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难以消受的幸福

轿车驶出市区，继续行驶了十多分钟，在一栋别墅大门前停下。司机按了喇叭，大铁门缓缓开启，司机驱车进了院子。轿车又在院子里行驶了三分钟，终于停下来。
  “到地方了。”项坤对高凡说。
  “这是哪里？”透过车窗，高凡看到一栋栋的阁楼，阁楼之间是一个大水池，水池旁有一个小小的练高尔夫的场地。
  车门缓缓开启，项坤站在门口，说：“高公子，下车吧。”
  “我，我不下车。”高凡有些紧张，说话的语气不那么的自信了。“我要去学校，你们开车把我送学校去吧。”
  “既来之，则安之。”项坤说，“你看这里，富丽堂皇，可比你学校住着舒服多了。你现在需要静养，能在这里养病，你晚上睡觉偷着乐吧。”
  “你不用白费口舌了。”高凡说，“你赶快把我送学校去，不然，我就打110报警了。”
  项坤转身，向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过来两个黑衣人，强行把高凡拖下车。高凡高举着手机，大喊：“别动我，我要打电话报警。”
  项坤向前一步，抢过高凡手里的手机。高凡这下傻眼了。没有手机，便失去和外界的联系，他现在可真的成了待宰羔羊了。
  “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高凡大喊。
  “找个东西，把他的嘴堵上。大喊大喊大叫，把小姐吵醒了，咱们都得挨罚。”项坤说。
  艾米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块布，递给项坤。项坤趁高凡高呼时，把布塞进高凡嘴里。高凡不能发声，只得“呜呜”乱叫。
  黑衣人抬着高凡，进了一栋粉色的洋楼，从电梯上了二楼，项坤走在前面，打开房门，黑衣人把高凡抬上一张大床。
  “你们要干什么？”高凡大声质问。
  “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了。”项坤说，“高公子，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内幕。我接到的命令就是把你从医院里接来。”
  “谁指使这么做？”高凡问。
  “这个……”项坤顿了顿，说，“我现在不能说。他若是想让你知道，到时候自然会来见你。该说了我都说了，你安心在这里养病吧，我走了。”
  项坤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房间很高档，不，可以说是奢侈了。
  高凡大致观看一番，房间的面积有二百多平方。进门处有一个玄关，上面带着水晶吊灯，房间内分作客厅，厨房，洗浴室，休息室，娱乐室和卧室。但就是休息室的那个大彩电，高凡都未曾见过。
  推开玻璃，外面便是花园了。花园里有一个秋千，一张小圆桌，上面摆着一座小的假山石，有流水和金鱼。
  这样的居住环境，高凡就算是做梦也梦不到。
  到底是谁安排了这一切？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杀了自己？自己小心本分，从未得罪过任何人。再者说了，就算有人要杀自己，也用不着把自己拉到山庄别墅里动手。
  有求于自己？更说不过去了。自己就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人物，除了在他父母心中有点价值外，对于任何人都没价值。
  虽然，高凡至今还没有见到那人，但从给他安排的座驾，还有他现在居住的房间，无不彰显着那人的财大气粗。
  自己是从农村出来的穷小子，和财大气粗的大老板有何关系？
  绞尽脑汁，高凡都想不明白。
  莫非，自己是大老板失散多年的儿子？
  小说里不都是这个桥段嘛。难道，小说照进现实了？尽管这个想法很幼稚，但除了这个理由，高凡再也想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
  有了这个念头，高凡便觉得自己在这里就顺理成章了。
  他躺在床上，想着自己变成富家公子后的锦衣玉食，嘴角都乐开了花。想着想着，便睡着了。一阵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清梦，高凡起身，扶着墙，金鸡独立，一跳一跳的来到门口。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仆人，手里端着托盘。
  “公子，该吃饭了。”
  高凡侧身，让仆人进屋。仆人把盘子放在桌上，礼貌的离开。
  晚餐虽不算丰盛，但非常的精致。三菜一汤，一份米饭。三个菜分别是煎鳕鱼，战斧牛排，烧鹅。汤是贵妃龙虾汤。
  高凡一天没有吃饭，实在太饿了。把饭菜吃了个精光，他打了个饱嗝，摸了摸肚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的水晶灯发呆。
  这时，门又响了。
  高凡蹦跳着过去开门。艾米在外面站着，冲高凡微笑。
  “你来干什么？”高凡这句话说完便后悔了。虽然他和艾米也仅仅是几个小时前相识，但在这里，多少也算是熟人了。高凡在房间里憋了一下午了，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个人聊聊天。
