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命定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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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万物在夕阳的笼罩下本该格外温润柔和。然而今日的黄昏,万物却仿若被夺去了色彩唯留黑白,静寂无声,仿似一幅被人遗忘的水墨画卷般。
倏然,“嘀嗒!嘀嗒!”血水滴落的声音打破沉寂。玄离满脸震惊不相信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寒剑,鲜血顺着剑尖滴落。
地上,一个身着蓝衣胸膛染血的男子对着他温润怜惜地笑笑:“若有转生,来世,我想做一个人,能陪在你身侧。”
“蓝衣!”玄离猛然惊醒,微风透过窗子吹动床幔,躺在床上的人眼泪顺着脸颊无声滑落。终是再也见不到了么。也是,万分之一的机会,自上古以来从无先例,要有怎样的运气才能再见。当日,鬼寅问你为了一个凡人值得么?你说值得。玄离凄然笑道:“值得什么!哪里值得了!!”说着泪水不住滑落,玄离轻轻抬手遮住眼眸,空荡荡的室内唯有低低地抽泣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抽泣声才止。已经寅时一刻了,玄离睡意全无,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衣行到桌案旁,倒了杯茶怔怔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人啊!总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怀念,可是有什么用呢?蓝域魔尊已经死得透透的,永世不得轮回!不过像他那样平时作恶太多,有此结局倒也不算亏了他是不是?”
一身着墨衫头戴面具的男子倚窗而立看向玄离,似乎在等着答案亦或想看到玄离气恼的模样。可惜让男子失望的是,玄离眸中无半分波澜,依旧陷在自己的思绪中。
“其实我有些想不通,玄离神君既然如此思念,何不直接入黄泉陪他,哦,对了!蓝域魔尊是入不了黄泉了,上天入地就此泯灭……”话还未完,一道冰冷剑印擦过,斩落一绺墨发,男子眸中闪过一分惊诧随即唇角轻轻勾起。
“他会回来,而你也难逃一死。”话落一刻,玄离手中仙剑已横在男子脖间。
男子指尖轻动拈了道剑印,一个反身便逃离了钳制,转瞬之际已在百米开外,玄离紧随其后。直至牛首山男子闪身入了山林。
玄离停身微微蹙眉。穷奇的领地。若是惊动了主人怕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犹豫间男子声音再次响起:“怎么?玄离神君怕了?”
费心引我入此处,我倒要看看你又给自己挖了什么坑?想着玄离飞身入内。
片刻后,再见男子身姿,手上仙剑方动,却见男子眸中泛起不明笑意,随即,两人脚下顿现阴冷阵法。
“玄离神君,这是本座特意为你准备的无限幻梦,好好沉沦其中吧。直至身死魂消!”
然而男子眸中得意还未退却,眼前竟出现了蓝衣的身影,男子便是死都不想再见的人。
“鬼寅!凭你也敢在本尊面前放肆!”
蓝域魔尊!不可能!男子咬牙,不自觉地向后退了退。不对,这是幻象,是我自己的无限幻梦。玄离,本座倒是小瞧了你,竟让我被这幻阵反噬。
正想间,耳边传来玄离清冷声音:“我倒是想不到你内心竟如此惧怕他。”
一声过后,鬼寅便陷入更深的幻境。须臾间竟已立身在无间血域蓝域魔宫内。
“不可能!这里早已毁了!冷静,这里是幻阵所处幻境,一切都是假的。”鬼寅再三告诫自己,然而稍稍回归的理智随着熟悉的慵懒声音彻底丧失。
“鬼寅,许久不见了!”不远处蓝衣慵懒地坐在尊椅上。
鬼寅强撑着恐惧一点一点机械地回首看去:“不可能!!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蓝衣唇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起身抬步:“是么?”
看着蓝衣渐渐靠近,鬼寅已完全被恐惧支配,颤声道:“别……别过来!”同时极速转身,慌忙逃向殿外。蓝衣轻轻抬手,瞬间封截鬼寅退路。鬼寅心知退无可退,当即瘫坐在地上:“别……过来!我……我不敢了!不敢了!”
