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理想与现实

上了公交车，离开了大学城，坐在车上，王兴心绪万千。他带着希望而来，本以为讨债是一件只要板着脸就能胜任的工作，不料他终究狠不下心来。

        而今，反倒摊上了陈雯的烦恼，他还要替她想办法来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他心想不会每个任务都是这种情况，等把陈雯的事情处理完毕了，再做下一个任务，那还是能在妹妹与弟弟前往大学报到之前赚够两人的学费与伙食费。

        回到住处，王兴便打电话给成大牛。

        成大牛在电话里问道：“阿兴，搞掂了吗？”

        “没有。我想跟你谈个事情。你在家还是在外面？”王兴也不知成大牛能不能帮忙向老板说情。

        “什么事？电话里说不方便吗？”成大牛奇道。

        王兴认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他要求道：“还是见了面再说吧。你要是没空，那我晚上再到你家去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成大牛疑惑的声音：“你到我家来吧，我现在就回去。”

        挂了电话，王兴便步行到成大牛的家去。

        成大牛的妈妈在家里，王兴到了那里，叫开了门，便坐在那里等成大牛回来。估摸过了七分钟，成大牛便回到了家。

        “遇到了什么麻烦？”成大牛开门见山道。

        “事情有点复杂，你先听我说。”王兴仰靠在沙发上，说道。

        于是，王兴便把去见陈雯的经过说了一遍。听完王兴所说的故事，成大牛笑道：“阿兴，你是收债的，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只要她还钱就行了。她帮谁借钱，那是她的事情，不用管那么多的。要是你老是可怜别人，那你是干不了这行的。”

        王兴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没打算一直干下去，等我挣够了家里两人的学费与伙食费，我就转行干别的。”

        听王兴这样说，成大牛便搂着他的肩膀，劝道：“阿兴，那你就更不用可怜别人了。你如果不狠下心来，那你又怎么能挣到足够的钱呢？”

        这话说到王兴的心坎上了，他觉得成大牛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狠不下心来逼陈雯还钱。他真心可怜她。

        “她的情况与别人的不同。阿牛，你帮她向老板说说情，怎么样？”王兴把来意说了出来。

        “那没什么用。老板不会让她少还钱的。我做这行有几年了，什么情况也遇到过。或者她是骗你的也有可能。”成大牛提醒道。

        见王兴在思索，成大牛又接着说道：“阿兴，你真的不用可怜她的。她借了钱，那就要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管她干什么呢？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

        被成大牛这么一说，王兴窘色道：“哪里，别乱说。”

        看到王兴耳朵红了，成大牛笑道：“我们是老朋友了，你就别骗我了。你也确实是该找个女朋友了。你对家里付出很大，要是等到你弟弟与妹妹大学毕业了，你再找女朋友，那会不会老了一点？”

        “我们说讨债的事情，怎么就说到女朋友了呢？”王兴感到脸庞微烫，“真的没法向老板求情吗？”

        “我跟你，那是兄弟，不会说谎，只会说实话。如果我是老板，那我可以不收她的利息，只要本金。可惜我也是帮人打工的。放高利贷的人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他们的心比铁石还要硬。”成大牛侃侃而谈。

        在大学城那里，王兴算是给了陈雯一点希望。此时看来，这种希望是难以存在的，他帮不了她。

        王兴郁闷道：“那给她宽限几天总可以吧？”

        成大牛分了一支香烟给王兴，说道：“不行的。她至少要还一万几千块，剩下的再想办法还。听说她是校花，要是她还不上钱，我想老板会逼她去卖，那她就有钱还债了。”

        一听到这种说法，王兴心头震惊，问道：“这不是犯法的吗？”

        “阿兴，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以我的经验来看，老板百分百会逼她去卖的。她报警也没什么用。”成大牛说道。

        王兴心想只要是他做这个任务，那就可保护她。

        不过，要是他收不到债款，老板可能会找其他人去向陈雯讨债，那事情就麻烦了。他想帮陈雯都难以插手。

        “那给她延长还款日期，应该可以吧？”王兴打探道。

        “不行。要是每个欠钱的人都要这样，那就没我们这些帮人收债的人了。你说对不？”成大牛笑道。

        一点忙也帮不上，王兴都没脸打电话给陈雯。

        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帮陈雯了？王兴心想。他很焦急，一想到陈雯会被人逼去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他就来火。

        成大牛也帮不上忙，王兴知道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并不怪他。

        灵光一动，王兴说道：“我想一直做这个任务，直到收到钱为止。老板会同意吧？”

        “我想在一个月内吧，要是你完成不了，老板会找其他人去做的。”成大牛坏坏地笑道：“她对你有意思吗？”

        王兴与陈雯只是有一面之缘，他是可怜她，两人并没有****的意思。

        “别乱猜了。我跟她没什么的。只是想帮她。”王兴轻描淡写道。

        “阿兴，我想帮你，但这种事我真的帮不了。要是我是债主，看在你的份上，我不收她的利息都可以。”成大牛抱歉道。

        凡人的能力是有限的，王兴没有埋怨成大牛的念头，他说道：“那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对了，这事你先不要跟老板说。”

        成大牛应承道：“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阿兴，你要是想帮她，唯一的就是帮她还钱了。还有一个办法，叫她跑路。”

        别人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要人跑路，那前程都没了。王兴想道。

        成大牛的馊主意不可取，王兴告辞回家。

        回到租住的房子里，躺在那张硬床板的单人床上，王兴左思右想。他帮人收债那是为了用最短的时间挣到妹妹与弟弟的学费与伙食费，遇到陈雯这件事，他却狠不下心来要她还债。

        而且，他还添上了一段新愁，还要替陈雯想办法解决债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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