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忽悠

跟英美那些新教国家不同，西班牙一直是信仰天主教，就连格拉西亚她们巴斯克人，也是虔诚的天主教信徒。所以，在信仰方面，格拉西亚和这些天主教人，并没有任何的冲突。

        在弥撒之前，所有的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格拉西亚随着胡安进行了进堂式，就在倒数第三排坐了下来，等待着神父讲道。

        坐在那里，她可以感受到无数的目光聚集在她的身上，不少女人频频回头，注视着她。

        教堂里面大部分都是西班牙人，但是也有少数的华人，显然是华人里面的大人物。偏偏一个土人也没有，也许，那些土人并没有资格进入这里祈祷。

        讲道的神父是一个看起来是一个清教徒，跟他身边肥头大耳的主教比起来，这个神父显然很受教民的尊敬。他的讲道道理朴实无华，却平实易懂，还不觉乏味。

        格拉西亚一开始还在胡思乱想，但是很快就沉浸了进去。

        领圣体仪式的时候，神父面对格拉西亚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给她发了一小块面包和一小杯葡萄酒，但是那个主教的视线一直落在她高耸的胸前，眼珠都快要瞪出来了。

        格拉西亚倒是不在意，但是她身后的胡安却如同炸毛的公鸡，跟主教对视了起来，似乎在宣扬自己的所有权。

        她们的位置比较靠后，所以结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出了教堂。但是许多人都没有离开，在门口宽阔的路上，还有些站在路边的草坪里聊天。

        勒庞与菲律宾的总督安东尼奥，海军舰队的总司令科林蒂安显然是众人的中心，他们站在大树下的树荫下，聊的话题却跟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前天突然出现的赛里斯公爵夫妇。

        “虽然我没有见过那位赛里斯公爵，但是从他的夫人如此优秀，也能想到，他一定会是东方的一位大人物。胡安昨天去做客，他们待客的器具都有很明显的家族标志，这应该是仿制不来的。”

        科林蒂安对这些意外的情况显然不是太高兴，他嘟囔着说道：“我讨厌任何大人物，因为他们同时意味着麻烦，马尼拉需要的则是平静。不过这位公爵夫人倒是真的非常迷人……”

        总督安东尼奥笑道：“我的夫人刚才已经被她的服装和首饰迷花了眼，我敢打赌，她一定会成为马尼拉的明星。”

        勒庞看到了格拉西亚和胡安走了出来，他们的身后，还跟着那个道貌岸然的主教。

        勒庞笑了起来，说道：“她也会引起无数男人的疯狂，包括我们这位贪婪的主教大人。”

        另外两个人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主教大人不仅贪婪，他还是个著名的色鬼。可惜的是，他那副尊容不讨女人的喜欢，他也只能把目标对准了那些孤苦无依的土人女孩。

        科林蒂安不屑地撇了撇嘴问道：“听说你今天也邀请了这个公爵夫人？”

        “是的，我对他们很有兴趣……他们来了。”

        胡安犹如一个骄傲的孔雀，尽情地在格拉西亚的面前展现他的魅力。而他的自信，就来源于他在马尼拉的地位和关系网，所以，在昨天的时候格拉西亚就把他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通过对他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跟这几个大人物虽然还没有接触，但是格拉西亚已经知道了对方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自己，眼前的所有任务都是历史人物，虽然他们都是曾经在历史上有过记载的大人物们，但是对于格拉西亚来说，这些人只是一些愚蠢的老古董。

        面对这些人，她的肾上腺素就开始上升，跟这些人勾心斗角，就能挑起她的兴奋感。

        一种自己正在参与历史，正在改变的历史的沉重使命感，让她甚至有些迷恋。

        菲律宾总督，海军舰队指挥官，商会的会长，如果再加上身后这个色鬼主教，整个西班牙的菲律宾高级管理者全部都在自己的身边。

        至于胡安这个安防官，还是一个副职，相比这四个人物来说，级别就要低了许多。

        但是，这个时候的胡安却是联络人，所以，带着格拉西亚来到了三个大人物的面前，还是胡安先行了一个礼，将格拉西亚介绍给了三个大人物，至于那个大主教大人，被他有意地疏忽了过去。

        虽然教会的力量非常大，但是这个主教大人却仅仅是一个被摆在台面上的无能之辈。如果不是他的家族在教会内部有着悠久的历史，他根本不可能坐稳这个位置。

        即使他现在坐在主教位置上，但是教会的力量却从来没有被他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所以，胡安根本不在意这个糊涂又好色的主教大人。

