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第二天，我用完早膳，来到书房想画些什么。我忽然想起来，上官若雪给我的画，我走到书架旁，在最底层的一堆画中，拿出了那幅画，我把画放在桌上，叫晓蝶和其他宫女都出去并合上门。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这画，画卷里面还有一封信，我把信拿到一旁放着。

        这画上画的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女孩，站在桃花树下，明媚的笑着。我认真看了看，发现这女孩，竟然是柳昭媛！我打开信，只见信上写着：

        皇后娘娘，妾身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把此事告诉娘娘。娘娘打开这幅画的时候，大概是她进宫的时候吧。这副画的原画是陛下亲手画的。几年前，我在藏书阁发现了这幅画的原画，心里有些疑虑，便仿着画了这幅画。我一直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会画这个女子。直到泰安十年，陛下微服出巡，我才了解到，陛下是为着寻找这画上的女子而去的。可是后来，陛下回来后，又坚持要立皇后娘娘为后，我的疑虑便更多了。直至我父亲在书信中跟我提了几句，我才知道，当时前朝的朝臣，因着陛下迟迟未立后，一直上谏。而太后也屡次提及立后之事。陛下微服出巡之时，也未曾找到那位女子。所以，权宜之下，陛下选择了娘娘。我当时以为，陛下对娘娘是没有真情的。可是后来，我发现，陛下看娘娘的眼神，对娘娘的好，都是独一无二的。我那时才知道，陛下心里是有娘娘的，所以，娘娘，若是那女子真的被找到了，那她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也是比不过娘娘的，娘娘请千万爱惜自身，不要因着她，伤了自己，伤了娘娘与陛下的情分。

        上官若雪拜上。

        我看着此信，拿着信的双手止不住的抖着，原来，原来我不过是你掣肘前朝后宫的一枚棋子而已！夏辰星，昔日的情谊都是假的么！我痛苦地靠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手指甲嵌入手掌心中，丝丝血迹流了出来，可我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手中的疼痛。我看眼前的画，忽然想到那日在梨花树下的打斗的画面。原来，原来我不仅是你的棋子，我还是她的影子，所以，那些恩爱，全都是因着她吗？我忽然觉得好笑，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我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一股血腥味涌入我的嘴里。我感觉我的心脏被撕裂成几瓣，痛不欲生。夏辰星，你好狠的心。在你的心里，我不过是你路过遇上的一个无关紧要，可以随意利用的女子！！我坐在椅子上，眼泪一直流着，一直流着，不知道今时何时，昨夜何夜。。。

        晓蝶见我久久不从书房出来，便担忧地问到“娘娘，奴婢送一杯茶吃给娘娘可好？”我听到晓蝶的声音，慢慢从椅子上起来，擦干眼泪，把画合上，放在一旁。有把信藏在一堆书中。

        我说到“你进来吧。”晓蝶端着一杯茶进来，她走过来，把茶放在桌上，看向我，去发现我的眼眶通红，脸色苍白。晓蝶吓了一跳，说到“娘娘，娘娘这是怎么了？”我摇摇头，说到“我没事。”

        晓蝶忙跪下，抬头看着我说到“娘娘，奴婢知道，娘娘最近为着陛下，哭了不知道多少次。娘娘伤心，奴婢也跟着觉得伤心。可是，娘娘要想开点，陛下是有三宫六院的，陛下不可能时时陪着娘娘，娘娘要自己排解才好，切不可日日如此伤神啊。”

        杜若在门口听到此话，也进书房来，她看着我的样子，不觉眼泪流了下来，杜若来到我的另一侧，说到“娘娘，陛下心里是一直有娘娘的。只是最近朝务繁忙，陛下抽不出空来。娘娘，来日方长，那柳昭媛也不过是一时昙花，娘娘才是陛下一直放在心尖上疼爱着的人。”

        我苦笑了一下，把晓蝶扶起来，说到“好，我听你们的，我以后不这样了。”晓蝶把茶递过来，说到“娘娘喝口茶吧。”我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说到“这茶，凉了。”

