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众人回到我宫里向我问安，我说了一些话，让她们都退下，独留下了上官美人。我坐在西暖阁的塌上，让上官美人也坐下。

        我说到“上官美人，我听说你颇有才气，琴棋书画都精通。”上官美人说到“娘娘，妾身只是略懂一些。”我说到“我一直想学作画，可是一直没机会，你教教我，可好？”

        上官美人淡淡的说到“妾身只是略懂一些，并不足以为人师。”我说到“我对作画一点都不懂，只要是懂点作画的人，都可以教我，走吧，去书房。”

        我起身往书房走去，上官美人只好跟着我过去。杜若和晓蝶帮我在书桌上备好笔墨纸砚和丹青。

        上官美人说到“娘娘可以先随意画一画，妾身看看娘娘作画的能力。”我拿起笔，心里想着，这要画些什么才好呢？我想了想，大笔一挥，画了一只珍鸟。

        我满意地点点头，上官美人说到“娘娘画的是一只鸡吗？”我转头看着她，说到“这，明明是一只鸟。”

        上官美人仔细看了看，说到“这，分明是一只鸡。”我摇摇头，说到“不，这就是一只鸟。”上官美人叹了口气，说到“娘娘的画作真是鬼斧神工。”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又觉得不对，慢着，这好像不是什么好话。我说到“这真的是一只鸟，是一只珍鸟。”

        上官美人说到“娘娘说是，那便是吧。娘娘，你看这只鸡，哦，不，这只鸟。”我看着她，她也看向我，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如同那些闺阁中一起长大，一起玩耍的姐妹。

        上官美人说到“娘娘，作画不是一时间便能练好的。这画又分为三类，人物，山水，花鸟。娘娘若想学的话，可以先学着画一类，待娘娘精进些了，触类旁通，其它自然也能画好。”我想了想，说到“那我先学着画山鸟。”

        上官美人接着说到“作画讲究要有神韵和意蕴，以形写神，一副好画，妙就妙在，似与不似之间。这样吧，娘娘，我先教你执笔。”上官美人拿过笔，在纸上点住，说到“画的时候，笔要正，指要实，掌虚，悬腕，悬肘。”

        上官美人在宣纸上随意画了几笔，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跃然纸上，她接着说到“作画最讲究的是线条的简繁，疏密，长短，粗细，浓淡，虚实等变化。”

        上官美人接着说到“还有运笔，中锋，侧锋，逆锋，拖锋，散锋。其中以中锋为重。还有墨法，破墨，积墨。。。。”

        我看着眼前的人，心里想到，她不是不爱说话的吗？我说到“上官美人，你一下说这么多，我也记不住，你一点点说。”

        上官美人说到“好，妾身先说个大概，以后，妾身给娘娘一一示意一下，各种运笔和墨法，还有构图。娘娘懂了这些，之后就靠娘娘多作，多看，多想了。”我点点头。上官美人开始一点点教我作画。

        十日后，我和上官美人正在书房，我在认真画着桃花，她在一旁看着，偶尔提点我几句。半晌过后，上官美人说到“娘娘，今日便到这里吧。”

        我也累了，点点头，说到“你回吧，我自己再练练。”上官美人行万福礼，便带着冬梅出去了。

        我放下笔，想喝点茶，往旁边拿茶杯，却瞥见一块蓝色手帕，手帕上绣有一枝淡红色梅花。我想了想，这并不是我的帕子。我便用双手把手帕铺开，我看着这梅花，心里想到，这绣工真好。

        我仔细看着，隐隐约约的，在右下角，一片纯蓝的地方，我瞧着好像有个字。我双手举起手帕，透着光，那片纯蓝的帕子上，用纯蓝的丝线绣了一个“铭”字。这字若不是仔仔细细去瞧，根本看不出来。

        晓蝶看我一直在看这帕子，说到“娘娘，这帕子有什么好瞧的？娘娘看的如此入神？”我把帕子放下，说到“没什么，这帕子是。。。”

        我话还没说完，上官美人行色匆匆地进来，行万福礼说到“娘娘，妾身有一贴身帕子，大概是落在娘娘这里了。”

        我举起手中的手帕，说到“可是这个？”上官美人说到“娘娘，正是这个帕子。”我点点头，说到“你们都下去，我与上官美人说说话。”

        晓蝶带着冬梅一众宫女出去，我看着她，说到“这帕子不错，而且是你贴身所带，想必对你来说，这帕子是十分紧要的。”上官美人说到“是。”

        我说到“即是如此紧要的东西，为何绣了一个男子才用的字？陛下的名，字，号里面可都没有这个‘铭’字。”

        上官美人听到此话，说到“娘娘，妾身随意绣的一个字。”我看着她，说到“这若是平常用的手帕，你如此说，我便也就信了，可这偏偏是你的贴身手帕，你如此搪塞，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说辞吗？”

        上官美人不说话，我接着说到“既如此，那我便要好好查一查你的宫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见不到人的东西！你若是敢秽乱后宫，即刻仗杀！”

        上官美人跪下，说到“娘娘，妾身乃一清清白白之人，妾身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做那私通男人，秽乱后宫的事。”上官美人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头看着我，说到“娘娘，事已至此，妾身便都告诉娘娘，要杀要剐，随娘娘处置便是。”

        上官美人接着说到“这个铭字，是妾身心上人的名，他叫顾铭。我们两家是世交，我本与他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后来，我被太后召见，进宫当了美人。此后，我便再也没有看见他。我从父亲书信中得知，泰安八年，他投军跟随陛下征伐石堡城，立下战功，被提拔为左领军卫将军。”

        上官美人眼含着泪，说到“娘娘，我和他青梅竹马，我们两家世代交好，我父亲和他父亲，都是默认了我们的婚事的，只等我们长大。我也一直以为，我长大后便会嫁给他，我从未想过我会入宫。娘娘，自我入宫那一刻起，我的心便死了，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可就算如此，我也绝没有想过要做什么越矩之事。”

        我听着，不免动容，我说到“你起来吧。”上官美人有些讶异地看着我。我接着说到“以后把帕子好好收好，若是让别人看到了，不仅是你，连你父亲都要被你牵连。”上官美人感激地起来，从我手中接过帕子。她行万福礼，说到“妾身谢过娘娘不杀之恩，以后，娘娘若有用得到妾身的时候，妾身万死不辞！”我笑了笑，说到“现在就有一事。”上官美人问到“娘娘请说，妾身定会尽心尽力。”我指了指自己画的桃花，说到“呐，教我作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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