牛首山中两个小妖恰巧路过:“我去,这位仙者看着也没那么可怕呀!连仙剑都没召出!”
“嘘,别多事,赶紧走,可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阵法中,玄离还在一步步逼近,幻境中的鬼寅已近绝望。然而等候良久都未见蓝衣动作,鬼寅才壮着胆子缓缓抬眸,眼前蓝衣已是玄离模样:“我还真是想不出蓝衣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你怕成这样。”
语落,阵法散去,鬼寅恍然惊醒看着玄离满脸愤恨。不待鬼寅发泄怒火,玄离已然祭出仙剑,一剑穿胸,鬼寅重伤吐血但不至死。
事情演变至今,鬼寅心知今晚所有布置全然无用,重伤之下多留无益,抬手画阵转瞬失去了踪迹。
玄离收回仙剑。眸寒如冰,逃得掉么。
……
福连村,距离牛首山最近的村子。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村民们靠着耕种为生,到了冬日则上山打些野味改善生活。如今村内因为接连几日的大雪变得十分冷清,就连平日最喜打猎的几个村民都懒得上山。
一处简陋的宅院内,院子是为东倒西歪的篱笆墙简单地围起来的,一扇破旧的栅栏仿若一阵风吹过就会散架。
一个少年穿着单衣,缩在篱笆墙旁,冻得瑟瑟发抖。
凛冽寒风吹过,羸弱的身体不禁又缩了缩,头已没入膝间,蓬乱的墨发上积了一层霜雪,仿若还未睁眼便失了护佑的小狗仔,处处透着可怜。
两个买菜回来的村妇路过,看着少年满是怜惜。
“唉,摊上陈有才这么个爹,这孩子也真够遭罪的!”
“可不,看着就心疼!”
少年父亲名陈有才,是村里出了名的懒汉,整日游手好闲不说还嗜赌成性,祖上留下的几亩田地都已经被输得七七八八了。
直到傍晚,陈有才才阴着脸回来,看得出又是输了个精光心情极差。走到家门瞅着跪身的少年,登时暴怒,上前抬手甩了一巴掌,少年被打得一个趔趄趴在了地上。
“都是你个扫把星,老子才会逢赌必输。”说完一脚狠狠踹在少年腹部。怒骂:“没用的玩意!”
骂完后自顾自地回了屋子,往已经发黑油亮的褥子上一瘫,随手拿起床边的酒壶便要往嘴里灌,却发现一滴也没有了。
“没酒了!狗杂种!进来!”陈有才大声吼道。
少年还趴在雪地中,听到陈有才叫自己,困难地爬起身进了屋中。狗杂种是陈有才给少年起的名字,可见陈有才有多厌恶少年。
见少年进来,陈有才将酒壶递给他:“给老子打壶酒去!”说着掏向口袋想要给少年拿一个铜板,忽然想起来自己今日已经把钱都输光了,看来这酒是喝不成了。心中不悦,狠厉地扫向少年。顺手抄起床边的鞭子,抬手一鞭狠狠抽在少年身上。
少年只觉生疼,却不敢喊出声,因为少年知晓自己若是哭喊只会被打得更狠。
陈有才似乎觉得不解气,抬手一鞭接一鞭地抽打少年:“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才让我赌输!都是你个扫把星!”良久,陈有才似是打累了才撇了鞭子重新瘫回床上。
显然,这不是第一次,少年已经在一次次抽打中学会了逆来顺受,学会了怎么做才能少挨些鞭子。
见男子停下,少年忙爬起身,踉踉跄跄地走向厨房,生火淘米洗菜…
吃过晚饭,陈有才拎着空酒壶拿着从家中翻出仅剩的几枚铜钱出了家门,确定父亲走远后,少年才敢回到家里,吃着他剩下的残羹冷炙。吃完后,少年赶忙再跑出去寻一个草窝度过一夜。
……
