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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那天青峰回到学校,  丝毫不见临走的时候那副灰败荒凉,仿佛整个身体被掏空的神色。

        正好相反,  那家伙吹着口哨,  一副居功至伟屁民们快出来膜拜救世主的嘚瑟样,  得意的向他们表示事情已经解决了,并且已经完全不用担心后顾之忧。

        赤司当时听了就觉得不对,别看他搞事的时候一环扣一环,  让人拍案叫绝,  事情败露的之后回想起来深深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换了脑子?

        即便如此,  赤司也不相信这家伙就真的有能力收拾烂摊子,否则当时也不会狗急跳墙了。

        黄濑和紫原倒是真心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次没有轮到他们出马,但顶住的压力是一点没有减少,  青峰出去了那只能说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可他们留在家里只有一个落不到实处的心理凌迟感,听这黑皮的说法,  不管怎么样,确实是大大的舒了一口气的。

        以至于这智障要嘚瑟就让他先嘚瑟呗,总之他们堆点便宜话又不要钱,  一时间三人抱在一起像渡过劫难险死还生的战友一样。

        那激昂的场面,催泪的气氛,  哪里还有几天前互相攀咬对掐的丑态,  一个犯罪构成的临时小团体,  一时半会儿的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

        赤司见他们这就又得意开了,  抽了抽嘴角,不怎么相信他们的判断,遂要青峰详细说说当时的过程。

        青峰很不满赤司的怀疑,扬言人家跟你这阴险的矮子不一样,说是帮忙实际上就站在岸上看笑话,估计被揍到四分之三死的时候出来轻飘飘劝两句就没了,完全不觉得你做的贡献在哪里。

        可人家学姐那叫一个仗义,萍水相逢,却是要帮忙就没二话,说真的他觉得自己交了假的朋友,并且鄙视的看着赤司酸到“有时候论交情还真不能光看认识时间长短。”

        反了天了,赤司一剪刀扇过去,青峰的头秃了一块——

        “混蛋!劳资不要面子的啊?”他跳脚到“别以为你削一截头身高的差距就会缩短,告诉你没用,劳资身高实打实的,不像有些人穿了增高垫谎报数据。”

        “嚯?削头没有那只好剪一截腿了。”赤司的眼睛闪着寒光到。

        黄濑和紫原把青峰的嘴巴一捂,这家伙怕不是脑子进水了,难不成靠着运气躲过一次劫难还让这家伙膨胀上天了?哪里来的逻辑?明明只是好狗运。

        青峰看着赤司步步走来,才惊觉自己得意忘形了,别才逃离了未来白衣鬼畜的魔掌,又兜头撞进阴险矮子的嘴里。

        赤司成天为这些混蛋操碎了心,他是刚刚才觉醒的第二人格,本身的初衷就是为了再度统治这些十年难得一见的桀骜不驯的天才。

        但统治也意味着责任,甭看一些心知肚明的家伙嘀咕他不如以前温和敦厚,可任他怎么狂叼酷炫,成天也是为这些家伙搞出的鸡零狗碎的事脑仁疼。

        他得确认事情是不是真的如同青峰所认为的那样,因为他根本不相信这蠢货的判断。

        于是青峰还是乖乖的,事无巨细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刨除言辞中颇为狗腿的主观立场,居然真的算是一个完美落幕。

        赤司比他们考虑得多一点,并不认为这样就完全避免了被拆穿的可能,但如果青峰的陈述都是事实的话,绿间那家伙显然已经春心萌动。

        这种前提下,哪怕事情败露,恐怕相信命运之说的绿间会更深信不疑这是他自己的缘分,这样一来即使对这几个家伙火,那也规模有限了。

        总的来说确实相当于高枕无忧了——除非绿间那边展不顺,更甚至被骗或者被玩弄感情。

        赤司一贯以最坏的打算来揣度事态,所以要求青峰将对方的信息给他一份,以备不时之需。

        青峰当时就撇嘴“活像哪个女儿同你家儿子交往都是图你家产的老头子一样。”

        赤司又是利落一挥,那家伙的头顿时又少了一截。也不想想他不顾姿态的管这么多是为了谁,赶快毕业把这些混蛋都轰到不同的学校吧。

        青峰不但有西门庆的电话号码和邮箱号码,人家约会的时候他全程跟着,百无聊赖之中对同伴的捉弄之心又死灰复燃,看绿间那怂样很是拍了不少照片,鬼鬼祟祟一只黑皮没被当做可疑的跟踪狂抓走也是运气。

        不过托这个的福,赤司很快就知道了那位学姐的真实身份,毕竟几天后一个重要宴会的请柬还在他书房里躺着。

        看青峰还在得意炫耀,他嗤笑一声“你还真是大材小用,不过那位也真是好说话。”

        “什么意思?”青峰有些不明所以,反倒黄濑先一步反应过来“小赤司,这是你认识的人?”

        赤司点点头“算是吧,虽然只是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那不就更好嘛。”青峰大咧咧到“你告诉我学姐家住在哪儿,改天我带两个西瓜送给她尝尝,乡下的奶奶自己种的,可甜了。”

        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黄濑拦都拦不住。

        赤司呵呵一笑“行啊,她家倒是好找,不过有点麻烦的就是周围都是私人领地,不怎么好进去,毕竟是那个西门财阀嘛!”

