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零食

自从顾茂晖回来,  唐兰每次在南坪村遇见李香凤,  李香凤变得和以前很不一样,  或许是觉得大哥回来有了依仗，李香凤趾高气昂地从唐兰身边走过,  时常冷哼两声。

        唐兰觉得可笑，顾家人还以为，像以前那样用儿子钳制住她？

        周末唐兰休息在家，安安在院子里的菜园玩,  快到饭点,  唐兰正在厨房做饭,  李香凤带着儿子踩着饭点过来了。

        李香凤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大大咧咧的往厨房门口一靠,  她喜欢嗑瓜子，出来串门手里还抓着一把，瓜子皮吐得地上都是,  唐兰皱皱眉：“瓜子皮不许吐地上,  想吐回家吐。”

        李香凤尴尬的收起瓜子，嘟囔道：“又不是城里人,  讲究还挺多,  大嫂做饭哪？大哥咋没回来？”

        “你应该去问你大哥。”

        李香凤一愣，她又笑了笑：“大嫂做啥饭,  闻着挺香的。”

        唐兰没回答,  唐兰心里清楚,  如果她说了做的什么,  李香凤顺着话头就该留下来吃饭了。

        李香凤捏捏牛牛，牛牛大声喊：“大伯母，我饿了，咱们啥时候吃饭啊。”

        李香凤连忙喝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再说了，你来了你大伯母肯定会管你饭的。”

        唐兰说道：“牛牛，你奶奶肯定给你做好吃的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牛牛两下为难，想了想他摇头说：“家里没人，一定没好吃的。”

        赵玉珍的娘家离南坪村不远，她家里的二妹妹得了病，赵玉珍听到消息，带着丈夫和儿子回了娘家，怕孩子捣乱就没带，这是去看病人又不是去玩，带孩子也不像话，于是就把李香凤和三个孩子留下来看家。

        中午家家都升起了炊烟，李香凤懒得做饭，她灵机一动决定来唐兰这蹭饭。

        大哥回来之后也不愿意回家，按照婆婆的话，娶了媳妇忘了娘，有了新家就忘了旧家，真是白养他这么多年了。

        李香凤猜测唐兰和顾茂晖都放假，一定是全在家里，如果大哥在，她和儿子过去吃饭，唐兰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也不会赶他们，谁料到顾茂晖没在？

        李香凤丝毫没有要走的打算，她没话找话：“安安，你在玩什么呢？让牛牛他们陪你玩？”

        安安戒备的说：“我要自己玩！”

        李香凤扭头说：“大嫂，安安这也太不合群了。”

        唐兰眼睛都没抬：“安安除了不想和牛牛他们玩，和别人玩的很好。”

        “大嫂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儿子不好？”

        “我没说，这是你自己承认的。”

        “我孩子再不好，我生的也是儿子，你羡慕吧？还有啊，这段日子你败家的买了这么多东西，花的可都是大哥的钱！”

        说到这里唐兰是有点心虚的，她口袋的钱数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顾茂晖是清楚的，这些钱的来源她解释不清，现在顾茂晖没开口问而已，一旦到了离婚那天，顾茂晖问起夫妻双方共有的财产，她恐怕找不出合理的借口。

        李香凤死缠烂打想蹭上一顿饭，唐兰没给她机会，她让安安去隔壁喊了于奶奶和许爷爷一起吃饭，饶是李香凤脸皮再厚，当着外人的面她也不敢太过分。

        李香凤气哄哄的离开了唐兰家，于奶奶问唐兰：“你弟妹这是生气了？”

        唐兰扶着于奶奶进屋：“您不用管她，我今天做了山药小米粥，一会放凉一点给你和许爷爷盛。”

        顾茂晖在下午的时候回来了一趟，手里拎了两条鱼：“一个朋友送的，我住在宿舍没地方做，拿给你和安安吃吧，安安喜欢吃鱼。”

        顾茂晖的朋友？唐兰不清楚他指的是谁，他身边的人唐兰几乎都不认识。

        安安在午睡，顾茂晖不想吵醒她，他又从包里掏出来了两本连环画：“我不知道安安喜欢看什么，我去书店的时候，人家说四岁的小女孩应该会喜欢看。”

        唐兰接过来看了一眼，顾茂晖买的是西游记和宝葫芦的秘密。

        现在儿童的娱乐方式不多，家庭条件好的家长会给孩子买一些连环画看，安安看不懂字，但她喜欢看里面的画，翻来翻去咯咯笑几声，小孩子没有长性，七八天后安安就看腻了。

        唐兰想起之前自己买的那几本，不知道这两本指什么价格。唐兰进入了国货群，新华书店的头像是黑的，唐兰有些失望，群里没人说话，她刚想下线看到小豆冰棍：“群主来了，大家快抓群主。”

        光明冰砖：“群主好，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

        唐兰：“没有没有。”