这村子本就小,又偏远。平时村民也没什么事,于是便有一家村民开了家赌坊。村子里不少村民闲着时都过去凑凑热闹,输输赢赢也算是打发无聊的时间。可陈有才不同,也不知为何,逢赌必输,但越输越不服气,连赌坊的人都好心劝他戒赌,可他就是不听。而每次输钱回到家必然要把气全撒到少年身上,久而久之,除了煮饭吃饭外,少年几乎都是寻个地方呆着,无论寒暑,昼夜。
今夜,格外的冷,少年在草窝里蜷缩着,唇已冻得发白,手脚已经僵硬,眼前渐渐模糊,最终失去了意识。
重伤的鬼寅刚好逃到此处。玄离还真是难缠,伤不能拖了,纵然于功法有损,如今也只有先找个人吸□□气疗伤。
想间恰好注意到窝在草窝里奄奄一息的少年,眸色一亮:“尤物!如此纯净的灵力,当真是尤物呀!有此一人,这伤大概能好得七七八八的了。”
语落抬步过去。三步、两步就差两步了,鬼寅眸中喜悦难掩。
就在鬼寅以为能够得手时,少年忽然站起身。在少年身上隐约出现一个身着蓝衣的俊逸男子,男子一双凤眸仿若君临天下的王者睥睨众生,此刻正冰冷地看向鬼寅。
“蓝衣!怎么可能?”幻境的经历重现,刻入骨髓的恐惧再次袭满全身,身体不听话地向后退却,慌忙逃离。
鬼寅退去,蓝衣男子与少年融为一体,少年眸中瞬间变了色彩,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十三,我回来了!”神器转世为人果然是逆天之举,当真不易。经过两千年的转世轮回,才得为人,记忆却也越来越薄弱,若非鬼寅出现想取我性命,恐怕这难得的一世都要浑浑噩噩地过去了。
想罢,蓝衣看了看自己栖身的草窝,有些不悦又有些无奈。如今十三是仓夷山天玑宫的仙人玄离神君,而自己不过是个贫苦村子的少年,平时见到一两个仓夷山弟子都是不易何况是天玑宫一宫之主。不过无论如何窝在这总不是办法。
蓝衣起身想要走,结果扯动了身上伤口一阵剧痛,竟还有些头晕。再看看自己这副明明十五六年了倒像个八九岁的瘦弱的身躯,幽幽叹息一声,认命地坐回了草窝。我记得听村里的人说过,仓夷山每年重阳比武都会招收弟子,但大多都是世家子弟,像我们这种莫说去拜师,便是观看比武怕是都不够格,正路是走不通的。歪路……嗯,若是福连村出现妖魔作祟,仓夷山必会派人下来,但要想惊动一宫之主,这妖魔必须要有分量。离福连村最近的便是牛首山,若是穷奇作乱……嗯……或许可行。
正想间,一道身影御剑停在高空。虽远,可只一眼,蓝衣便认出了正是玄离。十三,两千年过去你依旧如从前模样,只是似乎更沉稳了些。一时之间竟忘记了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很快身影便失。蓝衣不禁暗恨自己怎么如此无用,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竟这么错过了。
但很快便重新冷静下来。人已经走了,多想无用。十三不会平白无故来这里,最近也没有听说穷奇作祟。非要说什么特别之处,便唯有鬼寅了。看来十有八九是追着鬼寅过来的,如此倒是比让穷奇搅动风云容易的多了。鬼寅方才见到我的元神一时因为恐惧退缩,但过后反应过来必然会折返回来杀我,我只需给他这个机会便可。明晚怕是没得睡了,今晚还需休息好才行。
第二日,清晨,一抹朝阳映照在蓝衣的脸上。雪后的阳光总是格外的刺眼,蓝衣不禁抬手挡住了阳光,随后看着熠熠生辉的落雪眸色微动,这便是人间的雪,当真如其他人说得那般美。回想当年在血域时,域内无风霜雨雪,也是听误入之人说了人间的落雪十分美。同你说过后,你便不顾身体状况强撑着幻化了一场雪。那场雪是我今生今世所见最难忘的。十三,我真的好想见你!
