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4章 昭告天下
周定超缓缓叹了一口气,如今即便是责罚也都无济于事。
前方战事还在等着他去做决断,周定超冷声道:“既然你当时在场,那这份战报由你来写最合适,快些写了战报送回长安,等陛下决断。”言罢,他便快步向外面走去,准备开始整顿军队反攻敌军。白翳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道:“去吧,将军没有说罚你,说明他没有怪你。”千里战报马不停蹄地向长安送去。入夜时分,顾景鸿在太和殿内就寝,这几日他神思恍惚,总是辗转难免,今夜亦是如此。安公公他们知道皇上最近休息不好,守夜的宫人们连脚步都放的极缓,生怕会惊扰了皇帝休息。大殿内才刚熄了灯,安公公一直等到里面没了动静,这才蹑手蹑脚地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望着凄凉月色,打了个哈欠。忽而寂静被打破,一个身穿盔甲的身影直奔这边而来,铁甲碰撞的声音极大,惊得安公公猛地睁开眼睛。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惊扰皇上休息。他定睛一瞧,这不是镇南王吗?“哎呦我的王爷,您这是有什么天大的事情不能等到明日再说,皇上才刚睡下,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安公公连忙迎了过去,将镇南王给拦下。“来不及了,我必须现在就面见陛下!”镇南王抓起安公公的胳膊就将他丢到了一边去。安公公急得只好追过去,却没有来得及在门口拦下他。像这种闯宫的行为可是死罪。镇南王站在大殿门口扯着脖子对里面喊道:“前线战报,还需立即汇报给陛下!”“这有什么紧要的事不能等到明天说啊?”安公公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免得等下皇上发怒,伤及到自己。大殿的门很快从里面拉开,顾景鸿穿戴整齐,看起来没有一丝慌乱,应该是从刚才就没有入睡。顾景鸿面若冰霜,看着镇南王淡淡道:“进来回话。”太和殿内再次燃起灯烛,镇南王跪在顾景鸿面前,双手呈上战报。“还请陛下亲自查阅。”顾景鸿盯着他手中薄薄的一张战报,目光复杂,似是不敢去接,隐约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一般的战报,除非是兵临城下,也不会如此着急的。他伸手接过战报,缓缓打开,瞳孔渐渐收紧,硬生生将指捏地皱起。事先已经看过战报的镇南王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他万分悲痛地对顾景鸿道:“还请陛下千万要保重龙体,不然皇后娘娘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一旁的安公公一听,大惊失色,吓得连忙也跪了下来,周遭所有的宫人们都跪了一地。皇后薨逝这可是国丧,是要公告全国上下,举国哀痛的。但是皇上还什么都没有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众宫人还不知晓。顾景鸿的身子微微摇晃,镇南王眼疾手快,立即上前将顾景鸿给扶住,忙招呼着安公公他们去请太医过来。“陛下节哀顺变。”镇南王心中也十分哀痛,却不抵顾景鸿半分。顾景鸿方才看着战报上的内容瞬间两眼一黑,几乎快要昏厥,如今被扶到座位上时才勉强缓过神来。“究竟是谁干的,在哪里?”顾景鸿缓了口气,有气无力地问道。“说是皇后娘娘做出来了解药,在护送解药去前线的路上,被静王派来的刺客伏击,跌落山崖。”镇南王将来报信的人对自己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景鸿。果然是静王。顾景鸿缓缓闭上眼睛,冷声问:“可有找到遗体?”“去找过,但那山崖太高,下面又十分危险,故而没有找到,但是据说那下面有食人的怪物,只怕是……”镇南王欲言又止,后面的话不用说顾景鸿都明白的。“没有找到,那就意味着还有可能活着。”顾景鸿喃喃道,似是在说给自己听。镇南王瞧着皇上如今的状态很是担忧。“皇上……”顾景鸿缓缓捏起拳头,一字一顿:“告诉周定超,增派五万大军,攻下扶桑国,朕要让静王血债血偿。”之前镇南王一直撺掇顾景鸿对扶桑国进攻,但顾景鸿始终顾及着百姓安危,如今顾景鸿主动下令攻打,镇南王却笑不出来了。“是,微臣这就去下达军令。”镇南王说着便退出了大殿,立即去下令了。安公公看着孤身一人坐在大殿当中的顾景鸿,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陛下,那皇后娘娘的身后事……”尽管这样说很残忍,可终究不能让皇后孤零零地葬在外面。顾景鸿垂着头,只摆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那您好生歇着,明日再说也来得及。”安公公说着也离开了大殿,将大殿的门轻轻掩上。尽管顾景鸿还没有当众宣布裴妆的死讯,但是这晚上在太和殿门口发生的事情,被许多宫人都瞧见了。流言就像是张了脚一般在宫中四处游走,不出半日就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乍一听方公公传来的消息时太后还不相信,不免再三确认:“你是说裴妆真的死了,而不是像上次那样诈死?”方公公忙道:“这还能有错,据说皇上当时都站不稳了,是镇南王和安公公两人一起给抬进去的,陛下的反应这么大,怎么可能是诈死呢。”太后本以为裴妆和自己斗了这么多年,裴妆是想要熬到她入土为安,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裴妆比她先走一步。此时此刻太后的心情简直难以形容,时而高兴时而激动。“不行,裴妆那个妖精说不定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哀家得赶紧向全天下宣告皇后故去的消息,这样就算到时候裴妆回来,她也很难再重新回到皇后之位。”赵公公在一旁附和道:“太后您说的极是,就应该和御史台的那些大臣们联络好,最好是快些为陛下选一位新的皇后,那样就算是将来裴妆回来,也无处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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