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影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的心情，是我当初真的看错了人，还是我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人？

        见到我的动作慢了下来，老邢凑过来瞟了一眼，问我道：就是他？

        我点头说是，接下去便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管理高层同样是凑过来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道：冉叔，半年前就走了啊。我们赔了不少钱呢。

        我心一紧，追问道：他是怎么出意外走的？

        “大半年前的事情了。”管理人员看了看身边都在假装工作的员工，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才是继续说道。“当时有人跳楼，冉叔去制止，结果……”

        结果怎么了？

        “结果他自己也一起摔下去了。”老邢在一边不慌不忙地接话道。“上次你看到的人，就是他？”

        我点头说是。

        老邢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道：事情越来越麻烦了。

        简单了解一些情况后，老邢就是让我先回去，说自己要去拿点东西。

        我答应了一声好，自己就是先走了。

        回家刚坐下，便是听见一阵敲门声。我还在想老邢动作怎么这么快，一打开，见到冉叔站在门外。

        我第一反应便是关门，冉叔的度比我更快，一只脚直接是抵在了门缝，不管我多么用力，都是没用。

        “你干什么！大白天的见鬼了啊？”冉叔猛地一用力推门，怒火冲天地说道。

        我这不就是见鬼了吗！你一个死了半年的人出现在我家门口，这不是见鬼了这是什么？

        “你早就死了！”我冲着门外喊道。

        听到这话，冉叔手上的劲儿倒是少了不少。他瞪了我一眼，反问我道：怎么？刑名给你说的？

        仿佛又是陷入到了一个矛盾中心点，而我依旧是不知道该相信谁。

        “你让我进去，我给你解释你看怎么样？”冉叔看着我问道。“如果我真的是鬼，这大白天的，我能出来吗？选择权在你手上。”

        冉叔说到做到，抽出脚也不再和我争执，就是自己在一边等着我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我能有什么选择？现在对于消息来源我几乎是完全断了的，老邢有些时候是不愿意多说什么的，我多问了同样是没有作用的。如果冉叔可以给我带来一些消息，这对我来说应该也是一件好事啊。

        冉叔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这大白天的，鬼好像也不能出来吧？

        想了半分钟，我打开了门，让冉叔进屋。

        冉叔坐在沙上，一眼就是认出了桌上那倒出来的烟草是他给我的那支。我见到他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更是故意问道：为什么烟草里面会有一些颗粒啊？

        “是骨灰。用来假装你是死人，它们不会找到你的。你打开的？”冉叔看着我问道。

        这个……我笑了笑，点头说道：是，感觉这东西有些不太对，就撕开了。骨灰来假装……我是死人？为什么？

        “你都是死人了，赵三秋一家三口也不会来找你麻烦了啊。他们的目的就是这么单纯，只要这里不住人就可以了。这是他们的家，而你们任何人的闯入，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威胁。说难听点，就是你打乱了别人一家三口的生活啊。”冉叔解释道。

        这么听起来怎么感觉还都是我的错了？可是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啊。住进来的人的确是我，可是这和我预想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好吧！

        “当初就不应该贪便宜。”我压低了声音说道。

        冉叔看着我笑了笑，继续解释道：这都是命。你来这里，都是上天注定好的。你在这里能遇到刑名，是同样的道理。

        这老天爷是在逗我开玩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我经历这些事。难道是为了锻炼我？

        锻炼我能有什么用呢？

        “那你……又是什么情况？我看见那个资料上说的是，你在半年前就是出意外去世了。而且，还是从这里跳下去的。”说完这话，我顿了顿，感觉有些奇怪。

        我是在和一个死人说话吗？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选择离冉叔坐远了些。

        冉叔看着窗户笑了笑，就好像是再回忆之前的事情。过了一会，他才是开口道：话也不是这么说吧？你认为现在我到底是死人还是活人？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可是你看，我有影子。”冉叔指了指自己脚底下，很是得意地宣扬着。

        我低头看了看，是的，冉叔的脚下，的确是有影子的。

        “刑名和管理层那堆人早就是贯通一气，难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还记得你的前任租客找你救命的时候，所有住客只是站在一边看热闹，而没有一个人是上去帮忙的吗？为什么？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冉叔提醒我道。

        的确，当初的事情我还记得很是清楚。所有的租客都是站在一边压低了声音说着什么，没有一个人有说要上去帮忙，更没有人不清楚生了什么。就好像，大家看见这件事情生，都已经习惯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想到那天的情况，所有人都是知道即将生什么，他们都知道前任租客会死，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

        这是一件多让人心寒的事情。和现在一样，他们都知道我这个租客也快没命了，会有接下去的人来继续入住这个房子，可是没有一个人出现阻拦，大家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至少麻烦并没有找到他们。

        这家人在4-4这间屋子到底生了什么？为什么大家都是用这样的态度来应对呢？我有些想不通。

        “这个小区里的人，都麻木了。特别是这一栋的住户，大家都习惯了。和你想的没有太多区别，反正这场火还没烧到他们身上，自然他们不用着急。你腿上的印记已经开始变色，过了不多久就是开始长毛。你应该已经看见那个小女孩了吧？”冉叔问道。

        我点点头，想到今天早上才是看见了她。

        “她没了双腿，处于报复心理，自然是不会让你也有腿。我本来是打算让你随身带着这支烟，这骨灰或多或少还能帮你一把。现在这烟没了，可惜了。”冉叔自言自语地说道。

        出于好奇，我多嘴问了一句：杀了这家人的凶手找到了吗？

        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冉叔笑出了声。他看了看我，故作神秘地说道：你觉得呢？

        心里莫名其妙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是我还真的开不了口。

        “你看，你自己有想法了，只是不愿意说出来。当然，我也不会强迫你。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为好。我给你说过，刑名这个人你不要再多接触，你是不相信我吗？”冉叔追问道。

        我摆摆手，急忙解释道：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只是什么？自从刑名来了，这里命案就没有断过。最开始赵三秋一家三口出事始作俑者便是刑名，他身上背了这么多条人命，你还敢相信他？”冉叔说完这话，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就好像是要把我看透一样。

        赵三秋一家三口出意外的始作俑者是老邢？这……这不太可能啊！老邢当初说的，是因为我前任房东找到他所以他才来的这里啊！

        我的脑子乱成一团，更是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到底如何。冉叔本打算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刚刚开口，却是突然闭上了嘴。站起身来，很是直接地说道：如果你想活命，先不要相信刑名。今天晚十二点，来保安室找我。

        说完这话，冉叔就是离开。我站起身送他，送到门口，我又多瞥了一眼他的影子。

        那一瞬间我感觉有些奇怪，冉叔身材高大，体型比较魁梧。而那个影子，看起来却是瘦弱得很。

        光线原因？

        老邢回来的时候，抱着一堆文件。将东西一股脑扔到我面前，很是直接地说道：自己去一边老老实实看，看完了再告诉我。我先去睡会儿，累死我了。

        说完这话，老邢倒在沙上就是沉沉睡去。

        我也不知道老邢最近是再忙什么，他和冉叔一样，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

        我打开第一份文件，见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登记照，姓名是三个字。

        赵三秋。

        我转身看了一眼老邢，他已经睡着了。我的手有些颤抖，知道自己是要开始接触一些不太好的事情了。

        但是，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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