        谢馥春：“怎么感觉群主有点心虚？”

        大白兔奶糖：“大家不要这样，群主如果想说一定会和我们分享哒！”

        唐兰：“暖心兔！”

        唐兰在群里和各品牌聊了一会天，她看见右侧群成员里新华书店亮了头像，唐兰连忙a它：“我这有两本小人书，不是刻意买的，我想问问价格。”

        新华书店秒回：“群主具体描述一下。”

        唐兰了书的名字、作者和出版社，新华书店回道：“群主你别失望，这两本都没什么收藏价值，一来是当年在市场上行的量太大，二来作者和故事本身并不具备稀缺性，不过群主可以当做纪念收藏起来。”

        云南白药：“群主收藏一二百年，早晚都会成古董的！”

        小怼怼摩星收音机：“白药你几岁了？”

        云南白药老实回答：“按照群主的年代78岁，按照咱们现在的年代115岁。”

        摩星收音机：“那一百年以后的你多少钱一盒？”

        问完魔星收音机还补了刀：“越老越值钱咯。”

        云南白药：“……“

        蜂花洗水：“摩星简直有毒……见谁怼谁。“

        回力运动鞋：“红包！红包！红包！”

        摩星收音机了两个红包，每个红包里有一台自己品牌的收音机，唐兰蹙着眉盯着屏幕上的“红包已领完，”自己这渣手没得救了。

        安安在外面喊妈妈，唐兰飞快的打了几个字：“我女儿在喊我，我先下线了。”

        云南白药：“群主的女儿一定很可爱，想见。”

        “同想。”

        “同想。”

        “同想。”

        “加一。”

        “楼上破坏队形！”

        唐兰顾不上看群里的消息，她从国货群退出来，安安哭着跑过来找她：“妈妈，爸爸呢，爸爸说今天陪我的。”

        “安安听话，你爸爸有事忙。”

        安安抽泣着说：“爸爸和妈妈不好，安安知道的，可安安想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一个都不少。”

        唐兰拉拉安安的手：“安安还小，你不懂大人之间的事。”

        安安慌忙摇头：“安安懂，以前妈妈老和爸爸吵架，安安会乖乖的听话，你们不要吵了。”

        “安安很乖啊，妈妈和……爸爸都很喜欢你。”

        “那你也要喜欢爸爸哦。”

        唐兰没有回答，做不到的事情她不能承诺，哪怕是为了骗孩子，唐兰抱起安安：“安安，妈妈带你去找小红玩。”

        安安撇撇嘴：“我想找爸爸，我想骑大马。”

        顾茂晖确实在忙工作，整整一周忙的昏天黑地，连安安都没时间去见，等他去接安安的时候，安安一脸的怨念：“爸爸又失踪了。”安安心里虽然不开心，可还是跑到顾茂晖身边：“爸爸不乖，原谅你一次哦。”

        顾茂晖突然想起来：“糟糕，我给安安买的零食忘记带了。”

        安安一听有吃的，拽着顾茂晖不撒手：“安安想吃。”

        顾茂晖看看腕表，时间还不晚，他问唐兰的意见：“就在我宿舍，要不去取一趟。”

        “去一趟吧，今天安安吃不到的话，恐怕会惦记一晚上。”

        丝织二厂的门口。

        下班的员工从厂区往外走，唐兰带着安安站在外墙边，安安问她：“妈妈，爸爸多久回来？“

        “很快的。”

        安安指指远处：“妈妈，我看到漂亮阿姨了！”

        “漂亮阿姨？”

        唐兰还没反应过来，安安蹬蹬蹬跑出去：“漂亮阿姨好！”

        程欢欢和同组的同事有说有笑的出来，她们准备去看电影，程欢欢瞧见了安安，笑着说：“安安怎么来了？是来找阿姨吗？”

        安安使劲摇头，很骄傲的说道：“我和妈妈等爸爸出来。”

        “你爸爸？”

        程欢欢很少听唐兰提丈夫，她仅仅知道，安安爸爸好像出了意外，听安安话里的意思，她爸爸竟然回来了？

        程欢欢想问安安唐兰在哪，她眼角的余光看见厂长走了过来，程欢欢小声和同事说：“厂长走过来了，保险起见，咱们赶紧撤，哎呀不行，我得把安安交给她妈妈才行。”

        程欢欢这边还在思考对策，下一秒安安欢快的喊了一声：“爸爸，我和妈妈等你好久啦！”

        “”爸……爸？”

        程欢欢目瞪口呆，许久都没缓上来，不近人情的厂长是安安的爸爸，唐兰的丈夫？

        顾茂晖抱起安安，安安笑着和程欢欢挥手“我爸爸出来了，我要走咯，漂亮阿姨再见。”

        “呵呵呵，安安再见，那个，厂长再见。”

        程欢欢快步走了好几分钟，她突然反应过来：“唐兰竟然连这个都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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