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钥匙还是斧头

“你这丫头……！”间桐脏砚气的咬牙切齿，虽然对方转化那只虫子的手法虽然颇有些惊艳，但对于他这样的老怪物，还是太嫩了些。

        他仍有无数种办法杀死小樱，但杀死之后又有什么好处呢？

        毕竟，小樱可是关乎到长生不死的重要容器啊！

        间桐脏砚沉默不语，在心中计较着得失。

        小樱默默的站在那里，似乎对结果完全不放在心上。

        若是止战，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若是想要继续打下去，那么就奉陪到底。

        间桐雁夜挣扎着对英落说道：“求求你，救救小樱吧，再这样下去，她会被杀死的。”

        英落看着间桐雁夜，叹了口气：“你害怕死亡吗？”

        间桐雁夜一愣，但很快坚定的说道：“死亡人人都会怕，但如果可以拯救小樱的话，即使献上我的生命我也在所不惜！”

        “很伟大啊，那么说来，你应该是不惧死亡了？”英落嗤笑一声：“可连死亡都不怕的你，为什么会害怕反抗呢？间桐脏砚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你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的参加圣杯战争来拯救小樱呢？按照道理，找那老家伙拼命才是最直接的办法吧？”

        “可、可是，老头子实在太厉害了，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老头子厉害，难道其他召唤而来的英灵就不厉害了吗？别的不说，征服王亚历山大，骑士王潘德拉贡，光这两人，不论是伟业还是名望，怎么看都要比老头子厉害的多吧。为何你宁愿去找这些英灵的麻烦，也不愿反抗间桐脏砚呢？”

        “我……！”间桐雁夜脸上显出一丝狰狞，继而恼羞成怒的说道：“你懂什么，你根本不了解老头子的可怕！”

        “他？可怕？哈哈，不错的笑话！”英落指了指那边的两人，戏虐的说道：“你口中可怕的存在，正在一个小女孩面前畏首畏尾呢！”

        “唔！”间桐雁夜无法做出解释。

        “所以说，决定人是否强大的并非是武力或者魔术，而是一颗无所畏惧的心。或许会死，但有些时候，就是要欣然赴死才行！真正的强者，无一不是超脱了生死的束缚，间桐雁夜，知道我为什么不去帮助小樱吗？”

        “为、为什么？”

        英落笑了：“因为在我眼中，无所畏惧的小樱要比患得患失的间桐脏砚强太多了。两者相比，小樱才是强者。而你口中那个可怕的存在，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的弱者而已。”

        “胜负，早就注定了！”

        间桐脏砚咳嗽了一声，浑身萦绕的魔力消失不见，冷冷的说道：“在圣杯战争期间，我不会再干涉你的行动。但作为交换，你必须将圣杯带回来。”

        小樱脸上无喜无悲，似乎一切早在预料之中。她一挥手让虫子消失，然后淡淡的应了一声：“好。”

        这对爷孙对视一眼，似乎有无数话语在通过眼神交流，最终却谁也没有开口。清晨的混乱，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看到吧。”英落拍着间桐雁夜的肩膀说道：“人既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弱小，也没有想象中的强大。很多时候，固有的理念才是蒙蔽了双眼的面纱。”

        小樱走了过来，看了一眼狼狈的间桐雁夜，没有说话。转头对英落说道：“英落大人，白天的话您就自便吧，如果需要，您可以在任意一个房间内休息。”

        英落点点头，虽然到目前为止似乎没有犯困的感觉，但所谓的休息，也不光指睡觉。精神上的放松，有时候比肉体上更加重要。

        “好的，忙活了一晚上，你也快些去睡吧。”

        小樱却摇了摇头：“没事，我还撑得住。而且还有些御主的藏身处没有查明，现在还不到闷头睡觉的时候。”

        “是吗？你可真是拼啊！”

        间桐雁夜唯唯诺诺的开口了：“小樱，你其实不用这样勉强自己的。有些事情，只要交给我们这些大人就好，你只需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就行了。”

        “大人？”小樱露出一丝冷笑：“现在的我，不就全是拜‘大人’所赐吗？”

        间桐雁夜又一次无法回答。

        小樱的表情缓和了一些：“雁夜叔叔，你是个好人。但太过懦弱了，我很喜欢你，但却无法依靠你。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若是还没有死，咱们再一起去公园玩吧。”

        小樱走了，还有好多事情等着她来处理。berserker虽然是最强的，但对手躲藏的功夫，也着实让人头痛。

        她，还要继续勉强下去。

        因为，她十分怀念公园的景色。

        已经……好久没去过了啊！

        看着小樱离去的背影，间桐雁夜久久不语。

        无法被依靠吗？

        葵，是否也是因为如此，才会选择了远坂时臣呢？

        我到底算什么，我为之付出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的样子可真难看啊。”英落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买来的漫画。虽然眼睛都没抬，但她却能清楚的感觉到对方的困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间桐雁夜问道。

        “你什么也没错。”

        “是我不够强大吗？”间桐雁夜继续问。

        “所谓强大，并不能创造幸福。”

        “若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拒绝父亲，或许就可以击败远坂时臣了！”间桐雁夜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

        “然后呢，继续当那老东西的一条狗？”英落笑了，扔掉了书本：“间桐雁夜，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了。”

        “在狮子幼年的时候，用一根草绳栓住它，即使等到了成年，它变大的力大无穷，也还是会乖乖的被草绳束缚。”

        间桐雁夜抬起了头，无神的双眼看着英落。

        “还不明白吗？让你恐惧的根本不是间桐脏砚，而是你心中的那条草绳。你宁愿面对英灵也不愿面对他，不是因为对方的强大，仅仅是因为你自己的懦弱。击败你的不是间桐脏砚，更不是远坂时臣，是你自己才对啊！”

        间桐雁夜浑身一震，看着自己的双手：“击败我的……是我自己？”

        “正是如此！”英落叹息一声说道：“多向小樱学习一下吧，不要因为她是个孩子就轻视她。大人会困在心灵的迷宫中，无法脱身，而孩子则不会。因为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钥匙，而是可以劈开一切的斧头！”

        “有些时候，并非所有的锁都有对应的钥匙，一些问题从一开始就不会有答案。这个时候，谁能先将心灵化成利斧，谁就能成为真正的强者！”

        “所谓强大，并不能创造幸福，但它却可以守护幸福！”

        间桐雁夜或许懦弱，但懦弱并不是罪过。

        现在已经不是幕末那个黑暗的时代了啊。

        英落看着窗外，清晨的阳光，格外的温暖。

        东木市，又迎来了和平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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