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有不测风云

华子赌气要走，高凡一把拉住他。
  两人相处三年多时间了，华子的性格高凡是了解的。三言两语，高凡便哄的华子便不生气了。
  高凡趁机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就算现在不见她。难道明天上课时，我也躲着她？该面对的事情，逃避是没有用的。”
  “随你便。这是你的事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晚上请你撸串，你去不去？”高凡喊。
  “看你有多大的诚意了。”
  看着华子走远了，高凡朝宿舍走去。
  正如华子所言，吴倩在男宿舍门口站着呢。她看到高凡后，疾步走过来。两人走对面了，高凡装作不知实情，冷冷的说：“这么巧，又遇到你了。”
  “不是巧，我在这里等你呢。”吴倩说。
  “等我，不会吧。你现在应该和陈浩宇在一起啊。”高凡阴阳怪气的说。
  “你为什么骗我？”吴倩问。
  高凡被吴倩的话给问住了，他愣了愣，反问：“你这话问的莫名其妙，我怎么骗你了？”
  “你告诉我，你来自农村。你父母都是农民。”
  “对啊，我就是来自农村。”
  “到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吴倩怒道，“你若是农村人，就你下午开的那辆车，种三辈子的地也买不起。”
  高凡明白吴倩兴师问罪的缘由了。他讥讽道：“如果我不是农民的儿子，如果我买得起跑车，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对吗？”
  “我离开你不是这方面的原因。”吴倩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挺傻，跟你好了三年。我以为我得到了你的真心。哪知道，你从头开始就骗我。”
  “跑车的事情我不做解释。但我郑重的告诉你，我从没有骗过你。”高凡说，“你就是为了这事找我吗？”
  “不是。”吴倩说，“我找你是为了浩宇。他现在像变了个人，痴痴呆呆的，我想，是不是和你赛车时受到了惊吓。老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毕竟你是局中人。我想请你帮忙，救救浩宇。”
  “他脑子不好使，你带他去医院啊。我又不是医生，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带他去见医生了。医生说他没有病，只是受到了惊吓。等情绪缓过来就好了。”
  “那就等着呗。”
  “这件事不宜让人知道。他是个要面子的人，时间长了，整个学校传开了，即便恢复过来，他也接受不了别人对他的议论。”
  “他接受不了，我就能接受的了？”高凡反击道，“那天在操场上，他怎样羞辱我，你是知道的。我今日只不过是比赛赢了他。他就受不了了？”
  听了高凡的话，吴倩无言以对。沉默片刻，她对高凡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打扰你了。”
  吴倩转身，默默的离开。高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不喊她了。既然做出决定的事情，就不要轻易的改变了。
  由于白天惹华子生气了，高凡晚上带华子去撸串。男人之间的友谊就这么简单，几瓶酒，几根串，便没有解决不了的矛盾和隔阂。
  “这次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华子竖起手指说，“按照我对你之前的了解，你一定会服软，然后乖乖的跟吴倩走。没想到，你这次竟然坚持住自己的原则了。就冲这一点，我得敬你一杯。”
  华子端起酒杯，先干为敬了。
  “我啥时候不坚持原则了？”高凡反问道，“以前，我只不过是宠着她，让着她，事事顺着她。现在，我们两个已经划清界限了。我不再让着她了。”
  “这就对了嘛。男人嘛，拿得起放得下。来，我再敬你一杯。”华子一抬头，又干了。
  “我和吴倩的事情呢，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以后，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今晚，我就陪你喝到底，我们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两个人喝了十多瓶啤酒，离开时，两人相互搀扶着，晃晃悠悠，倒也回到了宿舍。华子是真的喝醉了，倒头就睡。
  高凡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到手机响。
  他拿出手机，闭着眼睛，模模糊糊的问：“谁啊，大半夜的打电话有事吗？”
  “小凡啊，我是你爹。”电话那端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高凡听到那人的说话声，脑子立刻清醒了。他从床上坐起来，“爸，大晚上的你打电话干什么？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高凡的父亲是标准的中国农民，他有着中国农民特有的优点：勤劳，善良，宽厚；也有着中国农民所特有的缺点：胆小怕事，斤斤计较，性格木讷。
  高凡和他父亲之间的关系，一直也很一般，说疏远不算疏远，说亲近也不算亲近。倒是和他爷爷的关系很好。平日里，高凡有事情，都是给他爷爷打电话。一年到头，他和他父亲也打不了几个电话。
  “凡啊，你吃饭了吗？”
  听到父亲的声音，高凡眼前立刻浮现出父亲的形象：高高的个头，身子很单薄。由于常年的劳作，肩膀很宽厚。他永远穿着深蓝色的的确良的褂子。额角已被岁月之刀刻画了几道皱纹了。古铜色的脸上镶嵌着一双眼睛，因岁月的磨难，已不再明亮。
  “我吃完了，爸，你吃饭了吗？”高凡问。
  “小凡啊，爸给你打电话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电话那端顿住了。高凡等了些许片刻，也没有听到他父亲说话。高凡不耐烦了，催促说：“爸，啥事？你说啊，我听着呢。”
  隐隐的，高凡听到电话那端有抽泣声。时断时续。高凡心里有些不安。父子连心，高凡能感觉到他父亲的悲伤。
  “爸，家里出啥事了，你快说啊。”高凡有些慌了。在他的记忆中，父亲从没有流过泪，更别说是哭泣了。除非……
  高凡不敢往下想了。
  “你爷爷他……”
  高凡的父亲终于忍不住了，他在电话那端嚎啕大哭。随即，高凡也有崩溃了，虽然他父亲只说了一半，但高凡知道他父亲没有说完的后半段话。
  “爸，我爷爷他……这是啥时候事？”高凡握着电话的手不停的颤抖，他是是很努力的才能让自己握住电话。当然，他也要很努力的控制眼泪，才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一会，高凡的父亲平复了心情。虽然不哭了，但说话时还是带着哭腔。
  “就今天早晨，我在外乡干活呢，你三爷告诉我，你爷爷不行了。我就往家里赶。到了家里，你爷爷就……”高凡的父亲又哭泣了。
  “爸，你别哭了。我现在就去买车票。明天一早，我就能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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