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3章 以身试药

嘟嘟嘟～

        电话铃声唤回了秦天思绪，回头一看是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秦天立刻去接了起来。

        “秦董，好消息，代号ky-07的科研项目终于成功了！”

        电话那边，传来吴宇激动不已的声音。

        吴宇是微乐医院副院长，主管医学研究工作，重点研究基因工程、生物制药、病毒防疫等，其中ky-07项目，是一个立项已有多年的老项目了。

        早在秦天第一次前往达斯坦星球，带回了一部分变异生物样本开始，旨在防治变异病毒、研发抗病毒疫苗的ky-07项目就立项了。

        一开始是该项目由十余名科研员专项负责，后来不断增加人力物力投入，因为钱濠与松岛家族狼狈为奸的缘故，秦天还打算最近进一步加大投入，却不曾想，吴宇他们竟然成功了。

        “这真是个天大的惊喜啊！立刻远程连线，给我简单讲讲你们是怎么攻克这个难关的！”

        秦天挂断电话，开启多媒体终端。

        在办公桌前方，淡蓝色的光束从天花板上的光源发生器投放出来，吴宇成功连线之后，立刻通过全息虚拟显示的方式，在秦天眼前呈现出，抗病毒实验室内的场景。

        身着无菌服的吴宇，拿起了架子上的一根密封试管，开始给秦天做介绍。

        原来，这次成功是偶然性的。

        研制疫苗是一项繁琐而又长期的任务，因为疫苗本身其实就是讲病原微生物及其代谢物，经过了人工减毒、灭活等方法制成自动免疫制剂，然后接种到生物体内，使免疫系统产生保护物质。

        接种了疫苗的生物，如果再次遭遇到了同样的病毒感染，免疫系统就会立刻产生更多保护物质来对抗和消灭病毒入侵。

        所以，其实疫苗本身就是一种‘无伤害性’的病毒。

        肆虐达斯坦星球的变异病毒，对人类和动物的脑部和神经有很大的破坏力，能让人失去本性和理智，变成嗜血易怒的丧尸。

        该病毒最大的特点，就是其变异特性，它不仅能让感染的生物产生不断进化，其自身病原体也在处于不断进化之中。

        这样就会导致，今天灭活处理的病原体被当做疫苗接种成功，但第二天已经变异升级了一次的病毒，却又能将接种过疫苗的生物给感染。

        病毒在不断的变异，所以这也就要求，研制的抗病毒疫苗，也能遵循它的变异规律，接种在生物体内后，也能不停的变异，但同时还不能有毒性，否则会让接种生物变异成丧尸或者变异兽。

        正因如此，抗病毒疫苗的研究，可以是稍有实力的国家都在努力攻关研究，但迄今也没听说谁成功了，而且松岛志雄这帮人，用大量活人来做实验，也都没有搞定，可见难度之高。

        至于吴宇的ky-07项目研究组，为什么能突然成功了。

        用吴宇的话来说，真是运气！

        “偶然！实在是太偶然了！”

        “秦董，一开始我们是按照常规做法，将变异病毒进行灭活处置，没有毒性的病原体确实是能够激发小白鼠产生抗体，但灭活处置也让病原体失去了变异特性，所以我们一开始失败了很多次，试验用的小白鼠都牺牲了上千只！”

        “后来，我们还尝试用转基因技术，也失败了，病原体要想保留变异特性同时还要无毒，难度太大了。”

        “而就在我们感觉根本无法成功的时候，我们的安阳院士，他在家看到他小孙子，背了一个绒娃娃书包去幼儿园读书，而书包外面的装饰挂件是个小布袋，小袋子又可以装东西……以此，他突发奇想，尝试复合接种办法！”

        “在这种想法之下，我们选用了很多种微生物进行试验，都是先接种变异病毒，然后进行转基因处置，让它们成为载体，进行第二次接种，用于小白鼠试验，一开始也是屡屡失败，直到尝试用火山岩里存活的一种生命力极为顽强的细菌做实验，终于是成功了！”

