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初

老村长仍处于昏迷状态，但他伤的却并不严重，只不过是阴气入体而已。

        秦垣蹲在老村长身前，左手竖起剑指，右手扣着他的人中，嘴里念念有词。

        “斗口正炁，南极之精，变现神通，星火奉行，敕！。”

        咒毕，秦垣左手的剑指，点在了老村长的额头上，同时手下不停，直接滑到人中。

        就在秦垣收手的刹时间，老村长的额头上闪过一道金光，紧接着将一团黑气从他天灵盖上逼出。

        那团黑气盘旋不停，试图再次钻入老村长的体内。

        秦垣冷冷一笑，剑指对着老村长的额头画了个圈：“圆光一道，八方尽照，鬼邪逢之，魂魄立消。敕！”

        只见秦垣刚才虚空所化的圆圈，忽然出现金芒爆发，将黑气彻底驱散。

        “呃……”

        片刻之后，老村长缓缓的睁开双眼：“这，这是哪，我是死了么？难道传说中得地府，竟是个山洞？”

        秦垣摇了摇头，苦笑道：“魏叔。”

        “秦娃子？难道你也死了？咦？你头发怎么全白了？”老村长瞪大眼睛，紧握着秦垣的双手。

        “我们没死……”秦垣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长话短说的讲给了老村长。

        当老村长听到秦垣牺牲三十年寿元，才斩杀邵卿时，顿时泪如雨下。

        “秦娃子，苦了你了。清源村全体村民，世世代代都欠你个人情。”

        对于寿元这一点，秦垣看的其实很开。

        据杜道长讲，秦垣的阳寿大概是七十岁左右。他现在二十岁，即便少活三十年，也还有二十年的寿数。

        秦垣感觉这二十年，足够他活了。

        “别多想了，魏叔，咱们去看看白柔的孩子吧。”

        ……

        “这个就是山神的女儿？”老村长怀抱婴儿，柔声说道。

        他无儿无女，所以对小孩子，格外的亲热。

        “是！”秦垣叹了口气。

        他对白柔的女儿，是满怀歉意的。毕竟她的母亲，是被自己亲手杀死。

        或许是因为父亲为人，母亲为妖的缘故吧。

        即便已经死了很久，但是白柔孩子的尸体一直没有腐烂。

        “当初，白柔只是和我说山神正印可以复活她的孩子，但是，要怎么复活呢？”秦垣看着孩子的尸体，陷入沉思。

        生死有命，皆有天定。

        起死回生，不过是笑谈罢了。

        即便是邵卿要复活莺莺，恐怕也是让她以阴灵的方式存在。

        “诶？白柔所谓的复活，是不是让她的孩子，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呢？”秦垣眉头紧锁，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他看了看手里的山神正印，忽然有了主意。

        “对！这孩子父母都天性善良，料想她长大以后也绝非大恶之人，再加上她身上有一半的妖血，天赋必然不差，不如，让她做个山神！”

        “夜叉，你这有桌子么？”秦垣准备好符纸，清香，转身对夜叉问道。

        夜叉叽叽喳喳叫了半天，将秦垣带出山洞外。

        “虽然破了点，但是也能凑合用，只要心诚，正神不怪！”秦垣看着破旧的石桌，苦笑。

        秦垣点燃三柱清香，摆好从山里摘来的野果，随后抽出一张黄纸，用朱砂液将毛笔喂饱之后，奋笔疾书。

        “山神弱女，命丧凶秽，其心随母，淳善之辈。吾今上表，为其请位。山神正印，是为凭证，三界六道，我道慈悲，请降神格，助其魂回！”

        写完之后，秦垣将山神正印涂满朱砂，盖在纸上，装入裱筒。

        随后抽出一道温帅符，压在裱筒上。

        “温帅，又得劳烦您了。”秦垣淡淡一笑，嘴里念出咒语：“敕招温琼，利济生灵，升天入地，传送公文。唵哄哄摄！”

        秦垣咒语刚念完，温帅符忽的一下自燃起来。连带着符箓下的裱筒，也被点燃。

        这时，山洞口，忽然刮起了旋风，这旋风席卷而来，卷起烧尽的纸灰和缭绕的烟雾，直入天空。

        这一次敕招温帅，并非是斗法，而是奉请他将这封文书递交给天庭，所以阵势不大，没有显化出温琼的法身。

        “但愿上苍慈悲，可怜这个孩子，赐她神格，执掌山神！”

        秦垣仰望夜空，叹了口气。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虽然上苍不会因为某些原因，特殊关照某个人。但是秦垣真的希望苍天开眼，可怜可怜这个苦命的孩子。

        “她一定会没事的。”老村长安慰道。

        正说着，山神正印忽然间金光暴涨，它就像活了一样，绕着女童的尸体盘旋。

        “秦垣……咋，咋回事？”老村长说道。

        “哇……”

        金光不断的照射着女童的尸体，她忽然动了动手指，随后放声大哭。

        “成了！”秦垣喜笑颜开。

        老村长笑的一脸的褶子：“成了？她活了？”

        “吱吱！”夜叉也扑腾着翅膀，展示着他的喜悦。

        山神正印围着女童左转三圈，右转三圈，随后收敛光芒，稳稳的落在女童的身侧。

        秦垣走了过去，轻轻挑开襁褓。襁褓内的女童看着秦垣，忽然停止哭声，微笑了起来。

        “苍天慈悲，已经替你回魂，但是想正式接任山神，还需要你成年之后。”

        秦垣伸出剑指，在女童的额头写了个敕字，说道：“我不知道你父亲姓什么，就由你母亲的姓，赐你个名字吧。以后，你就叫白初。希望你能像你母亲一样善良，不忘初心，造福一方。”

        那女童似乎很满意这个名字，她咿咿呀呀的笑着，伸手抱住了秦垣的胳膊。

        “山神为我们清源村付出了生命，她的孩子，就由我养大吧。”老村长抱起白初，一脸的慈祥。

        “哦？”秦垣心中一动。

        老实说，秦垣之前还在想这么处理这个孩子，现在一听老村长这么说，他还真觉得合适。

        “山神对我们清源村有恩，我发誓，我一定会把她的孩子视为己出。”

        或许是怕秦垣拒绝，老村长举起手掌发誓。

        “这样也好。”秦垣点点头。

        夜叉围着老村长转了两圈，眼里流泪，不舍得看了一眼白初之后，缓缓的伏在地上。

        “这是？”老村长问道。

        老村长已经从秦垣口中得知了夜叉的身份，也知道夜叉衷心为主，甚至还是秦垣战胜邵卿的功臣。

        只不过对它此刻的这番举动，有些不解。

        “它在感谢你。”秦垣解释道：“感谢你不介意白初半人半妖的身份，愿意抚养她。”

        秦垣蹲下身自，轻轻将小蝙蝠托在手里。

        “小事小事，这是应该的。”老村长红着脸笑道。

        “对了，它今后，会怎么样？”老村长又指着夜叉问道。

        秦垣叹了口气：“修为尽失，又断一翼，重修是不可能的了，而且还会被以前的仇家迫害。就算没有仇家，也逃不出每个月的冥司巡查！”

        老村长也叹了口气，暗叹好人为何没有好报。

        夜叉也似乎是认命了一般，只是看向白初的眼神，更加的不舍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会麻烦点。”

        说着，秦垣脸上闪过一抹果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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