        格拉西亚依旧是以一副东方仕女的偮手礼跟三位行礼，然后以一种很平等的态度跟这三个大人物一一打了招呼，最后把视线看向了马丁内斯主教。

        她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表示，不管对方是精明的总督，还是好色的主教，在他的眼里，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胡安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虽然这个主教是自己贴上来的，但是他也不应该视而不见。

        “这位是马丁内斯主教大人，菲律宾的教民，都是主教大人的仆从。”

        马丁内斯虽然昏聩糊涂，但是在阅历和表面功夫上，也不会比任何一个贵族差，毕竟，他从小就是接收这样的教育，同时也有着四十年的人生阅历了。

        “所有人都是上帝的仆从，我也不过是他在人间的一个很小代理人。沃兰多公爵夫人阁下，很高兴认识你，你的美丽犹如天使在人间。”

        “马丁内斯主教大人，很高兴认识你。”格拉西亚跟他行了一个礼，甚至没有伸出手背让他亲吻，就又转向了勒庞。“子爵阁下，非常感谢你的邀请，在陌生的马尼拉，能够感受到同胞的热情，重温我曾经的生活，感激不尽。”

        勒庞淡然地笑了笑，问道：“公爵夫人有很久没有接到过宴会的邀请了吗？”

        格拉西亚回想了一下，说道：“当我跟我的丈夫在阿尔卑斯山的山间结婚之后，我就跟着他一起来了了一次环球旅行，算起来，已经有将近四年的时间了。”

        科林蒂安有些惊讶地问道：“这四年，公爵夫人一直在世界各地旅游？”

        “是的，我和我的丈夫都喜欢充满挑战的生活，更喜欢领略这个世界带给我们的不同感觉。”

        “这可不是一趟轻松的旅程，我非常佩服夫人的毅力了。”科林蒂安认真地问道：“不知道，这些年你们去了那些地方？”

        “这个世界的几乎每一个角落……我们在北极圈里看过极光，在南极登上过冰川大陆，在英国的乡村骑过马，在新大陆的纽约逛过街，曾经领略了格拉纳达的乌尤尼盐沼那梦幻的天空之境，也在非洲刚果河的原始森林里面感受过非洲的神秘……”

        安东尼奥总督是一个表面有些严肃的中年男人，魁梧的身材也说明他以前的肯定是军人出身。听到格拉西亚的话，他有些惊讶地说道：“这太不可思议了，这些地方都是人类没有踏足过的处女地。除了乌尤尼盐沼我知道是在南美的格拉纳达……不，应该叫玻利维亚了。刚果河又是在哪里？难道是荷兰人在非洲立碑的那个河口内陆吗？这太不可思议了，那里还从来没有人征服过！”

        荷兰人在十五世纪就发现了刚果河，但是由于热带瘴气和毒虫，他们根本不敢进入大陆一步。到了十九世纪的初期，英国做了万全的准备，想要征服这片土地，但是几乎所有人全部死在路上。所以，一直到今天，那里还没有任何文明社会侵入的痕迹。

        格拉西亚有些自矜地说道：“你们也许听说了，我的丈夫是一个东方人，他对于热带瘟疫有自己独特的解决方式，所以，我们征服了那片土地。”

        “你的丈夫真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探险家……”他看了看勒庞说道：“我想阁下今天的宴会应该不会忘记这样的一位传奇人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格拉西亚插话说道：“非常抱歉，我的丈夫因为遭遇了海盗，损失了大部分的财物，所以最近一直比较消沉。子爵阁下发出了邀请，但是我的丈夫现在并没有应酬的心态，所以今天不能来参加宴会。”

        勒庞笑着说道：“不，我丝毫不觉得遗憾，感觉夫人的能够赴约，已经是最大的惊喜了。”

        科林蒂安却感到很遗憾，说道：“我还想跟公爵阁下聊一下刚果河流域的地形，如果能把那里变成帝国的土地，我也能被历史永远铭记住。”

        对于他这个舰队指挥官，格拉西亚甚至要比安东尼奥总部更加重视，因为他的手里掌握着真正的军权。虽然从职位上，他还率属于总督管辖，但是实际权力，比总督更大。

        所以，格拉西亚不假思索地说道：“也许明天我可以举办一场小规模的酒会，届时，我会让我的丈夫跟你详细介绍一番那里的情形……要知道，我们女人跟你们男人，关注的方向总是不一样的……”

        几个男人都哈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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