        “对了,你可以直接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拿西瓜也是一样的。”

        青峰顿时张着嘴傻逼了,对哦!赤司会刻意记住的只有一面之缘的人,想来肯定大有来头吧。

        虽然那几个在赤司的高压统治之下苦不堪言,但拍着良心说赤司对他们也是真不错,远远出了一个社团维系的责任范围。

        西门庆没料到前几天那俩少年跟她还有这份渊源,连个宴会都能牵扯出来,不过最近她都被逼着专注宴会的事,倒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联系。

        绿间还好,那个社交账号她这几天没空登6,但自己的邮箱他已经有了,时不时的也有几封邮件来往,青峰倒是从那之后就没联系过了。

        赤司听了微微一笑“啊,那家伙啊,估计正忙着挖坑把自己埋了吧?毕竟当众说出那么大言不惭的话,最近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微妙呢,别看那孩子长得粗糙,实际上脸皮还是很薄的。”

        “哈哈哈!”西门庆乐了,觉得他们这伙男孩子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好玩儿呢“那你跟他说,过阵子学姐来找你们玩儿,给你们带西瓜吃,乡下自己种的,可甜了。”

        赤司脸色一飘,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那他是不是不该阻止青峰拎西瓜上门的事?

        赤司头一次对自己的决定陷入了动摇。

        不过一支舞下来,赤司也知道为什么青峰对这位学姐的评价这么高,绿间更是轻易的心思跃动。

        她很漂亮,不管哪方面来看都是个难得的美人,但同时也没有距离感,仿佛和谁都能迅的热络。

        不用说青峰,就连自己也轻易的被她的爽朗带动,整个人都轻快了很多。

        想到之前父亲说过的话,这位大小姐的回归必定进入很多人的视线,毕竟不论老牌贵族还是新兴财阀,整个圈子拉开来看,她身上的价值都属于一流。

        当时父亲还在遗憾,可惜他比人家小两岁,如果西门家过几年才开始做打算的话,赤司家倒是也可以竞争一下。

        毕竟他们这一代的同龄女孩子中,她的条件真的极其难得,赤司家今后的路线也很适合与政治财阀联姻。

        赤司淡淡的一笑,甩开这些不合时宜的想法,一曲结束,两人互相行礼,并约定一会儿交换联系方式,才算作罢。

        道明寺本来一直关注着这边,他最开始想火,但后来认出那不长眼色的家伙是赤司家的小鬼之后,倒兴致缺缺起来。

        可能是本能的觉得比他们小两岁的家伙没有什么威胁感,虽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

        不过见那俩人跳了不到一会儿就神色热络,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就又不高兴起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而已,心情像坐火车一样起起落落落落,美作玲看到都替他牙酸,以至于周围有不少美艳的新婚少/妇他都没法脱身。

        花泽类因为藤堂静临时有急事来不了,也显得兴致缺缺,看阿司的样子面无表情的递了他一杯喝的。

        道明寺正满脑子不知道哪里来的郁气,接过水闷头就喝,喝着喝着眼角的余光现旁边站了个人。

        转眼一看,差点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这不是一年总会害他挨几顿打的迹部景吾又是谁?

        “啧!迹部!”道明寺不耐烦到“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话问出来他都觉得无聊,同是一个圈子的,这种场合相互碰到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遇到这家伙总没好事,今天太后又在,他不敢太过失礼,便自以为大度到“这里有人了,你站远一点。”

        “呵!道明寺。”迹部点了点头,无视了这家伙的话,倒不如说这家伙能维持数年如一日的愚蠢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道明寺一直觉得这家伙阴险,每每撞见他也没少给自己气受,但事后追责的时候往往一面倒的全是指责自己。

        就像刚才,这混蛋绝对用鼻子嘲笑他了,对吧?

        要放平时,光这一下道明寺就得炸,不过这会儿却是眼看要炸却迅将阵仗收敛了回去,不但如此,他脸上还迅的摆出一副矜持的姿态,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在其中现隐隐的期待。

        原准备劝阻的美作玲纳罕,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阿庆正款款的往这边走来。

        他心中了然,怪不得阿司顿时火气就消了,这是准备亲自邀请他跳舞?那这事可够阿司乐好几天的了。

        西门庆在他们面前站定,道明寺努力憋着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一副真没办法,既然没人再请你跳舞,本大爷也不是不能赏脸的样子。

        他看着她嘴唇轻启,说出的话却完全无法理解——

        她说“迹部!你已经来了?”

