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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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让哆哆嗦嗦,勉强地吐出两个字:“是的。”
“给他写一封信,我读,你写。”祁慕寒道,旁边有人递过来了纸和笔。
裘让现在一个头两个大,本来以为眼前的是祁晟,结果发现祁晟不是祁晟,而是祁慕寒;及至搞清楚了祁慕寒的目的,又发现祁慕寒扯上了他的侄儿。
合着今晚就是要拉他整个家族下水呗?裘让发着抖道:“非…..非写不可吗?”
“不写也可以。”坐着的那个“江湖人士”又发话了,“卸下你一只手,送去给裘迟,也是可以的。”
“嗳,别别,我写,马上写。”裘让忙不迭地拿起纸和笔。
祁慕寒说了几句话,裘让照着写了,写完,心里反而长出了一口气——还以为要干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叫裘迟找个理由离开岗位半个时辰,然后对接下来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这事儿要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那上面直接问责的就是齐佳和公孙镜,他的侄儿裘迟当然也会受点责罚,但大不了就是丢个官帽。
祁慕寒看了一遍信,揣在怀里,对裘让道:“今日你的任务完成了,回府等着消息。”
裘让忙不迭地应了,心知这个“消息”,肯定又是一些别的任务,事到如今只好先答应着,回府再从长计议了。
-
昨夜一场大雨,接连着今天又是一整个阴天,天牢本就低陷,潮气从那地底蒸愠而出,驻守天牢的裘迟在火炉旁暖了暖手,骂了一声“晦气”。
虽说大牢平日无事,可以摸个鱼什么的,但工作环境可比以前衙门那包衣统领职位差多了,他心里少不得埋怨自己的叔叔两句,从旁边正烧开的温水里摸出了一壶烧酒,打开喝了几口,边喝边想自己今晚遇到的蹊跷事件。
话说那约莫是今晚的八更时分,他在大牢前的门房里,正准备晚膳,忽然自己顶头上司的儿子——刑部尚书齐佳之子,齐凌就找上门来了。
齐凌看起来十分苦恼的样子,坐下来欲言又止。裘迟忽然想到朝中传闻,齐凌是齐佳的养子,齐佳对他十分严格,也瞧不起他钦天监的职位,无奈这个养子就是喜欢我行我素,也就随他去了。此刻来找自己,莫非是有什么需要用得着自己的地方?
裘迟现在这份狱卒的官位,是公孙镜调的,齐佳一贯不待见他,现在有机会对上司的儿子套个近乎,何乐而不为?
于是殷勤地与齐凌聊了起来,聊了个半天,裘迟从这位公子欲言又止的话语中,听出了两个字:缺钱。
齐凌大吐苦水,说自己喜欢发明些小玩意儿,最近还迷上了星相,这些都是些烧钱玩意儿,偏偏父亲还不支持。
说到这里,他一把拉过裘迟,用一个人的音量,低声道:“我听说裘兄,以前甚有些地下赌坊的人脉,可否让我参与一二?”
裘迟先是一怔,接着是一震,自己正是参与地下赌坊因为这件事,被祁晟抓了小辫子威胁了自己,这齐凌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话还没有问出口,齐凌就半拉半拽的,将他拽入了门口的马车,回头对另外一个小吏道:“看好了大牢,我与裘兄去去就回。”
这一走,足足去了好几个时辰,齐凌拉着他出去这一把,就是奔着钱去的,两人在地下赌坊赌了好几把,赢了些银子;裘迟又把自己认识的一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还有自己先前参与私赌之事,讨好似的,一并介绍及转交给齐凌。
齐凌对他大加赞赏,裘迟不仅有些飘飘然,又有些忐忑不安,自己把这刑部尚书之子拉下水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吧?然而一个人铤而走险,不如拉个大人物共沉沦,这么一想,他又坦然了一些。
裘迟回来的时候,已近子时,又到了巡查大牢的时刻。
他仔仔细细地去数人头,数了三遍,点了三遍,才放下心来——自己中途离开,没出什么岔子。
想到这里,他又喝下了一口酒,便在此时,一名衙吏走前来,一言不发的,往他面前放下一封没封口的信,默不作声地退去了。
裘迟莫名其妙,正想唤住他,转念一想,莫不是齐公子又派人送了什么口信来?
当下拆出一看,才扫了开头一行,惊得他屁股差点没坐稳凳子。
这是一封胆子大得不像话的信,写信的竟然是自己的叔叔,内容居然是让他找个借口,离开半个时辰,回来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异样事件,一概不要管,等明日江东囚犯行刑,那就大功告成了。
“大功告成?”裘迟咂摸着这几个字,这莫不是在说,要调换这批死囚的意思?裘迟又看了一遍,确定是自家亲叔叔裘让的笔迹,便颤抖着手,将信放在灯火上烧了。
裘迟左右为难,上头有两个上司:齐佳与公孙镜,背后有个抓住他小辫子的祁晟,今晚还多出了一个与他同坐一条船的齐凌,现在裘让又写来这样一封信,裘让到底为什么要救这批江东百姓?难道又涉及了某个大人物?