蓝衣垂首,鬼寅发现我后,定然会在什么地方观察着,想让他有出手的勇气,必须装作对昨晚的事全然没有记忆。唉!看来还是得回去挨一顿抽呀!
想着蓝衣回了家,平时这个时候陈有才早就出去赌了,然而今日陈有才少见的在家并未出去。蓝衣有些诧异,但一想便明白了,这人是把钱输没了,又没什么可以卖的家产了,只能在家忍着,这种情况以前也有过。因此蓝衣这一日过得还算安稳。
到了晚上,陈有才已经一日未赌,手痒得厉害但又没钱,一时又恼了,便想拿蓝衣撒气。蓝衣很识趣地赶忙出了屋室,到自己平时跪着的地方老实跪下,陈有才有些怔,不过也懒得再寻蓝衣的麻烦了。
其实陈有才会这么讨厌蓝衣也并非全无道理,陈有才虽好赌但从前也是输少赢多的,当年与他的妻子也算是恩爱和美,可惜一直无所出,偶然碰到还是婴儿的蓝衣捡了回来,从此便逢赌必输。再后来,其妻想不开自缢身亡。
逢赌必输这事也并非巧合,神器转世为人唯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本就是逆天之举,若成也是用尽所有运气,而粘上他的人,运气也会被他吸收。如此算起来的话,这些年蓝衣的揍倒也不算白挨!
当晚,陈有才早早地便睡下了,而蓝衣则如从前一般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般蜷缩着,一双眼眸更是委屈含泪。一直到后半夜,鬼寅还没来,蓝衣有些失了耐心。看来从前我对鬼寅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我都这样子他都不敢出手。
正想间,一道暗影慢慢靠近,蓝衣低垂着头,眸中却划过一丝狡黠,来了。敛起喜色一脸恐惧地抬眸,只见鬼寅周身血污,怎么这么惨?不对,这个时候自己应该是害怕的,想着趁鬼寅不注意忙跑到门前假做恐惧疯狂地拍门:“有……有妖怪!有……有妖怪!”门内的陈有才被吵醒本想破口大骂,但听清蓝衣的话后,忙将头捂到被子中,大气不敢喘。
位于牛首山下,村子里时常会有一些妖怪出没,村子里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不过怕还是怕的,好在平日这些妖怪并不怎么害人,一旦出现害人的妖邪,村内就会上报,仓夷山就会派修士过来处理。
蓝衣当然知道陈有才肯定不会出来,也就意思意思地拍几下。
自昨夜见过蓝衣后,鬼寅便心神难安,比起玄离鬼寅对蓝衣的恐惧与愤恨都是深入骨髓。可想到昨晚蓝衣看自己的眼神十分陌生,心下有了个猜测,蓝衣虽转世为人但并未觉醒,若当真是如此可是除掉他的绝佳机会。想着鬼寅便回转回来,并不急着动手,而是要再三确定蓝衣没有觉醒才出面,纵然是此刻出面,鬼寅心里还是有几分胆怯,可看见蓝衣这副怂样便确信自己所想无误,也不再迟疑。
蓝衣抬眸见鬼寅不断逼近。当下,意识虽觉醒修为却并未恢复,想要拖到十三过来,看来只能用阵法了。想罢手指轻动,阵法将成之际倏然注意到远处天际正往这边赶来的身影,唇角勾起笑意停下动作,收起阵法。假做惊恐,挤出眼泪满脸绝望地看着鬼寅。
鬼寅眼见将要得逞,眸中喜悦已经难抑,唇角忍不住上扬。就在此时,一道寒光闪过,鬼寅忙闪然手臂上还是免不了被剑印伤到,沉声:“玄离,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声过后,只见玄离披着华光御剑而下。
白衣胜雪,夜风吹过如瀑墨发微微扬起。轻轻回身,举止投足飘逸非凡,不惹尘埃。
本是云中烟霞客,何曾清影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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