        西门庆和赤司分开就看到了舞池外面的迹部,顿时心情又轻快的几分,见旁边有人走过来邀舞的样子,西门庆立马快步走到那边。

        迹部今天穿了一套红色的西装,这种颜色其实特别难以驾驭,尤其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但由他穿出来就是帅气逼人,里面黑色的衬衣打底,整个人仿佛褪去了校服时的青涩,时刻释放着远这个年龄的荷尔蒙。

        他就这么闲适优雅的站在那里,但整个人好像都在光,视线一旦到达他身上,就会被紧紧黏住挪不开。

        西门庆觉得自己的喉咙又开始痒了,比前两次更甚。对于她来说,少年的魅力和成年男人之间的魅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少年她只会报以欣赏,但迹部明显特别轻易就能打破这份年龄上的自我认识一般,西门庆自己都意识不到有多少次被他带偏了,对着人家琢磨些有的没的,然后反应过来之后懊恼自己越没有下限。

        就如同此刻,明明迹部穿得这么保守禁/欲,她有那么一瞬间却在琢磨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西门庆眼光一闪,只觉得有些心虚,然后转移话题到“对了,忍足呢?”

        同桌君她一早就看见了,和家里的长辈一起来的,这会儿不知道去了哪儿,迹部现在也在这里。那么她邀请的人就只有忍足还不见踪影了。

        “那家伙在和凤镜夜说话,一时半会儿过来不了。”迹部朝一个方向示意到。

        西门庆望过去,果然忍足就在那边,只不过除了他和凤家的三男,还有好几个同龄的男孩子都在,所以之前没能一眼看见忍足。

        她这次回到东京也很是被恶补了一番现如今的动向,比较有标志性的就是那对肉眼分不出谁是谁的双胞胎。

        那那群人没跑了,应该就是总二郎之前一直提过的樱兰的公关部,不过人家确实有那个资本,一眼看去真是各种类型应有尽有,完全是全年龄谋杀级别的。

        忍足家里是经营医院的,只不过主场在关西,而凤家则属于东京,应该是有些往来的,西门庆看着那两个眼镜相谈甚欢,遂抛开不管。

        西门庆回头,见迹部正看着自己,心里陡然打了一个突。

        她下意识的挺直腰杆,用听起来像开玩笑般的语气问到“干嘛这么看着我,不认识了?”

        迹部摇摇头,视线不曾移开“不,你今天很漂亮。”

        这话事实,他并非有意客套才如此。实际上他自己也觉得稍微有些失礼了。但从进来开始,视线就没法从她身上挪开一样,以至于不知不觉的走到了道明寺附近。

        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家伙穿着一身灰扑扑的普通校服,后来她在泥地里打滚的印象更是深入人心。

        迹部不否认她平时也很漂亮,但这份漂亮需要将她从不怎么强烈的存在感中拎出来主动觉。

        今天不一样,可能是整个宴会中心的缘故,又可能是全然区别于平时的华丽扮相,她整个人仿佛都在光,肆意的散着让人无法逼视的魅力。

        但细细看她的笑容,又觉得这和平时一有事就摸过来坐到他前面笑眯眯套近乎的那个家伙没什么不同。

        迹部又想到她在玫瑰园里打理鲜花,看到他去网球场从那里经过的时候从玫瑰丛里抬头向她挥手的样子。

        还有家政课结束后她把食物分成连递给他的那刻。

        脑中不断闪过不合时宜的场景,这些其实和这种宴会上的风格很突兀,但他就是没由来的不断想起。

        然后看着眼前的人就越变得活灵活现,这个时候仿佛同学,朋友,熟人,欣赏的人,之类的标签都太过单薄。

        迹部一时间找不到其他的形容来定义,生平第一次,迹部景吾在如此简单的事情上面不得要领,如同没头苍蝇一样理不清思路。

        西门庆听到他的话,张了张嘴,却始终没办法像普通受到赞美一样回应回去。

        只是一句‘谢谢’而已,可就是说不出,仿佛是觉得这两个字太过轻忽一样,她觉得自己有病,人家可能只是客套一下而已,到她这里还出现仪式感来了?

        正为自己难办,就看见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

        抬头顺着手看上去,就见它的主人冲她优雅的一笑,眼角的泪痣熠熠生辉。

        他开口,用华丽性感的声线到“有这个荣幸吗?”

        西门庆顿时就轻快了,无数的纠结仿佛被抛在一边,她忍不住勾起嘴角,没有犹豫就把手放了上去。

        他们中间仿佛出现了一个封闭独立的小空间,任何人都无法介入,以至于直到进入舞池,也没人注意到旁边的人已经黑得不能看的脸色。

        道明寺攥着手里的杯子,上面明显已经出现了一丝裂痕。

        美作玲见状往后面退一步,这种状况恕他无能为力,毕竟他都认为阿庆是过来邀约阿司的,结果却当着他的面和迹部眉来眼去,更何况在他本人眼里这该是什么光景?

        以免引火烧身,美作决定拉着类躲远一点不掺和了,索性枫夫人在这里,那家伙但凡有点理智也不敢把事情闹得难看。

        正要去拉花泽类,就听到旁边传来磨牙的声音,美作玲看过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旁边的总二郎也是一脸黑气的看着舞池。

        他的表情比阿司还危险,颇有种只是稍微离开一会儿,就被人撬了墙角的戾气。

        这,这特喵的怎么回事?几个高中生而已,不是他美作玲看不起这些辣鸡,他搞新婚少/妇和人家丈夫对上的情景也不是没有,可那种情况都没能让他像此刻一样冷汗长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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