        晓蝶忙说到“奴婢再去给娘娘斟一杯去。”说完，她便快步往外走去，我看着晓蝶的背影，若有所思。

        午后，我带着晓蝶来到甘露殿，小方子去书房通传之后，便让我们进去。我说到“晓蝶，你在此候着。”晓蝶说到“是。”

        我来到书房，向夏辰星行礼说到“陛下万福！”夏辰星看见是我，说到“梓童起来吧。”我起身，刘德全向我行礼。我点点头。

        夏辰星看着我，说到“梓童找我，为了何事？”我说到“妾身想问陛下，汉武帝时期，巫蛊之祸牵连甚广，数万人因此而死。陛下若是汉武帝，当会如何处置此事？”

        夏辰星说到“汉武帝虽为明君，可是生性残暴。若是朕，行此巫蛊之事所有人，十恶不赦，必当诛杀！可却也不能牵连任何一个无辜之人，必不能使一人蒙冤！”

        我跪下，说到“陛下英明！陛下是明君，也是仁君。妾身必谨记陛下此言！陛下，妾身还有一事相求。”夏辰星说到“梓童请说。”我说到“妾身许久未见傅国公夫人，明日想见上一面，陛下可否准允？”夏辰星说到“好，我明日便让国公夫人进宫。”我跪谢夏辰星，说到“妾身多谢陛下，妾身告退！”我说完，起身便要走。

        夏辰星说到“玥儿，”我停住，看着他，说到“陛下还有何事？”夏辰星看着我一脸憔悴的样子，说到“玥儿消瘦了许多。”我笑笑，说到“妾身近来吃的少些，不要紧。妾身先行告退！”我说完，便转身要走。

        夏辰星忍不住唤到“玥儿。”我只好转过身，看着他，夏辰星一脸愧疚地说到“玥儿，是我食言了。”我笑笑，说到“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是妾身之前想要的太多，妾身已经想通了，陛下不必自责。”夏辰星说到“玥儿，你既已为后，那便会一直是皇后，你的位置，任何人都动摇不了。”我点点头，说到“是，妾身明白。”说完，我行万福礼，转身离开。

        第二日，亲政殿，西暖阁，

        我坐在榻上，不多会儿，傅国公夫人进来，她向我行万福礼，说到“皇后娘娘万福。”我起身，扶起她，说到“祖母，坐吧。”两人坐在塌上，我说到“我许久未见祖母，祖母一切可好？”

        孔洁说到“妾身一切都好，娘娘可好？”我点点头。孔洁看着我脸色不好，便说道“娘娘，妾身看娘娘有些憔悴。娘娘，不管后宫妃嫔再得盛宠，都是妃。娘娘才是六宫之主，娘娘切勿太过伤身，切要保重自身才好啊！”我点点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叫到“晓蝶，你把丹书铁券拿给我。”晓蝶说到“是。”便去拿丹书铁券。不一会儿，晓蝶捧着丹书铁券过来。

        我说到“祖母，我把这丹书铁券交给你，以后，或许有用得着它的地方。”孔洁连忙跪下，说到“娘娘，万万不可。这是陛下赐给娘娘的，妾身受不起。”我把她扶起来，说到“这丹书铁券，本来就是看在祖父和祖母的份上，陛下才给我的，现在给你，也是一样的。”

        孔洁摇摇头，说到“娘娘，这是陛下给娘娘的心意，妾身断断不能收下。”我叹了一口气，把孔洁扶起来，说到“那就当你帮我收着好了，放在我这里，放在祖母那里，都好。”

        孔洁犹豫着，我把丹书铁券拿给她，说到“祖母收下吧。”孔洁只好接过丹书铁券，跪下说到“妾身多谢娘娘！”

        我把她扶起来，看着她，说到“祖母，我一直很感激祖父和祖母为我所做的一切，在你府上的那一个月，我过得很幸福。”

        孔洁看着我，眼眶湿润，说到“娘娘，那一个月，妾身也觉得从未有过的幸福。”我点点头，说到“祖母请回吧。”孔洁向我行万福礼，说到“娘娘珍重，妾身告退。”我望着孔洁远去的背影，不觉湿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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