        ……

        吴宇三言两语的介绍，其背后是上百人科研团队日以继日的辛苦工作，成千上万次的失败，无数的心血与付出。

        当然，科学实验也是需要偶然性的，就像当年爱迪生发明电灯泡，试验了上千种灯丝材料也失败，朋友来探望他，用衣服上的棉线却‘意外’成功一样。

        无数次的失败，并非是一无用处，它们至少证明了各种不可能，而一次偶然的成功，是天道酬勤。

        科学研究就是如此，只要不放弃，一直不断的尝试，成功是必然的。

        当然了，科学研究也需要灵感和创新，和一点点运气，要不然全世界都在努力研究，偏偏ky－07项目团队“意外”成功了。

        不是该团队的研究水平有多高、设备有多先进，这种突发奇想的创新、偶然性的运气，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听完报告之后，秦天忽然问道：“安阳院士哪儿去了？怎么没看到他人呢？”

        吴宇叹息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抗变异病毒疫苗针剂，颇为无奈的说道：“我们的实验在动物身上试验已经都获得了成功，但是在人体身上，还没有经过试验验证！”

        “安阳院士的想法是，用健康的活人来做试验，太惨无人道了，万一没有起到效果，人就变成丧尸了，募集自愿者也不合适，所以鉴于这个情况，他……他决定自己亲身试验！”

        亲身试验？

        秦天轰然心惊，毫不犹豫的当即大声说道：“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坚决反对啊！安阳院士年事已高了，他不能冒这个风险，所以我让人把他送回家去，让他家人先做他的思想工作，实在不行，就只有劳烦秦董你下令禁止他冒险！”

        秦天点点头道：“虽然药品研发出来需要临床试验，需要有人来试验用药，但是变异病毒感染不是小事，又不是试验感冒药，一旦疫苗没起效，后果太严重了，所以老吴，你务必看紧了，不仅是安阳院士，就是其他任何科研员，都禁止以身试药！”

        “好的秦董，我知道该怎么做！”

        吴宇话锋一转，又问道：“可是如果没有经过人体试验，我们的疫苗是否能对人类有效，就根本无从知晓啊！项目就不能算作是彻底成功！这该怎么办？”

        秦天蹙眉深思，想了想后，说道：“这问题我来解决，在没我明确回复之前，你们只能在动物身上试验！还有，耗费了两年多时间终于取得了重大成功，研究团队也是功不可没的，你尽快拟定一个奖励方案给我！”

        “好的秦董！”

        结束连线之后，秦天开始来回踱步，反复思考对策。

        全世界每年都有大量的新药上市，而每一种药物都经过在动物身上试验无毒无害之后，便需要进行临床试验，也就是在人类身上试验是否有效。

        医药企业与医院合作，通过中介公司有偿招募试药员，试验周期越长、报酬越高，那证明药物的危险性就越大。

        不过，即便知道以身试药很有危险，但在很多欠发达地区、缺钱穷人，都会选择接受，甚至他们为了获得试药资格，还主动作假，比如在尿里掺水以降低蛋白浓度，体重不够就揣俩手机或者弓着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为了钱，全世界每年都有上百万人参与新药试验，早就形成了一个灰色产业链，当然在部分国家，试药员是被认可的一种职业，医药企业不仅要发工资给奖金，还要买医保买保险。

        可大部分医药企业都宁愿找穷地区的穷人，以五天八千元、八天一万元等额度不等的报酬，吸引那些想快速挣钱的人，这样一旦出了事，他们也不会承担赔偿责任，因而也造成每年都有不少试药人“离奇死亡”。

        有钱能使鬼推磨！

        对于不差钱的微乐集团而言，即便抗病毒疫苗针剂有风险性，变异病毒感染容易变成丧尸也着实恐怖，但只要肯秘密花钱全世界找人，十万没人那就一百万、五百万，只要肯花钱，肯定会有很多为金钱卖命的自愿者勇于尝试。

        对穷人而言，牺牲一个人造富一大家子，实在是太划算了。

        可是……

        秦天毕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要是普通药物还好，但这可是变异病毒啊！一旦疫苗没效果，那就成丧尸了，活死人是治不好的，百灵药也无济于事，因为丧尸已经基本脑死亡，救不活了。

