藏有玄机。”

        梧梦不大明白李忆书口中的“玄机”，不过她也跟着依葫芦画瓢，在四周随意走动。

        “这个花瓶挺好看的！”梧梦指着角落中的一个瓶子，没话找话。

        李忆书扭头，瞥了一眼花瓶，先是不经意，随后露出思忖的表情，再后来，嘴角浮现一道微笑。

        “小梦儿，你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他笑道，走过梧梦身边时，摸了摸她的头顶。

        不疼不痒，轻缓的举动，碰触了梧梦心中最深处的那根弦。

        “你和轻云哥哥好像……”她呢喃道，声音很轻很轻。

        “什么？”李忆书没听清。

        “没什么，”梧梦连连摇头，“你既不属于三殿下又不是七殿下的人，为何要做这些事？”

        在她看来，如果要作壁上观，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这样无论哪一方输赢，最后都不会牵连到自己。

        而李忆书却反其道行之，与三殿下、七殿下都有来往，若是被揭穿了，岂不是两边都得罪了？

        “小梦儿，”李忆书走到花瓶边，细细观察，一面答道，“你认为三殿下、七殿下会不知道我所做的事？”

        梧梦愣住，一时无法理解。

        “这样说吧，三殿下和七殿下都明白彼此所做的事情，而他们现在想要做的，”李忆书顿了顿，继而说道，“就是尽可能拉拢我。”

        他低下头，一手拨弄花瓶，不知触到哪里，梧梦听到咔哒的声音，而后一面墙缓缓挪动，墙后，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

        那通道约莫一人宽，李忆书抿嘴笑笑，从桌上拿了烛台，点燃蜡烛，而后招手：“我们走吧！”

        “就这么走，不要紧？”梧梦诧异。

        李忆书笑：“剩下的交给三殿下就够了！”

        梧梦越发糊涂，看不懂李忆书想要做什么。

        “他们为什么要拉拢你？”她跟在李忆书身后，烛光照亮通道，在脚下粗糙的石板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影子。

        幽深的通道，听不到半点声音，两个人的对话和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

        “拉拢……自然是我对他们而言有所用处，”李忆书举着烛台，照亮前路，“正是因为如此我就更不能轻易上他们的当。”

        梧梦明了，他原来是在待价而沽啊！

        “你更偏向谁呢？”梧梦好奇问道。

        就算他不会轻易做出抉择，但是心里多少会有倾斜吧！？

        “没有偏不偏向谁，这是皇室之间的争夺，成王败寇，谁赢了，便能坐稳江山，自然是我必须效忠的。”李忆书一口气答道，没有丝毫犹豫。

        还真是……无情哩！

        梧梦腹诽，却知道他的话，字字在理。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换做她，也会这么选择。

        有人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一旦天变了，底下的臣子也会追随至死，哪怕是大局已定，仍会做垂死挣扎。这其实，何尝不是愚忠？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这万里江山，谁主沉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国泰明安，天下太平。

        梧梦踢开脚下的石子，闷闷道：“不知七殿下是怎样的一个人。”

        李忆书神秘笑笑：“七殿下呀……说起来，你该认识他的！”

        “谁？”梧梦勾起兴致，追问道。

        “凤阁主，你难道忘了？”李忆书提示。

        梧梦下意识摇头，仔细搜寻记忆，忽而惊呼一声：“是不是七夕那天……”她那天喝多了，记忆模模糊糊，许多都已忘记。隐约是记得，有人叫凤阁主“七殿下”。

        李忆书知道她记起来了，点头笑：“难为你还记得。”

        梧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其实记不太清楚，你一提醒，我有点想起来了！”只是当时并未放在心上，那时候，她满心满意都装着谢轻云。

        “为何七殿下会待在忆锦楼里？”江湖与朝堂，两处地方，本该各不相干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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