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9章 棋子的痛

一处处雕栏玉砌的宫殿，每一座都散出惊人的威压，凝聚在一起后，形成的气势如排山倒海一般，慑伏天地。

        这里，就是朝歌皇城。

        这皇城，恰如一尊巨人，矗立在天地间，带着无上威严，俯视众生，高高在上。充斥着让无数修士着迷的气运之力，可以让在皇城当中修炼的修士，一月一年。

        此刻的吕雉，正在盘膝打坐，努力想让自己心中的情绪，慢慢平静下来。

        身处乱世，这个有着修炼天资的女子，有着常人不及的心智和毅力。而带着吕家一路走来的艰辛，也是让她知道……权力的重要。

        只是，以前原本很想进入皇城，很想在皇城当中崛起，靠着气运之力带着吕家成为乱世霸主的心态，不知何时，却是成为了让吕雉纠结难定的心中磐石。

        不过，即便心中纠结，即便情绪莫名迭起，这个不服输，坚韧甚至超于男子的女孩，依旧是盘膝坐在那里，闭着眼，慢慢……等待。

        就在此时，仿若是感应到了什么，吕雉的双眼蓦然睁开，看向面前的大门。

        几乎在她看去的刹那，一个柔和的男子声音，在大门外幽幽传来。

        “我可以进来么？”

        只有这么一句话，没有其他。而吕雉看着大门，神识已经看到了门外的申公豹。

        此刻的申公豹，默默的站在那里，瘦弱、面无表情，只是那闪烁不定，好似没有安全感的双眼，让吕雉感觉，自己好似回到了当初第一次见到申公豹的那个夜晚。

        那双眼睛，让吕雉了沉默半晌之后，小手抬起一挥，大门顿时缓缓打开。

        没有了大门的阻挡，二人相互之间的目光，顿时凝望到了……一起。

        “好了？”

        吕雉眨了眨秀气的眼睛，主动开口，打破了双方之间的尴尬，也不等申公豹回复，立即起身，飘到了申公豹的面前。

        申公豹没有说话，天知道屁话连篇的他，这一次为什么竟是什么话语也说不出口。方才在大殿之上，滔滔不绝的口才之术，此刻面对吕雉，让申公豹好想给自己一个耳光。

        “嘿嘿，怎么不说话？”

        吕雉俏脸之上，看不出一丝异常，挽了一下青丝后，她再度轻声开口。

        此刻，太阳光透过皇城，落在她绝美的容颜之上，使得她的肤色如玉一样白皙，整个人在绝美中透出一股圣洁之意，尤其是此刻随着靠近，从她的身上，还散出一股清香，让人闻到后，似身心都会平静下来。

        “好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申公豹迟疑了一下，心中告诫这只是自己想的太多。这个女孩，对自己没有半点意思，她要的，只是权力。这一切有关于暧昧的接触，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那走吧！”

        吕雉又是一笑，柔声开口之际，轻抬玉步，和申公豹……擦肩而过。

        这一擦肩，恰似天地鸿沟，又如白天烈日和夜中明月，两个人，永远不懂彼此的伤悲，就好似白天不懂夜的黑。

        申公豹再度沉默，转身跟着吕雉前行。

        远远看去，这一男一女，明明走在一起，可在他们的心中，却都有一种说不出的陌生和距离感。

        从此之后，一人为妃，一人为臣。

        哪怕当初深夜马车，两人含情对望，哪怕两人心中，都抱着‘君若带妾走，妾追君天下’，‘你若不离，我便不弃’的隐藏情绪，但乱世当中，身不由己，感情……只是笑话而已！

        走了许久之后，申公豹望着女孩的背影，忽然问了一句。

        “小雉，我们以后还是朋友么？”

        吕雉一笑，她早就想到，申公豹一定会问自己，此刻沉默了一会，她深吸口气，转身和申公豹目光凝望，许久，她轻声开口。

        “那要看你怎么帮助我咯！没了你，我即便为纣王之妃，又有什么用呢？”

        这句话传入申公豹的耳中，让他的呼吸不由得就急促了起来，同时，他佩服吕雉。这就和明明深爱的男女情侣，却要说分手一样，先张口的人，无疑是最需要勇气的人。

        而吕雉，比自己有勇气多了。最少，她敢于面对，而自己却不行。

        看着这个当初救下自己，在自己看来犹如上仙一样的男人，此刻傻乎乎的愣在原地，吕雉依旧在笑。只是，这笑容背后，却是任何人都感应不到的超级心痛。

        而正是这种心痛，让她修炼的‘最毒妇人心’法术，才能发挥出那种让任何人都无法抵御的毒素。

        此时，吕雉温柔的看着申公豹，一如当初在那小小的马车当中一样，许久，她带着温和的笑容，起身到了申公豹的身前，如温柔的妻子一般，为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动作很是轻柔。

        如此近距离的贴着，她身上的清香，顿时将让申公豹这里呼吸更急促了一些。

        随即，吕雉深深的看着申公豹的眼睛，表情有些复杂，从她的目中，申公豹看到了她的一切。似乎……她并没有任何即将成为纣王女人的那种快乐与优越，反倒是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无奈。

        这样的目光，让申公豹好想什么也不管，立即低头吻上去，然后带着这个女孩，杀出朝歌皇城，去过一种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可是，不可能！

        自己身为棋子，生系封神大业。师尊元始天尊培养自己40年，岂能容忍棋子逃出棋盘？

        以师尊之能，或许早已经猜到自己投靠了秦皇姬考，但他依旧不为所动，很明显，在师尊眼中，自己这种小小的棋子，逆不了天。

        因此，申公豹没有选择。他只能麻木无情的送出这个让自己心痛的女子，将其变成另外一颗棋子，送给纣王。

        然后，去奢求未来有一天，自己还能有机会，带着她离开。

        “走吧，送我最后一程！”

        吕雉又笑了起来，或许她是想在申公豹面前，将这一生所有纯洁的笑容，完全绽放。等见了纣王之后，她这唯美的笑容，就将永远不复存在了。

        “嗯！”

        申公豹掉头，咬牙转身走在了前面，恰似一个威武将军，保护着自己国家、自己深爱的公主，去往强国，将其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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