        怎么办？

        难道找国外中介，花钱让他们去偏远落后地区找活人试验？就算事情败露也与微乐集团无关？可那毕竟也是害人，秦天不想这么干。

        而如果不经过活人试验，疫苗针剂就效果难知，两难啊！

        而就在秦天来回踱步思考之时，手机忽然响了，是莫慷打来的。

        “秦董，微乐集团人质绑架劫持案已经正式结案了，犯罪嫌疑人何宽罪行累累，虽有检举揭发贡献，但是他杀害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必须死刑才行！”

        “他本人说如果判处死刑，他本人也没有异议，不过希望专案组考虑到他的立功表现，他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请求，那就想临死之前再见一见董娇娇，但董娇娇拒绝见他，你看这怎么办？”

        秦天问道：“你希望我给董娇娇做思想工作？”

        “没错！你既是她的老板，右手，她的好朋友，我个人觉得了结何宽的心愿，也可以让董娇娇放下心理包袱，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秦天回应道：“我尽力劝劝吧，不过见与不见，我可不敢给你打保票。”

        “尽人事听天命吧！我是觉得能彻底打掉松岛志雄等犯罪团伙，让人类免遭厄运，这方面何宽也是立功不小，所以才觉得有必要帮他实现这么一个小小的心愿，还希望秦董别见笑！”

        秦天笑道：“怎么可能笑话你？这是人之常情嘛！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请教一下，像何宽这种死刑难逃的人，如果自愿参与科研实验，能不能先试验再执行死刑？”

        “可以啊！反正早晚都得死，就看死刑犯是否乐意了！”莫慷笑道。

        “明白了，那你替我安排一下，我今晚见一见何宽！”

        “没问题，现在过来都行，我还在看守所呢！”

        “好啊！一会儿见！”

        挂断电话后，秦天立刻启程前往富康县看守所。

        ……

        探监室。

        秦天看到了精神不错的何宽，笑了笑，拿起面前的电话。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和钢栅栏，被拷在座椅上的何宽，拿起电话，开口就问道：“娇娇答应见我了吗？”

        秦天道：“我会争取说服她的，不过在此以前，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什么交易？我都是个等到死刑核准令，就将被枪毙的人了，还有利用价值吗？以微乐集团的强大，多国联合反恐的高效率，松岛家族肯定也都被连根拔除了，我还有个屁用啊！”

        何宽一脸冷笑，笑得很是自嘲，他完全已经看淡生死了。

        “你还有价值！是这样的，微乐集团一直在研究防治变异病毒……”

        秦天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来意以后，不苟言笑的问道：“怎么样？如果你答应自愿参与试验，我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

        “虽然你死刑难逃，再多钱也没有了意义，但是这钱是你靠命换来的，是真正的血汗钱，你完全可以转交给家人或者朋友，弥补你对他们的亏欠！”

        秦天抛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何宽当即动心了。

        这些天何宽一直在后悔，他以前放纵自我之前，借走了很多亲朋好友的钱，尤其是要好的几个兄弟，那可都是别人准备买房娶媳妇的老婆本，还有几个老家的长辈亲戚，借给他何宽的钱，都是养老钱。

        而且，何宽觉得自己亏欠董娇娇太多了，所以他何宽是有心补偿他们，但苦于没有办法，而秦天的出现，无疑让他看到了希望。

        “说真的秦天，我很佩服你，总是能击中软肋，专挑我痛处下手！”

        何宽眉头紧锁，忽然笑道：“不过，和你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我也乐得轻松，所以除了答应帮我说服娇娇之外，你开个价吧，我看我这条狗命，到底还值多少钱！”

        秦天抬起右手，“一口价，五百万！”

        扑哧！

        何宽当即笑喷了。

        “卧槽！五百万！”

        “麻辣隔壁的，早知道给你当活体实验员这么值钱，我特么当初还想创什么业啊，我何必去颠沛流离四处犯罪啊！”

        何宽哈哈大笑，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那放荡不羁的笑容，真是笑中含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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