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姻缘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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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三少挥别了秦通,一行人缓缓的行出秦府。
刚才走过主街,便见前方浩浩荡荡的迎面走来一大群人,这些人身穿黑色短打,腰间系着红绸,两人抬一扎着红绸的檀木箱子,人们纷纷礼让到了路两边,瞧着这蔓延到路尽头的聘礼,眼红心热,热烈的讨论着。
周七郎身骑枣红马,满面春风的朝着道路两旁的人们拱手致谢。
江柳愖迟疑的问道:“他,这是给谁家下聘礼啊?”
王麓操道:“跟去看看便知。”
江柳愖也想看个明白,却不自觉的道:“哟,没想到王大你这么闲,还有空去看个萍水相逢之人去哪家下聘?”
王麓操翻了个白眼,道:“你爱看不看,我与沈三去看便是。”
说着,王麓操与沈康相视一笑,随着看热闹的大队伍,一同跟在聘礼队伍之后,江柳愖独自在原地愣了愣,赶紧跟了上去。
“诶诶!你们等等我啊。”
聘礼队伍在一个小巷口停了下来,周七郎翻身下马,潇洒的将缰绳一扔,独自上前。
而巷中一个不起眼的门庭,正在此时开了门。
杨夫人与杨公齐齐站在门口,笑着将周七郎迎进门来。
周七郎微笑的道:“昨夜小婿孟浪了,今日便急急下聘,乃是重视以泷,望二老莫要心存芥蒂才好。”
他展手一挥,笑着道:“晚辈准备的急,但还算不失礼数,请二老过目。”
杨公还未说话,杨夫人便赶紧抬眼看了过去,这么站在门口一看,就算是差点晕了过去,什么不失礼数的话,都是场面话,三十六抬的聘礼,便是这小巷子,也买得啊!
这个侄女,算是没白养。
杨夫人乐不可支,热情满满的道:“来来来,快请进门,咱们好好的商讨一下婚事吧。”
周七郎微笑的道;“家父家母派来的媒人一会儿就到,那咱们先等等?”
杨夫人点头道:“好,甚好!”
周家七郎下聘杨氏女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的飞到了亳州县各处。秦孟良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不可置信,他哪里能听那些下人的传言?心里还存着侥幸,听闻杨以泷伯父家中尚有一女,是否,是否是下聘于那另一位杨氏女呢?
他非要亲眼去看个明白,才能相信这个事实。
往常惯常是轻慢舒雅的秦孟良秦大公子,连那袖中雅物也忘了带,便是骑着马朝杨家小巷飞奔而去。
杨家院子中,媒人笑眯眯的道:“好啦,那咱们就算交换好了婚书,百日以后,一月初五,便是那五福临门之日,咱们就定这一日为婚期如何?”
杨夫人笑着道:“好,太好了,我们女方家,自是要听男方的安排。”
秦孟良站在杨府门口,直愣愣的拨开围观众人,走进门去,看着周七郎,问道:“周东流,我问你,你要娶谁?”
周七郎微笑道:“自然是我的心上之人。”
秦孟良失魂落魄的看着周七郎,复又问道:“她,应了你?”
周七郎微微点头,道:“是。”
一个字的肯定,让秦孟良的脸瞬间烧红起来,他不可置信的看向杨公夫妇,问道:“杨以泷,亲口应下这门婚事的?”
杨公为难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杨夫人却是玲珑,笑着道:“秦公子,今儿是以泷的好日子,您若有话要说,咱们内堂请吧?”
秦孟良推手笑道:“不必了。”顿了顿他接着道:“秦某祝贵府女郎喜得良缘,一生平安喜乐,唯有此愿......”他转眸看向周七郎,道:“望你能应我。”
周七郎道:“我的正妻,自是会平安喜乐,容不得任何人对她不敬。”
杨以泷站在门内,看着门外的一切,眼泪缓缓滚落下来,果然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秦孟良也会说出这样情深义重的话来,岂非是奇哉怪哉?
默道一声珍重,她双手捧着胸口,缓缓的离开门口。
杨书从内门迎出来,笑着问:“偷看你的情郎去了?”
杨以泷微笑的道:“书姐姐错矣,那位并非是小妹的情郎,而是我的夫君呀。”
杨书努努嘴,天真无邪的道:“周七郎虽然是好,却不如秦孟良文采风流,前途无量呀。”似乎是为杨以泷惋惜,啧啧的道:“可惜了这么一位好郎君。”
杨以泷笑道:“不,我的夫君,才是最好的。”
她已经得到了最好的,她是世上最明白这个道理的人。
只有握在手中的,才是世上最好的。
拥有,便要珍惜。
沈康看着秦孟良离去,他仍然是挺直着腰背,仿佛无往不利,无战不胜一般,可那双原本充满神采的眼眸,却再也没有了光芒。
他轻叹一声,道:“热闹看完了,咱们该走了。”
江柳愖啧啧称奇,道:“小爷我真是没见过这么清傲的小娘皮,哎,虽然是好的,但小爷我还是喜欢那猫儿似的姑娘。”
沈康“噗”的一声轻笑,道:“江兄想念家中的小夫人们了?”
江柳愖扬头道:“哼哼,自来只有那姑娘想我念我的份儿,小爷我都要去那秦淮河畔见世面了,自是要往前看的。”
王麓操清冷一笑,道:“薄幸如你,哪懂得风月与人情的区别。”说着,他缓缓的展开折扇,在胸前扇着凉风。
江柳愖低低的一笑,道:“王大,这都深秋了,你还扇风,若是患了风寒,我定要将你患病的原由,去告诉所有人!”
王麓操轻笑,道:“此乃风度,你这粗野小子,懂甚的!”
江柳愖转眸看向沈康,道:“沈三你说,王大说的风度,就是扇扇扇子么!”
沈康微笑的看着王麓操,缓缓的道:“纤秾合度,是为风度。凛冬续茶,是为风度。柳岸寻香,是为风度。这风度,便是王兄。”
江柳愖满眼的鄙夷,道:“风度是啥小爷我倒是没领略明白清楚,不过是马屁嘛!倒是十分响亮!遗臭万年!”
王麓操头皮上的青筋都暴起来了,却缓缓的支配着自己的神情,生硬的笑着,道:“沈三,今日你且打残了江二,若有什么事儿,我王大顶着!”
江柳愖一听此言,拔腿就跑,什么小爷大爷的早就抛诸脑后,一边跑,一边转头求饶:“小爷错矣!小爷大错特错!”
“啊呸!我我我,江二错了,错了!”
爽朗笑声还回荡在亳州县城,三少却已经离开了这方土地,去往更远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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