他忽然又想起了,大半个月前,那私自来探访天牢,还曾与这些江东囚犯亲密接触的三殿下……莫非自己叔叔已经与三殿下穿上了同一条裤子?
裘迟抑郁了,他只是个看管天牢的狱吏罢了,何德何能卷入这些大人物的斗争啊?
他好的没继承,却继承了裘让那种左右逢源、不得罪人的性格,当下就做了个决定——照信上所说,找借口溜开了半个时辰。
更绝的是,这货在一个时辰以后,派人悄悄送信给祁晟,只说一半真话:听说有人要救这群江东囚犯,我官小,不敢自作主意,大殿下您看着办。
如此一来,一不得罪自己叔叔以及叔叔背后的人;二来不得罪大殿下。裘迟十分满意于自己的智商。
-
宁王府,三更过一刻。
祁晟收到裘迟送来的密信,笑了一下,道:“他不派人来送信,我倒还忘了这么一号人物,真不愧是裘让的侄儿。两叔侄都比老鼠还要精。”
“这么看来,那三殿下真的出手私放死囚了?”心腹道。
“大殿下这招其实真是妙,这批百姓,三殿下无论是杀、还是救,都是绝路。”还不等祁晟回答,另外一名心腹赶紧拍马匹。
“若是救,那便是公然逆反陛下旨意。咱们只要逮他一个现成,再参他一个欺君之罪,嘿嘿……”
祁晟听着手下的一唱一和,笑道:“而他若不救,他也知道本王必然会散布消息,说他为求自保,置江东百姓于不顾,他的民望定然尽失。要知道,珩月殿上这一案子,主审的是他。”
“大殿下英明!”心腹异口同声。
“信已经交给齐佳没有?”祁晟问其中一位心腹。
心腹:“交到手了。想必现在齐佳也在赶往雁江的路上。”
祁晟仰天大笑:“准备一下,出发吧,演完这最后一场戏,送祁慕寒一程。”
-
四更的十里河堤。
一艘大船靠岸停着,祁慕寒胯下一匹骏马,背后跟着数十个侍卫,面前是几十个百姓,互相搀扶着,往船上走去。
江边风很大,吹到脸上,潮气中带着一分肃杀。
祁慕寒回头看了一眼苏炙夜,对推着他轮椅的玉妩颜道:“你们走吧。”
仿佛预料到了什么,玉妩颜低声道:“殿下,你自己要小心。”
祁慕寒点了点头,瞥了一眼轮椅上的苏炙夜,只见这家伙满脸霜寒,像盯着仇人一样盯着自己,便笑道:“怎么了?让你走是为你好。”
“这叫为我好?”他两手软绵绵的垂下,正是方才突然被玉妩颜封了两针,手臂动弹不得。不消说,这又是祁慕寒暗中吩咐的。
祁慕寒又道:“你受了伤……”
“我能够调得动禁军。”
祁慕寒摇摇头,笑道:“还不到时候,没必要。”
苏炙夜咬牙道:“祁慕寒,你……”
“走吧。”祁慕寒催促了一声,“趁祁晟来到这里以前,你们赶紧走。”
玉妩颜看了一眼祁慕寒,低下头,推着苏炙夜转身,苏炙夜喝道:“等等。”
玉妩颜停住脚步。
苏炙夜转过头来,看了祁慕寒很久很久,才低声道:“师兄,你可千万别死。”
祁慕寒拨转马头,道:“我会尽力的。”
苏炙夜沉默片刻,才回头对玉妩颜道:“走吧。”
玉妩颜推着他,上了一辆马车,很快便驶离了十里河堤。
苏炙夜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夜风将车厢内的帘子吹得不停卷动,一如他现在的心情,他希望祁慕寒今夜的行动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将这批江东百姓安然无恙地送回江东。
另外一方面,他竟然隐隐有一丝隐晦的小念头——希望祁晟出现。
他十分明白祁晟出现的后果是什么,到时候私放死囚、违逆圣旨之罪坐实,祁慕寒再无翻身的可能……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一丝隐隐的渴望,却又马上被另外一股理智压倒。
他没有忘记,在昨夜那样的一个雨夜里,祁慕寒是如何冒着性命危险出城,不止为了救公孙薇,也为了救自己。
很多年前的那一天,师父苏冕将自己唤道面前,对他说:“今日你就要去汴京城,去辅助你的师兄。”
“不想去。”苏炙夜懒懒地道,“那种争权夺利之地,我才懒得去。”
苏冕厉声道:“永远都别忘了,祁慕寒是你的大师兄。你当无条件敬他、服他。”
“凭什么?”
苏冕冷冷道:“总有一天,你会懂。”
-
潮水翻涌,黑云压顶,祁慕寒看着无边无际的雁江,背后忽然传来疾驰的马蹄声,似有百余匹骏马向这里奔来。
终于来了。
祁慕寒嘴角浮现一丝笑意——他猜到了祁晟今夜一定会出动,自己救或不救这批百姓,都正中他的下怀。
既然如此,他还不如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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