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湮灭魔眼

　　……艾瑞亚如果身体不舒服了，我该如何向她解释？

　　湮灭行者捂着脸，咬紧牙关。

　　告诉她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这话我自己都不信……

　　她是十分信任我，有时候也傻乎乎的……

　　……可她是个聪明孩子，自己的身体一天天衰败下去，也肯定能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得想办法救她……

　　……只要有线索就好。

　　湮灭行者深吸了一口气。

　　随后，又皱起眉头，紧盯起地图。

　　……不存在线索这种东西。

　　他一点希望也看不到。

　　……除了想办法从神盾局那偷数据以外。

　　但这是不可能的。

　　神盾局的核心数据储存在天空母舰里。

　　那地方想潜入完全是天方夜谭。

　　防火墙也是根本无法突破的。

　　……

　　湮灭行者烦躁不堪地用指节敲着地图。

　　试着让毒液共生体寄生在她身上试图增强生命力的尝试也失败了。

　　毒液共生体跟她相性不好，强行寄生会发生排异。

　　如果我真的只有这几年时间，该怎么办？

　　我该做什么才能让她走得安心点？

　　湮灭行者不愿意思考这个话题。

　　可他只要静下来，便会控制不住的往这方面思考。

　　他告诉自己，老是想这种东西，就跟放弃了拯救艾瑞亚一样，绝对不行。

　　但这不是自己试图控制就能消灭念头的。

　　……比如，梦境之中。

　　他做梦时便经常梦到艾瑞亚死去。

　　这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不过刚刚的梦倒是不错。

　　他梦见自己和艾瑞亚在河边钓鱼。

　　然后艾瑞亚又给他拿了一桶小鱼来。

　　接着看着他将它们倒回河里，一脸失望。

　　哎……

　　……潜进那个穿越者家里试探了一下，也没试出什么。

　　游荡者告诉我，他没准备火焰武器和次声波。

　　也就是说，他确实从一个很普通的平行世界穿越而来吗……

　　……或者是他生活的那个宇宙，人们和这里一样对外星共生体一无所知？

　　湮灭行者看着地图。

　　可眼神却没有焦点。

　　他拿着地图就是为了给艾瑞亚一种“主人在忙着研究战略”的印象，然后快点让她安心出去玩罢了。

　　狗屁的战略，目前我一点突破口都找不到。

　　恐怕直到奥斯本上台我才能想好下一步计划。

　　否则最近最多也就是黑帮多闹闹事罢了。拼接怪的威胁也不值一提……一帮钻下水道的不入流怪物能掀起什么风浪。

　　真数量控制不住了，我就带着艾瑞亚多去城里杀几只好了，反正不能视而不见吧……

　　……

　　啧……

　　这几年我究竟该做什么？

　　湮灭行者无数次审问自己的内心。

　　可他只感到迷茫。

　　试着和神盾局对抗？

　　……除非发生什么大事，否则神盾局不会倒台的。

　　但是干掉神盾局不是我唯一的机会吗？

　　也能给艾瑞亚复仇……

　　……

　　可她真的想要复仇吗？

　　虽然他把这个问题问自己很多遍了，可还是无法得出答案。

　　他有问过，留在纽约打击犯罪和远走高飞，她比较喜欢哪个。

　　结果无论怎么问，艾瑞亚都只说跟着主人走，让他做决定。

　　我希望你自己做决定啊，艾瑞亚……

　　……我真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是否适合你。

　　虽然你可能确实觉得跟我在一起就好，但好与好之间也是有差距的吧？总有你更喜欢的吧。

　　……既然艾瑞亚一直得不出答案，那只能先在纽约留下来了。

　　等她身体差到路都走不稳……就带她逃走吧。

　　等艾瑞亚去世以后，我再回来给她报仇……

　　……不，不行。

　　他越想越焦虑。

　　离开纽约不就相当于认命了？

　　也许艾瑞亚能活得更自由，可这就相当于等死了。

　　她一直叫我主人……

　　……这是主人应该做的？

　　看着使徒一天天虚弱下去，只能守在她身旁？

　　……绝对不行。

　　但是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挽救她被过度透支的身体？

　　这可和治病不一样……

　　他有想过克隆技术。

　　但艾瑞亚的身体因实验已经变得特殊了，无法被克隆。

　　而且，就算克隆成功，新的艾瑞亚也不是原来那位了。

　　记忆转移也并不可靠。

　　……不，那都不能算是不可靠的范畴。

　　而是根本就信不过。

　　它本质上还是接近于复制记忆。

　　就算造个一模一样、记忆也能延续的艾瑞亚，拥有原本记忆的艾瑞亚还是死去了。

　　他能满足的只有自己而已，完全就是自我欺骗。得到的是和原来那位毫无区别的艾瑞亚，而不是成功延续生命的她。

　　听上去是她，看上去也是她。

　　……可那的确不是她。

　　有什么能让人永生的办法吗？

　　永生，又能保留她的一切……人格、相貌都毫无变更……不，就算只有人格也好。

　　湮灭行者的脑海中不断闪现过这种疯狂的念头。

　　如果有的话，我一定要得到……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

　　他的左眼，顿时开始剧痛。

　　湮灭行者咬了咬牙，捂着湮灭魔眼，喘息起来。

　　……每次他的思维开始堕入疯狂，湮灭魔眼便会产生剧烈的反应。

　　呵，现在还好……

　　湮灭行者在心底暗暗自嘲道。

　　以前和游荡者共用一具身体时，两只魔眼都会一起疼……那时候看东西都会吃力。

　　现在还好，我们各自分开了，一人就只有一只魔眼了……

　　……他是右边，而我是左边。

　　湮灭行者，从前是游荡者的黑暗面人格，制裁罪犯的手段无比极端，和游荡者的态度完全相反。双方经常试图抢夺身体控制权。

　　后来，自从游荡者击败被共生体附身的金并后，毒液共生体就附着在了他的身上。最初共生体潜伏了起来、游荡者没有察觉——直到共生体也开始尝试夺取控制权。

　　后来，尽管成功压制了因分别寄生过靶眼、金并而变得残暴无比的毒液共生体，但湮灭魔眼受到共生体催化，开始难以控制力量。最终，游荡者和黑暗游荡者成功找出了解决方案，借助魔眼的力量成功让黑暗游荡者的思维脱离、附着在一具游荡者的克隆素体上，并由更适合压制并利用毒液力量的黑暗游荡者保有共生体——就此，湮灭行者才开始独自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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