  “帮你洗澡。”艾米说，“当然，你要是不想洗澡，或者是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离开。”
  “别走。”高凡忙说。
  艾米进屋后，径直去了洗澡室。
  “不用忙活了。”高凡说，“你看我这样能洗澡吗？”
  高凡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条打着石膏的左腿。

  “我就是担心你左腿不能动，不方便洗澡，才过来帮你。”艾米说，“要不这样，我用湿毛巾帮你擦擦身子吧。”
  “男女授受不亲。我想洗了，我自己能做。”高凡说。
  “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你还有这种古老的观点。你是从农村来的吧？”艾米用讥讽的语气问。
  “你说对了。我父亲是农民，我爷爷是农民，往上捯三代，我们家都是农民。”高凡从艾米话语中听出了讥讽之意。他语气中带有些许的挑衅了。
  艾米听出高凡的不悦，她忙辩解道：“我没有瞧不起你，也没有瞧不起农民，其实，我也是农民。我意思是……”
  “你不用解释，我没有生气。”高凡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说，“坐吧。”
  艾米连连摇手，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就不坐了。”
  “怎么？怕我吃了你啊？”
  “你误会了。”艾米忙解释说，“我是下人，老爷规定了，上班期间不准坐着。”
  “你来这里工作多久了？”
  “你若是不用我帮你洗澡，我先走了。”显然，艾米不想向高凡透露过多的信息。
  艾米走后，高凡也跟着出去了。既然不能从艾米嘴里得到有用的信息，他只能靠自己寻找了。高凡顺着楼梯，慢慢的来到一楼。一楼正中有一个宽大的客厅，穿过客厅时，被保安发现了。
  “公子，你不能乱跑。”保安拦住高凡。
  “我就乱跑了。你能怎么着我吧？”高凡憋着一肚子气呢，这下全撒在保安身上了。“我现在就跑出去，有本事你打死我。”
  说这话，高凡拿头顶保安。保安不敢还手，他连连的后撤，最后被高凡给逼到墙角了。
  “你这是干什么？欺负小保安算什么本事？”
  身后有人说话，听声音有些耳熟。高凡忙转身，万樱在他身后站着呢。高凡看到万樱的那一刻，一切都明白了。
  “是你安排的，是不是你安排的？”高凡问。
  “让你住在这么高档的地方，你还不满意吗？”万樱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
  “小姐好！！”保安站直身子，冲万樱行了个礼。
  “扶他上楼。”万樱说。
  保安走到高凡身旁，伸手要扶高凡，高凡伸手把保安给推开了。“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保安扭头看着万樱，万樱说：“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忙去吧。”
  高凡扶着楼梯，艰难的上了二楼。万樱在他身后跟着，她看着高凡上楼不便，但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进屋后，高凡坐在床上，万樱走到阳台，把落地窗打开，新鲜的空气从外面透进来。
  “说吧，你想干什么？”高凡问。
  “让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的呆着，你不乐意吗？”万樱反问。
  “凡事讲个缘由。无缘无故的幸福我享受不起。”高凡说，“天上不会掉馅饼，这个道理我懂。你们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到这里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不可能没有任何的缘由。”
  “既来之，则安之。你想那么多干嘛。”万樱坐在沙发上，不以为然的说。
  “你不说？”高凡怒道，“你要是不说，我一刻也不住在这里。”
  “外面有保安呢。没有他的命令，你出不去这个房子。”艾米说。
  “他是谁？”高凡问。
  万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笑了笑，没有理会高凡。
  “你们可以控制我的身子，但你们控制不了我的命。”高凡怒道，“我知道，在你眼里，现在的我就是一个废物。但是，我这个废物可以结果了自己的性命。”
  “你想死？”
  “我不想死，但我不怕死。你逼急我，我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高凡用手指着左腿说，“我这条腿便是我从跳楼摔断。我可以跳一次楼，就可以跳第二次。你不要以为，你把我关在这里，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要不信，我现在就跳下去。”
  高凡起身就往阳台走，万樱忙走过去，拦住高凡，说：“你别激动。不是我不告诉，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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